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人不铁,饭也不钢
还没到周五呢，李厂长又接到了机械工业部和冶金部发来的通知，责令红星轧钢厂制造出七种电机各一百台，说是全国推广使用。
这一下可就把李厂长难为住了。
杨厂长还没回来，这基础材料也到不了位啊。
王胜文倒是不慌不忙，告诉李厂长：直接拿通知去那个冶金厂，让他们提供材料，反正通知上有冶金部的大印，他们不执行也不行。
轧钢厂这边，供应科跟上，准备铁芯、外壳和其他材料就行了，以他们提供铜材后的一个月算工期。
于是轧钢厂的钳工和铸造车间忙了起来。
两部联合发文，七百台试验电机可不是闹着玩的，它决定了今后全国机械行业的技术高度。
所以王胜文也不敢太大意，立即成立了红星电机试验车间，顺便就任命了秦淮茹为红星电机试验车间总负责人，宋红霞为红星电机质量检查员，孙二虎为电机试验员，张岩臣为产品保管员。
对于这个任命，是试验厂自己内部的事儿，李厂长当然是看都不看马上签字。试验厂的事儿，厂里没人管，也不敢管，因为有苏局长那位大神罩着。
排好工作台，分配好工位，利用现有的材料，开干！
奇葩的是机械部那帮人，派人来盯着，每天干出几台就带走几台，让张岩臣这个保管员成了统计员。
任命当晚秦淮茹就与其在小院儿里进行了广泛深入的交流。
女人旷久了果然力度更大。
王胜文看着怀里瘫睡的女人：难道征服女人还是要靠体力？不是要靠智力吗？
虽然生产任务重，但是授课还得照常进行。实际参与生产不一定比给工人授课更重要，职工们最起码的知识还是要有。这是一个人的力量和一个群体的力量的区别。
杨厂长不在，干脆开他的破吉普去，反正加满油，周末还能带陈文魁（候魁）去兜兜风。
让机修厂的车拉着许大茂，自己带着自己的徒弟杨伟开车跟着。
进了机修厂的大门，就让刘厂长找人把自己带来的小册子《机械维修中的焊接与铆接》找人给抄了发给车间。
许大茂则是忙活着整理安放自己带来的电影放映机。
刘厂长安排完任务，又带着王胜文两人在厂区转了一圈，在车间，终于见到了正在搬运工件的崔大可和正在焊接的梁拉娣。
也不知道梁拉娣这时候成没成寡妇，按故事时间线应该大概可能或许是已经成了吧，管她呢，接着演。
吃饭的时候，王胜文心想：要不借这吃饭的机会见见“御厨”南易吧，看看这小子的厨艺到底有几斤几两，顺便给他也改变一下故事情节和人设。
于是借口菜不好吃，对刘厂长说：
“刘叔叔，您这厂里的厨子，是从农村招来的吧？怎么每个菜都一个酱味儿？”
办公室的曹主任站出来了：
“不是不是，我们这可是御厨，他们家三代御厨呢。”
王胜文难以置信地看向刘厂长：
“刘叔叔，御厨？御厨就这水平？我看是御膳房打杂的吧？还是打了三代的杂。”
刘凯有些尴尬：
“确实说是御厨，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这味道了。”
“不可能，刘叔，我们家旁边那小院儿知道吧，原来住的可是真是位大御厨，山东人，后来不是被他儿子们接回老家了吗。他那些徒弟，个个都是在国宾馆和八大楼做菜的大厨，逢年过节可都去看他。人家那味道，可不是这味道，我也曾经跟他学了两手，要不我去给您试试？”
刘凯一下就来兴趣了：
“真的？”
“那还有假，海涛没跟您说吗？”
“他没说过啊。”
“刘叔叔，要不这样，我下去给您炒两个试试？”
刘凯立马就同意了：
“好，曹主任，带我徒弟到厨房试试。”
“好。”
王胜文站起身，招呼了一下杨伟：
“有，去看看师傅炒菜。”
杨伟屁颠屁颠地就跟着去了。
来到厨房一看，厨房倒是不小，调料也挺全，就是食材有点贫乏。
南易果然在这儿。
王胜文也不理他，准备好食材，起锅烧油，直接做了一个宫保鸡丁，一个酸辣土豆丝。
招呼徒弟：“杨伟，端上去！”
全然不顾一旁南易老神在在的表情。
出了厨房门一看，梁拉娣拿个碗在那儿蹲着呢，就问曹主任：
“曹主任，这怎么回事儿？”
“厂里的一个寡妇，带着四个孩子，家里缺少油水，这不在这儿等点儿剩菜吗。唉！可怜啊。”
“奥，曹主任那你先上去吃饭，我车里带了些吃的，我拿来给她。”说着走便向自己停在大门口的吉普车。
其实王胜文早做了准备，拿个口袋，装了四包点心，两大袋糖，又装了很多水果，还装了一匹布，再加上一百块钱和很多各种票。
提到梁拉娣跟前：
“听曹主任说了你的情况，正好今天过来，车上带了点吃的，给孩子们拿回家吧，别在这儿等了。攥紧袋口别掉出来。”
“别！”
