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无所知的守鹤
同样的甚至比这更过分的恐吓之语,十几年来,我爱罗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小时候还会害怕,害怕自己真的睡熟过去,最终让守鹤出来,虽然事实上的确有过几次暴走,但是,如今他能力渐长,内心之中又有了真正想要守护的东西,他在面对守鹤之时,平和多了,不再是惊惧中带着防备,又或者憎恶中带着忖度的利用。
简单来说,他找到了跟守鹤平静相处的关键点——当它在放屁。
他不知道其他尾兽的情况,各村都对人柱力严格保密,只有私下里问过鸣人,九尾的性格什么的,好不好相处之类的,得到一个——【你在跟我开玩笑嘛?】
【它简直是我见过的脾气最坏的生物了!】
然后我爱罗就明白了,尾兽之间的坏脾气或许是一脉相承的。
他这两三年也试图跟守鹤进行友好交流,但几乎次次都只能感叹,守鹤的那张嘴,真的很让人难以忍受,它知道怎么踩别人的痛脚,还会一边踩一边发出高分贝的嘲笑。
【哇哈哈,臭小鬼你真的以为你这么做了就能使人接纳你了?】
【你有没有注意到你每次说话时别人的眼光啊,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以为你是因为自己的能力才坐上风影的位置吗?】
【不,是因为本大爷!本大爷带来的恐惧以及碾压性的战斗力!】
【你就是成为风影你也没法得到村子里的人的尊敬,因为什么你知道吗?】
【因为你在他们眼中就是个怪物啊,随时能取人性命的怪物啊哈哈哈哈哈!】
他从一开始的心有波动到后来的平静无波,都取决于一个办法,当它在放屁,没错就当它在放屁。
后来渐渐的,那些话语就无法再引起他内心太多波澜了。
人在初次见到尾兽时,都会心有震撼,那震撼表现在脸上时就是一种深知个人有多渺小的恐惧,在面临远超自己数倍百倍力量的野兽面前,就宛如一颗沙砾尘埃,不起眼,片刻就能消散于人世。
我爱罗眼见着裟椤脸上的那股震惊,转变成了一种新奇,她甚至真心地笑了笑。
“小臭虫你笑什么?啊?!”暴脾气的守鹤觉得这是在嘲笑自己,它两手撑在身前,一条尾巴猛然在身后一扇,撞击在了墙上,发出令人心颤的剧烈响动,但它无法做出再多的行为,它无法脱离这个无形的地牢,哪怕一分一毫都不行。
“等他睡着,老子就出来一掌捏死你!”
见状裟椤连忙道歉,双手高举在头顶,冲着它拜拜,“请守鹤先生你千万不要生气,生气伤身,真的,你相信我,我以前见过有人把自己气死的。”
“你咒本大爷?!”
“啊?我没有,绝对没有,”她踮高了脚尖,仰着头,睁大了双眼,“请从我真挚的眼神中体会我的真心,真的,我就是…”
“我第一次看到真实的尾兽,近距离接触,觉得高兴而已。”
“有一种眼界豁然大开的感受哈哈哈,真的,我绝对对您万分尊敬。”
说着她又拜了两拜。
几百年没被人朝拜过,守鹤猛然想起自己以前还有过一个祠堂来着,是六道那老头子建立的,给它们所有尾兽都建了一个。
是的,它们所有尾兽都有自己的栖息地,几百上千年,能发生太多事了,六道老头一开始希望它们跟人类共建美好世界的临终心愿,真是一点也没见任何进展跟成效。
什么共建?人类都是恶心的臭虫!觊觎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根本不问它们愿不愿意,上来就抢,抢不过就强压,它守鹤大人凭什么受这种委屈?!被困在一个奶娃娃的身体里?!简直是笑话!
“没错,人类就是臭虫。”裟椤抬手点了一下,附和道,“自私自利,傲慢无礼,因为智力发达远超其他生物,就肆意为自己的栖息地图谋利益,一点也不顾及别的生物的感受,除开自然灾害,有记录以来,大大小小的战争发生过多少次了?有反思吗?有啊,但没用啊,不过就是另一些人另一些脚踏进了同一个历史周期,战争之后是和平,和平之后是战争。”
“我们这个族群,最擅长用美好虚幻的词汇来给目的以及手段套上一些容易令人接受的外壳,非常之工于心计,争斗存在于方方面面大大小小各处事宜,根本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
我爱罗与守鹤处于同等沉默之中,前者是在为她不惜自贬也要达到目的而震惊,万分契合她说得工于心计的说法,而后者,它需要转一转脑子,免得自己下意识就说’倒也不都是这样,前任人柱力分福,那个被囚禁一生的和尚就很不错。’
“可是换个方向思考,”裟椤说,“不论哪一种生物达到了同等的智力,都会这样,不是吗?”
“生物的进化,自然的选择,都会导致这一结果。”
“既然这是无法避免的,那么但凡出现一种不符合自己心意的情况,就施加毁灭,”她腼腆地耸了耸肩,“似乎也是无用功而已。”
守鹤感觉到了一种郁闷,它瘪着嘴没好气道:“你可真会说话…”
把它想说的话全给堵死了。
“可能欠缺的是理解吧,”裟椤看着它柔和地笑了笑,“这很难,相互理解什么的。”
“这世间有什么相互理解?感同身受?你在放什么屁?”守鹤对此嗤之以鼻。
“应该有吧,”裟椤轻声道,“只是你,还有我,我们没遇见而已。”
她可真会聊天…守鹤都要气死了,生闷气,它忽然想起分福和尚死前说的那句——【只要存在相互理解,人类跟尾兽没什么分别。】
【一定会出现的,守鹤,会出现那个真心接受你,理解你保护你,引导你的人。】
她可比它会踩痛脚多了!
