第124章 家贼?
苏文月翌日死的,从白雀庵百米悬崖坠落而死。
听说尸体碎得不成样,若不是身上衣物和环佩几乎认不出。
梁晏姝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揽春芳里煮茶喝。
她心下一琢磨,便知,这必定是谢照秋弄的。
也无需做什么,只要将谢予安痴傻了的消息递给她,那头自然会有人添柴加火。
苏文月本就受了诸多刺激,形状癫狂,稍一挑弄,她就生无可恋,寻了死。
“倒是便宜她了,我还没亲自去会会她。”梁晏姝拨弄着茶匙,“纵身一跃,万千恩怨情仇都了了。”
春芽替她看着火炉子的火。
闻言,她望向梁晏姝道:“小姐,这样正好,三夫人这种人,死了也投不了胎,您多看她一眼,多费一丝神在她身上,都是多余。”
顿了顿,春芽又道:“但是有一件棘手事,谢三偷偷传消息说,世子在找背后放走姜迎的人。”
梁晏姝下巴微抬,笑了一声,“随他,他早晚都要查的。”
“小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和那位牵扯,可千万不能叫世子知道,否则……”春芽有些忧心。
“我知道。”梁晏姝抿了一口茶。
一场雨过后,天气又凉了几分。
她拢起身上的鹅黄色披风,眼中凉意一闪而过,“叫谢三这两天,先注意点儿,该报给谢照秋的,老老实实的报,谢照书疑心重,别叫他发现了端倪。”
“是,小姐放心。”春芽站起身,替梁晏姝理了理兜帽。
……
而谢安那边,他将那日正堂里的下人全都拷问了遍。
终于,发现一个放走姜迎的嫌疑人。
是个前院的洒扫伙计。
谢安逮到他的时候,那人正借着回家成亲的理由,想从谢侯府遁走。
谢安在他将将要踏出门的时候,拦住了他。
只是,那下人一看便知训练有素。
见谢安带的人多,纠缠一番后,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竟当场咬舌自尽了。
这一点点线索就此终断。
谢照秋听此消息后,沉怒异常,整张脸冷地如同冰雕。
“世子,是属下办事不利。”谢安跪在地上,声音有些抖。
他没料到那人竟然是个死士。
谢照秋默了半晌,才冷冷扫向他,“看出武功来路了吗?”
谢安摇头。
不仅没有看出来路,那人身上几乎任何特征都没有,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谢照秋看向窗外枇杷树,双手在身后紧紧交握,眸光阴鸷。
过了许久,他才转身。
“放消息出去,就说……谢侯府出了家贼,世子院被盗,不过,贼人已被捉住。让谢三盯着六小姐的反应。”
他的六妹妹,这回又是借了谁的手,他定要将源头揪出来。
“是。”
……
府里出了个窃贼,且被世子当场逮到。
半天功夫不到,这件事便迅速的传开了。
有春枝这个小喇叭,梁晏姝想不知道都难。
“小姐,听说还是偷的世子院?”春枝一脸夸张,又夹着几分好奇,“真是想不通,他偷哪房不好,竟然敢在世子院里下手,是嫌命太多了吗?他到底怎么想的?”
说着,春枝眼露嫌弃。
这绝对是个傻子,怎么会想不开去触世子的霉头,她是真想不通有人会这么蠢。
“许是人家看上哪家姑娘, 姑娘又嫌弃他穷,一时想不开,做下偷盗的事……”梁晏姝毫不在意,翻着手中新的话本子,漫不经心地回了两句。
“这就偷上了?那也太傻了吧……”春枝摇头,一脸不可思议。
梁晏姝勾唇笑,“你还别不信,陷入情爱的人,多傻的事都能做出来。等你啊,有一天喜欢上个情哥哥,人家再又瞧不上你,看到时候你会不会哭得找不着家……”
“奴婢才不会了!”春枝蹭得站起身,双手叉腰急道:“不喜欢我就算了,有什么大不了。世上男子千千万,总有喜欢我的,我又何必非吊他一棵树上。”
梁晏姝不由露出一抹讶异。
这丫头倒是想得开,比这个世界大半的女子都要豁达得多。
她心底不由柔和了许多,“对对对,记住你说的话,将来要是被谁拒了,可不要找小姐我哭鼻子哦……”
春芽凑近,脸上嘻嘻笑道,“小姐,人家才不要谈情说爱了,忒无趣了,我就喜欢伺候小姐~”
梁晏姝拿起手中书,敲向小丫鬟的脑袋,“你可得了吧,有点出息没有,伺候我算个什么事儿……”
梁晏姝假意绷着脸,没一会儿,自己又笑开了。
春枝跟着哈哈大笑。
揽春芳里,一时笑语连连。
等春枝终于蹦哒出去,欢欢喜喜地在小厨房准备饭食的时候,梁晏姝脸色陡变,手中的书立时摔在了地上。
“小姐,怎么办?”春芽方才听到这消息,就心慌地不行。
见春枝走了,这才敢表露出来。
梁晏姝眉目紧锁,在屋内绕了几圈,神色略显急躁。
过了许久,她才扶着妆台站定,“让谢三去探探风,看看是真是假?”
春芽听了,忙点头就要往外走。
“站住。”梁晏姝忽然又叫停她。
春芽疑惑,站在门边,不知所措。
梁晏姝闭眼沉思了片刻,再睁开时,声音冷冷道:“先不要去找谢三了,我怀疑谢照秋已经对他起疑心,不然依他的脾气,谢三办事不力,怎么还会让他来盯着我?我不信他丝毫没有察觉。”
梁晏姝抬了抬下巴,接着道:“家贼?也不一定是真的,谢照秋狡诈得很,许是框我的也说不定。”
春芽双手绞在一起,迟疑道:“若是真的,那怎么办?”
梁晏姝眼中凶光一闪而过,扣在妆台的手用力得泛白,“那就要想办法杀了那个人。”
绝对不能让那个人在谢照秋面前暴露身份,这是交易。
“随我去一趟点秋阁,我要亲自去探探。”梁晏姝松开手,对着铜镜,扶了扶自己的发髻,随即带着春芽便往点秋阁去了。
现如今的谢侯府,能压制住梁晏姝,只有老夫人和长公主。
她俩一个病重,一个避居行宫。
梁晏姝在侯府,可以说是毫无避讳。
她大摇大摆推开了世子院的门,“将军”如往常一般朝她疯狂摇尾巴。
梁晏姝冷笑。
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狗。
谢照秋在她脚下,不也和“将军”一样,摇尾乞怜她的一点点爱吗。
只是谢照秋,心思深沉如渊。
稍不留心,她就可能被他吞入腹中。
……
点秋阁里。
木香来报的时候,谢照秋正与几位朝中官员在茶室中商议要务。
“让小姐在偏房等一会儿。”谢照秋吩咐。
谭京墨闻言抬眸,他盯着门外,眼神晦暗。
谢照秋见此,脸色瞬间冷了几分。
他对木香又道:“备上小姐喜欢的点心,还有话本子,不要扰她,告诉她,我一会儿就去,让她别着急。”
谭京墨收回视线,眼睫低垂,目光黯淡。
“谭兄,你来说说。”有人点他姓名。
谭京墨抬头望向谢照秋,他眉目冷淡,全不似之前的样儿热切。
“我认为回鹃这一仗打的已经够久,拖得越久,粮草不济,对盛朝越不利,二皇子的意思是再派一员猛将过去,就是不知选谁为好?”谭京墨沉声说出二皇子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