“你要还装成有志气拒绝，我就替孩子们打你！快滚！”王胜文声色俱厉，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说完转身去了餐厅。
桌上的众人一看王胜文回来了，松了一口气。
“干嘛去了胜文？”刘凯问。
“没干啥，给那位困难职工拿了点东西。菜怎么样？”王胜文指指空空如也的盘子。
曹主任尴尬地回答：
“不好意思，我们都抢完了。”
王胜文也不在意：
“没事儿，我平时在家也这么吃。”
刘凯又有些尴尬：
“胜文，你刚才说的，我们这厨师是不是个假御厨？”
“叔，假不假我不知道，反正真御厨从来不说自己是御厨，我家旁边那老爷子，从来都不提自己是干什么的。”
刘凯点点头：
“嗯，对，海涛也从来没说过你还有这一手。”
“嗨，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就是以前隔三差五才过去偷偷学一手，老爷子看我小才稍微放纵一下，连老爷子的徒弟都算不上，算不得真本事。”
“那上次我去，你怎么不给我露一手？”
一边的杨伟笑了：
“嗨，刘厂长，您还不知道吧，就我们厂那大厨傻柱，也是我师傅的徒弟，我师傅平时都不爱搭理他，怎么可能去跟他抢炒勺？”
刘凯听了一愣：
“是不是让我们这儿南易也跟着你学两手？”
王胜文赶紧拒绝：
“刘叔叔，你可不能让我随便收徒弟啊。”说着用手指了指杨伟。
“我上了我们杨厂长的当，才收了这小子当徒弟，这不，看炉子都不知道戴墨镜，你说我这师傅怎么当？”
杨伟羞得恨不能把头底桌子底下去。
许大茂来劲了：
“嘿，杨伟，还有这茬呢？”
杨伟立马怒斥：
“许大茂你要是给我传出去，我找你拼命！我那是一时脑子抽筋。”
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
笑完之后刘凯对曹主任说：
“以后厨房谁再拿御厨说事儿，直接开除，真是丢人现眼！”
得，这下南易装逼装不成了，王胜文又改变了一个剧情。
吃完饭，安排好三个人的住宿，正好到了该放电影的时间。
王胜文当然和厂领导们坐在最佳位置，其实他也没多少看老电影的兴趣，只是想体验一下这个时代工人阶级的真实生活状态。
电影演到一半，换片子上厕所的时间，梁拉娣找过来了。
王胜文直接把她拉出人群：
“你不用感谢我，我对寡妇没兴趣，红星轧钢厂设备科王胜文，缺什么可以去信要，照顾好孩子，明天我们还会见面，好好表现！”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坐到座位上，刘凯问他干什么去了。
“还是那位困难职工，寡妇，送了她孩子点吃的，想要感谢我，挺烦人。”
“嗯，她家确实困难，四个孩子。”
“家庭困难就更该好好工作，多挣点工资比等剩菜强。”
“是啊，想升级也没那么容易。”
“嗯，所以就请我来了？”
“对！好好教教他们吧，生产任务完不成，很多原因就是技术不行。”
“知道了刘叔叔，我会想办法给你们改进。明天具体看看工人们目前的技术情况吧，实在不行就改进工艺。”
“就知道你会有办法，这个忙你得帮。”
“那肯定啊，我和海涛什么关系。”
“唉，我们厂离城区太远，有技术的人都不想来啊。”
“那也不能滥竽充数，上次那个人处理了吧？”
“嗯，处理了，等过段时间找个借口开除了。”
“培养一批技术骨干吧，从工人中选拔人才。”
“那还得靠你。”
“知道了叔叔，我心里有数。”
……
第二天上午讲的是钢板整平钣金，下午讲的是裂缝焊接，当然是理论加实际操作。
王胜文给工人们上课的时候，刘厂长是亲自带人在现场维持秩序，他也知道了这种方法的厉害之处。
王胜文竟然发现机修厂焊接，竟然大部分还是在使用气焊的方式。
这个，以后的操作空间可就大了。
两堂授课下来，工人们开始对这种学技术的方法有些沉迷：学了干，干了学，老师还在身旁指点，老师还把有些平时老师傅压箱底的“绝活”毫无保留地传授出来。工人学技术的积极性能不高吗，甚至有些工人直接跑到刘厂长办公室，强烈要求预定下一次的授课。
刘厂长哈哈地笑着很愉快地答应下来。
授课完成后，梁拉娣哪儿也没去，只是默默地看着王胜文收拾工具。
没办法，掏出一本《初级焊工必读》交给她：
“别看了，回家有时间多抄几本，手抄本两块钱一本往外卖，补贴补贴家用吧，也可以以咱俩的名义去报社投稿，稿费全归你。”
同样是恶狠狠的口气，同样是不管不顾地离去。
后来，梁拉娣靠这个发了一笔不小的横财，文章被报社连载了二十多天，人还成了煤矿机械系统的技术标兵。
