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通往魔界之路

“你看！杨风，它们好像朝山谷去了。”卡恩皱眉道。

山谷地势复杂，大小不一的山石都是最良好的遮掩身形之所，但是杨风与卡恩对此地之地形陌生，不比城市的街巷中容易隐藏自己的踪迹，若是追踪进去，危险指数将大幅增加，两人自然清楚这些，互望一眼，杨风淡淡一笑，道：“去，还是不去？”

卡恩低声一笑，道：“怎能不去？我老头子好歹也是龙族之王，难道还怕了这些低等种族不成！”

杨风道：“蚂蚁咬死大象的典故不知你是否知道？”

卡恩不解道：“什么？蚂蚁是什么？”

杨风嘿嘿一笑，道：“就知道你没听过！蚂蚁是我们那里最常见，也是数量最多的一种小昆虫，差不多和米粒那么大吧，而大象和漠兽相比稍小一点，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吧？”

卡恩点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无法和千百倍的弱小敌人相抗衡，对不对？小心为上，不如我们等天黑时再进山谷吧？”

杨风笑道：“不错的提议，不过，我们现在该干什么？打道回府么？”

卡恩摇头道：“好不容易跟随败兵到了这里，怎能回去？前面！”卡恩指着前面的一个废弃的民居，“那里的地势似乎高一些，我们就去那里等天黑吧，走。”

这是一幢很普通的民居，在布宜诺斯要塞里，民居不多，这种军事要塞里的民居，住的都是些士兵的家属，所以民居都是集中在一起的，这样更易于隐藏，两人随便挑了一个房间，轻轻推门而入。

房中的墙壁上肮脏不堪，黑色的血迹溅射得到处一片狼藉，更像是毕加索的抽象画，屋里的地板上灰尘颇厚，走上去，发出轻轻的扑扑之声。

杨风苦涩一笑，道：“这不像是一个月无人居住，倒像是有一年没人来过了。你看这灰尘！”

卡恩道：“也许是这里本来就是一个废弃的房子吧！”

杨风点头应是，这屋子显然很符合军用住房的结构，以大石块筑成，除去门以外，四周都是密不透风，只在高高的屋顶上镶嵌着透明玻璃用以照明，屋子简陋之极，一张毫无美感的长条形木凳，算是唯一完整的家具了，而其他的桌子与床之类的家什，都象是台风来袭过后，只剩余一堆破旧的残骸。

杨风笑道：“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可以充饥的食物呢！这一早到现在，什么也没吃过，不吃饱，晚上没力气。”

卡恩皱眉道：“你看这里像是会有食物的样子么？”

杨风道：“我在所罗斯坦呆过一段时间，所罗斯坦人喜欢挖地窖用来储藏食物，我运气好，我来找找看，你留意外边的动静就行了。”说罢，四下搜寻起来。

卡恩嘟哝道：“人类真是麻烦！”

杨风不满地道：“一会儿我找到好吃的，你不准吃啊！”杨风搬开半张床来，床底下有一张军用靴，还有半只破碗，碗里盛着半碗浑浊的水，一番名侦探柯南式的搜索后，一番毫无发现，目光最终停留在卡恩坐着的长凳之下。

“只剩下长凳底下没看过了，卡恩让开，要是这里还是没有，就只好打道回府吃饱喝足再来了。”

卡恩笑道：“我敢打赌没有什么地窖，就算是有，也不会有食物的，魔族入侵到这里，没有一个月也有半个月了，什么吃食也发霉了。”

这话也颇有道理，杨风道：“找找看吧，说不定万一找到什么宝藏也未可知呢！”

卡恩呵呵直笑，骂道：“你这小家伙真是财迷心窍了！”

卡恩身为龙族之王，在巨龙山谷之中，历来深受敬重，他的子民对他又敬又惧，而他与杨风相识虽是没多久，这小家伙却一点也不把他当做龙王，若换了是普通人类，见到龙族不是吓得浑身发抖，就是思量着如何谋夺龙族的奇珍异宝。连身为净土天使的德罗巴在见到堂吉柯德也是好奇得不行。

卡恩初次见到杨风，便送了满满一袋子宝石给他，不是因为他把自己的幼龙布冯带了回来，也不是因为杨氏烤肉和汉风酒味道好，而是因为杨风是第一个当他是同族那样的朋友来看待，毫不拘束，所谓高处不胜寒，这就好像鹿鼎记中，年轻的康熙初见韦小宝时的那种新鲜感如出一辙。

杨风推开了长凳，实木所制的凳子下面，赫然现出一道明显的四方形缝隙，杨风欢呼一声，兴奋道：“是了，果真有地窖，爱琴大陆最睿智最伟大的魔导师总是有先见之明的！”

卡恩忍无可忍敲他脑袋瓜子，道：“先别得意，也许这是个废弃的地窖也说不准。”