“但是我现在很需要您为我解一解疑惑。”裟椤由衷道,“您可以帮帮我吗?有几个问题来着。”
守鹤狐疑地看她一眼,“几个问题?你还想几个问题?本大爷凭什么帮你?”
“小臭虫有一点自知之明好不好?”
裟椤并不生气,“帮我就是帮你自己哦,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有人瞄上你了,要将你从我爱罗的躯体中抽离吗?”
提到这里时,守鹤难得有了些正色,它垂目看一眼我爱罗,不由得提高了些音量,“无用的废物,我正好换个地方待着呢!”
“哦?真的吗?”裟椤挑了挑眉,“什么样的人柱力,能同时容纳你们九只尾兽啊?”
我爱罗诧异地看一眼裟椤,她果然知道一些关于晓组织的情报!
可他正要开口询问时,就见对方抬手示意他先别开口说话,她嘴角牵起笑得意味深长,冲着他稍稍颔首道,“听好了哦,接下来就到重点了。”
“守鹤先生,你们是由六道仙人分离的吧?”
对方郑重地沉默着,裟椤便当这是真实的了,“分离,这是个关键词,这证明之前确实存在集合了你们九个的事物,不管是活物还是死物。”
“而依据六道仙人曾经将查克拉分给普通人的传说,查克拉在实质上就该是一个有定量的能量物质,而你们九位查克拉能量那么庞大,拢合在一起的话,那是否会产生另一个跟你们完全不同的生物体呢?”
“查克拉该是一棵树上的果实,我说得对么?”
守鹤没有回答,这是它的知识盲区,毕竟它被创造出来之后,几乎就一直在六道的体内,虽然能感知到外界发生的事,偶尔也会跟九喇嘛那家伙打个架,但总体来说,它对世界的认知,是在六道弥留之际将它们几个放出后才产生的。
它不想承认自己对她说的什么树之类的毫无了解…这会显得它像个白痴。
但有一点它可以炫耀地说出来,“本大爷是不会死的,哼,就算死了,我以后也会在别的地方复活。”
裟椤点点头,”因为您身上的查克拉也会在别的地方凝聚起来嘛,您死了,实际上就是查克拉被打散了,凝聚好后,您也就复活了。”
这让守鹤有点不高兴,“你什么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啊?!”
真是的,说出来一点也没有炫耀的满足感。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我爱罗见缝插针道:“你说,查克拉是一棵树的果实?”
“很难以置信哦?”裟椤像发现个大秘密一样,满脸都是兴奋,更是期待地看着他的脸色,“甚至有可能,这棵树就不是这片土地的产物,而是天外来物。”
“?!!!”
“您可以问问守鹤大人,六道仙人是不是长得跟我们这种一般人类不一样?”
闻言我爱罗直愣愣地望向守鹤,“六道仙人,是真的?!”
“哼。”简单一个哼唧,就表明了守鹤的态度,孤陋寡闻的人类,它用手捏出一个人形生物来,“老头子长这样。”
虽然没有在样貌上精雕细琢,但也将他额上的两道犄角类似物显露了。
裟椤趁热打铁,问道:“我想问问,六道仙人的眼睛,是不是那种一圈一圈的白眼啊?”
“什么白眼,那叫轮回眼。”守鹤恶语反驳道,“…不过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因为这双眼睛,”裟椤刻意顿了顿,见它低头立耳被挑起了兴趣后,才说:“抓你的人里面有人拥有。”
“!!!”
守鹤与我爱罗显然都被震惊了。
裟椤抬手示意他们先别忙着震惊,“我还有一个猜测没说呢。”
“既然查克拉是神树的果实,”
“那么几只尾兽集合在一起后,产生的巨量查克拉,是否也是出自神树呢?”
“也就是,如果辉夜姬是因为吃了果实获得了果实的能量,那么作为产出果实的神树,它作为果实的孕育体,它的躯干本身是否就具有巨量查克拉呢?”
“而你们几位,就是从那棵树分离出来的。”
“结合起来,也就成为了那棵树。”
“!!!什么?!!本大爷是一棵树??!”守鹤看起来不能接受。
“辉夜姬?”我爱罗显然抓住了另一个重点,“你是说,那个,那个辉夜姬?”
“哦我忘了说了是吧?”裟椤摸着下巴道,“啊,事情很多呢,就忘了说。”
我爱罗前进了一步,不知不觉走到她身前,“…所以,到底…”
“嗯…”只见短暂她沉吟一声,“六道的母亲就是辉夜姬,她是第一个吃果子的人。”
迎着我爱罗难以置信的目光,裟椤摊了摊手,“是的,就是这样。”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确认这一点的。”
“虽然,目前看来,守鹤先生似乎完全不了解那段历史呢。”她抬手点了点下巴,“果然还是要找三大传承地的老祖宗才行么?他们也活得算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