看来努力的人终有回报，只是这次回报来得有点早。
授完课回到刘厂长办公室的时候，刘凯神神秘秘地对他说：
“想女人了吧？我们厂刚来一个厂医，小姑娘长得特别漂亮，想不想见见？”
“今天就不见了，听说她一心想考医学院，你就让她考吧，今年还来得及，给开个介绍信让她回家复习功课，考不上就死心了，只能安心工作。对了叔叔，你今天回家吗？我带回去？”
“不了，我们厂那车太破，接我的时候老是坏路上，没事儿我不回家。你看，你在这儿是不是该收几位徒弟？”
“可以，钳工就算了，钳工的话你们去煤机厂找我徒弟宋红兵吧。焊工倒是可以，你们自己看着给我选几个十几个吧，要年轻的。”
“行，先让他们自己报名，我们选了下次你过来再亲自挑挑。”
“那好吧，叔，我们回去了，你该换司机了。”
刘厂长一脸茫然。
回去的路上，许大茂一个劲让杨伟请他吃饭，杨伟当然不能答应。
正当许大茂想用王胜文饭桌上的话来威胁的时候，被王胜文一句话给破防了：
嗯，机修厂正好缺个电影放映员，我看你挺合适。
结果就是许大茂请杨伟大吃了一顿。
没办法，四合院的禽兽，不收拾不行。
……
本来想周日带陈文魁（候魁）去兜风的，后来一想，说不定明天有徐静理这个拖油瓶，只能把车和许大茂、杨伟放到厂里。
走在回家的路上才想到，这徒弟杨伟不是剧情里和于海棠谈恋爱那小子吗。
这剧情真有意思，拐着弯得想把自己往反派人物那儿拉，难道真的是自己一开场的人设有问题？
第二次去机修厂没开车也没让杨伟去，一进大门口，就看到南易那小子在门口等呢，见到王胜文下车，赶紧满脸微笑地跑过来，毕恭毕敬地站那儿。
“嗯？怎么个意思？上次我砸了你的锅，想兴师问罪这是？”
“不敢不敢，大师，听曹主任说了，崇拜您，所以想跟您学两手。”
“奥？学两手？你这御厨跟我这练野摊儿的学两手？”
“不是不是，祖上是白案，白案。”南易很尴尬。
“白案？那你这炒菜是跟谁学的啊？”王胜文满脸的不屑。
“这不当初家里开酒楼吗，跟里边的厨师学了几手，没拜过师。”南易道出了实情。
“奥，你这厨艺倒是跟我算一脉，都是鲁菜为主，就是你这手艺…那真是不行。”
“是是是，您说的没错儿，请您指点。”
王胜文知道南易本性是个好人，还有点木讷，就是做人有点装逼。现在既然服了，也不想太为难他，从包里掏出一本菜谱递过去：
“拿去自己练！”
南易一看，《宫廷菜谱》？立马就想跪下：
“师傅在上……”
“去去去去，什么师傅，这玩意儿得拿东西换，手里有我看得上的东西吗？”王胜文一把把他拉住不让她跪下去。
“有，师傅您等着，我给您去取。”南易很是激动，说完把菜谱贴胸口上，飞快地跑了。
不到三分钟又跑回来了，还是跪下奉上：
“师傅您上眼！徒弟这拜师礼还成吗。”
王胜文知道真正的宫廷玉坠到手了，满不在乎的样子抓手里：
“行了，拿去自己练吧，这鲁菜将讲究的是个火候，一菜一火候，懂了吗？”
南易边说话边邦邦邦就是三个响头：
“师傅在上，受徒弟一拜！徒弟明白了。”
王胜文不耐烦地摆摆手：
“去去去，练不好甭说我是你师傅，给我丢人！”
“是，师傅，我保证练好，不给您丢人。”
说完抱着菜谱跑厨房去了……
王胜文心想：这玉坠儿，栓根红绳挂陈雪茹双峰之间晃荡，太刺激了……
接下来，在机修厂顺利收了十二个焊工徒弟，本来是选了十一个年轻人，梁拉娣死活要加入，没办法，也只能收了。
晚上的菜果然大家都说有进步，每道菜都是南易毕恭毕敬地亲自端上来。
王胜文心里话：南易这小子行啊，比傻柱有灵性，怪不得最后去了上边。
刘厂长高兴得直笑：哈哈哈哈！胜文啊，你这还给我培训厨师，这个情，我记下了。
招待所房间里，自然是梁拉娣来拜访并求深入交流，气得王胜文直接踹她一脚：
滚蛋，我这还没结婚呢，和个寡妇不明不白的算什么？真想报答我对我好，就练好技术，以后对你我都有用。
我那包里有给孩子们带来的点心，拿去给孩子们吃。以后再想这些歪门邪道，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梁拉娣也不喊疼，抱着一堆点心，像个得胜回朝的将军一样，跑了。
废话，惹什么小寡妇？没事儿回家爬山不好吗，有的山里还有玉……
说话间就快进了阴历的五月，篮球不怎么能打了，太热，孩子们该脱水了。
让陈雪茹给自己和陈文魁准备短裤，想以后带陈文魁去北海公园学游泳。
这一准备，麻烦事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