话是这么说，卡恩还是抢先去掀那地窖木盖，好奇心不光是人类有，龙族也一样。

木盖虽然沉重，但卡恩龙族的力量自然是轻而易举地将其掀开，潮湿而导致霉腐气味尤其浓烈，待霉气散去，杨风放出一枚仅供照明的小火球下去。

借着缓缓飘浮在地窖中的火光映照，可以看见地窖高约两米有余，底下没有像普通所罗斯坦人家里那样的扶梯，地底也不是木质地板，而是泥土，大略一看，这地窖的另一端不知通往何处，不像地窖，倒像是一条通道。

杨风叫了声“发财了！”兴奋地道：“这不是地窖，而是一条隧道，恐怕里面真有宝藏哩！”

卡恩不屑道：“能有什么宝藏！人类的宝藏再好也比不上巨龙山谷的珍宝吧！何况这明显是人力开凿的，帕潘会有什么宝藏藏在一个军事要塞里！”

杨风闻言，不由沮丧，卡恩说得确有道理，这个通道顶多也就与别处民居的地窖相连吧，怎会是宝藏！

“不管了，下去看看吧！”杨风不由分说，跳了下去，大叫道：“卡恩老大，一起来啊！看看有什么珍藏美酒没有！”

这话说中卡恩的弱点了，龙族之王什么宝贝没见过？若杨风说去寻宝，卡恩一定不屑一顾，就算是说去找美食，以龙族特殊的身体构造，通常会大量储存能量，十天二十天什么都不吃也没什么关系，唯独这美酒能令卡恩馋涎欲滴。

卡恩嘟哝了一声，跟着跳了下去。

幽蓝的火球如幽灵般飘浮于空中，缓缓向未知的黑暗中移去，有点像…鬼火，两人跟着火球的指引前行，光芒虽不耀眼，却也足够照亮周围两米的路径，这狭长的通道不知通往何处，高不超过两米，却很窄，刚好仅容一人行走，两侧泥墙上凹凸不平，长出大片的类似苔藓的爬墙植物。

走出一段路，似乎尽头遥遥无期，两人暗暗称奇，这隧道究竟是何人所建，又通往何处？看这规模，非是短期之功，只看墙上的苔藓，便可推测出隧道的年月必然久远。

又行了许久，隧道忽然拐了弯，且变得更窄，更低，以杨风的身高要低头、侧身而行才能通过，如此一来，速度更加缓慢。

杨风心中叫苦，心说这不会是条死路吧！仔细思量，又觉可笑，既然隧道之中长得有植物，也就一定有空气流通，更何况眼下呼吸也非常正常，当然除了那股一直挥散不去的霉腐之气外。

卡恩忽然道：“我们走了这么远了，也不知是否已经过了这要塞了，照这个方向，我们应该是和撤退的魔族同一方向，没错，是同一方向！”

杨风心中一动，道：“照你这么说，不会是我们正朝着魔族的老巢走吧！”

卡恩面露喜色，道：“若是如此最好，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从隧道开始转向变窄之处，这墙上就再也看不到骑墙草了！这说明了什么？”

杨风怔道：“骑墙草？那些植物叫骑墙草么？”

卡恩道：“当然！爱琴大陆最普通的植物，只要是潮湿的没有阳光照射到的墙壁都有这种植物，你不会不知道吧？你猜，为什么到了这里，骑墙草会消失了呢？”

杨风恍然道：“说明这里不够潮湿，对吧？”

卡恩“嗯”了一声，道：“也许起先的隧道挖通了这条更窄的隧道，那么，很有可能两条隧道并非同一批人挖掘。”

杨风自然知道，所罗斯坦人家家户户都习惯在自家挖一个地窖，小的刚刚够放下几个储藏腌制品的坛子，大的也不过一间房间那么大，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肯花那么大精力去捣腾一个地下隧道的。

再行了片刻，隧道渐渐朝下倾斜，两人越走越是心惊，这不是去山谷，山谷应该是向上而不是向下。

杨风开始忐忑不安起来，走的这些路，估计都已经从首都机场走到公主坟了吧？开什么玩笑，这要走到哪里去啊！想到这里，杨风停下脚步，回头道：“卡恩老大，我们还要再往前走么？”

黑暗中，看不清卡恩是什么表情，但是他的声音在颤抖，“走！走下去！”

杨风皱起了眉头，心说不会吧，难道连堂堂的巨龙之王也害怕了么！杨风迟疑道：“卡恩老大，你不觉得奇怪吗？总是一直向下方前进，再走下去，难道要进地府啊！”

卡恩虽然不知道何为地府，但他显然没有注意听杨风说了些什么，而是略微有些激动地道：“我有种预感，我们有可能正在一条通往魔界的路上，我曾经看过当年神魔战争的典籍，去魔界的路正是一条埋藏在地底下的隧道，当然，如果典籍上没有错误的话，我们还要走上一天一夜。”

杨风惊呼道：“什么！通往魔界！我们就两个人啊，去找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