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捉住你了
背后的街门由内拉开,她重心不稳,双手如划水般挥动,手中的手机飞了出去。背后一只大手接住她下落的身体,手腕一转,她身体旋转180度,站立一旁。门快速的关上,将外界阻挡在门外。
帝都的老城区,是人口最密集的地方,这也与当地的房价居高不下有关,常常祖孙三代住在十几平的房子里。
这间门面房也不例外,五、六口人齐齐倒在地上,宋朝心头一惊,不是死了吧。
“他们只是晕了过去,在大概一个小时后会醒。家主正往这里赶来,宋小姐躲在这里暂时很安全。”
家主,这个古老的称呼,帝都能配得上这个称呼的人可不多,自己认识的只有一个。
“你是爵爷的人?”
“家主命我保护宋小姐,上次宋小姐救了家主的命,就是小的再造父母,即使豁出去这贱命,也会保小姐周全。”
男人原叫权五,是权少顷身边的亲卫,被王家兄弟算计中的一位,无论什么原因,身为亲卫保护不力就是重罪。他被送回地狱岛重新训练,身份也从亲卫降格为翊卫。
“你叫什么名字”
权五不是名字,只是一个称谓,亲卫的名号从一到九排列,代表着他们的能力强弱。权五贬回翊卫,他就没有了名字。成为亲卫的那一刻起需要和过去完全阉割,他们只是权少顷的一条影子,一但死亡,就会像阳光下的阴魂,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没有名字。”宋朝在他的语气中听到丝丝悲凉
宋朝落在外面的手机,发出嗡鸣声并在地面震动起来,糟了,是谁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悦耳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胡同响起,宛然一首催命曲。
“躲在这里不要出去,我去引开他们”
房门打开,权五如一头豹子蹿了出去,弯腰拾起正在唱歌的手机,视线与胡同口的那群人相撞。目光缩回的那一刻,身体向相反的方向逃去。
地面震动,宋朝趴着门缝向外看,黑压压的人群跑了过去。她为他捏了把汗,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还受着伤。
她的目光直至那些身影走远,刚要收回目光,头顶压力陡增,抬头对视上一双沉鸷的目光。
“看我抓到了什么?”来人嘴角冷笑的说着
权五跑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前面是一条死胡同,他慢慢转过身,这里正是决一死战的好地方。追逐的人见他停了下来,纷纷停下脚步,与他相持五米的距离遥遥相望。
权五惯使刀,一把蝴蝶刀滑落到他的掌心。双方都是生死抛之脑后的人,一方面是亡命之徒,做尽坏事偷活一天是一天,一方面从小苦练无畏地直面生死,气势上从容了许多。
冰火相溶,乍一接触便危险重重,这伙人手中都有枪,这条胡同很窄,只能容两人并肩通过。狭路相逢勇着胜,一通胡乱射击,子弹纷飞像一颗颗划过天际的流星,在墙壁与众人间穿梭。
子弹虽然有个头字,却没长眼睛可分不清敌我,权五身法十分敏捷,严苛的训练中,就有一项直面子弹。随时准备用身体,迎接飞过来的子弹,那些到处乱发的子背时,在他眼里全都有迹可循,轻松就躲了过去。
他毫发无伤,其它人就没那么好的身手,或多或少都被子弹伤到,手的中枪变成了没有的铁疙瘩,那些人是又气又急。权五手中的匕首翻飞,在这些人身边穿梭,每一次白练飞过,都会在敌人身上留下或深或浅的伤口。
一番混战之后,伤亡折半,让这群人很快明白过来,近身肉搏他们不是权五的对手,这般下去只能徒增伤亡。毕竟是在腥风血雨里走出来的人精,他们像一群鬣狗,在窄巷子中与权五僵持着,伺机而动寻找弱处下手。
权五时刻注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一个人偷偷摸到他的身侧,调整好角度,举枪便射。权五侧头子弹在鼻尖前划过,同时手中的刀出手,直插在那人的左眼上。
见他手中没有了刀,其人群起攻之,权五食指与拇指紧扣,形如凤眼,每一次出手直击对方的要害关节,人体的关节比较脆弱,一但遭到攻击,很快让人失去反抗能力。
适才还是一群逞爷极恶的鬣狗,现在变成了一只只瘸狗。失去一只眼睛的男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另一只眼变得血红,一把拔下眼眶中的匕首。仅剩的那只眼分辩眼权五的方位,叫嚣地冲杀过来。
人的眼睛之所以有两只,左右眼相互配合,分辩事物的远近大小,那人冲过来的方向出现了偏差。权五直击他腕部关节,匕首脱手,捞住匕首身体转到他的身后,刀刃贴上他颈部的皮肤划过。
“住手”东少一手勒住宋朝的勃子,一手枪口指向权五。
刀刃之下的尸体慢慢滑落,只剩下刀尖滴血的男人,隔空与挟持宋朝的东少对望。
“爵爷的手下果然英勇,不知道因为你的失误,害死了权爷珍视的女人,会有什么后果。”
“你想怎么样?”
“放下手中的刀,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权五手指松开,匕首从手中滑落,同时东少扣动扳机,权五大腿中了一枪,腿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其它人一拥身上,死死抓住他的手脚。
“别把人弄死了,他可是我们的护身符。”
视线由远处缩回到宋朝的脸上,目光阴恻的笑着“宋小姐,这回不会有人打扰我们。”
宋朝做梦都没想到,东少这么大阵仗将她绑来,就是为了和她赌博,可问题的重点是她完全不会赌。仅有两次不算愉快的经验,每一次都给她招来无尽的麻烦,外公说的没错,赌博会害死人。。
“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不会赌博。”
宋朝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各种认识不认识的赌具,东少正坐在桌子的一边。原本兴致高昂闪闪发亮的眼,听到宋朝这句话,眸色立刻暗淡下来。
“女人不要在我这里耍花招”一支手枪拍到桌子上“这里面有六颗子弹,你敢说一声不,我就将这子弹打到他的身体里”
枪管移动指向不远处绑在椅子上的权五,权五腿上的伤没有处理,正股股往外冒血,鲜血顺着他的裤管向下流,脚底聚集了一摊血红。
“你开枪吧,最好给我和他一人一颗子弹,就他那流血速度,不用你动手也快没命了。”
“……”东少没有想到,宋朝这般娇弱的一个女人,枪指到脑门了,还敢跟他呛声。
东少忽然哈哈哈大笑“有意思,够气魄。”
强行被拉上车,带到这荒废的建筑中,宋朝刚被抓到的时候很害怕。奇异的是东少将她带到赌桌前,她的心莫名安定了下来,桌子上的赌具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反常的感到亲切感,似乎每一样东西都很熟悉,就像自家为数不多的亲戚一般。
眼前的赌桌有着一股魔力,宋朝只要靠近它,自信感倍增。东少在她的眼中如同透明一般,每个心思流转都洞若观火。
东少是一个是赌痴,而且是一个过度自大的痴儿,他的眼中没有比赌博更重要的事情,胜负心如此之重,没有完胜自己之前,她和权五暂时还是安全的。
宋朝在等一个人的救援,此时她能理解面对困境,权少顷喊出那句‘一定会有人来救爷’的底气由何而来,她现在需要稳住东少,尽可能拖延时间。
“给他止血”不是企求,宋朝语气强不容拒绝。
爱玩的人,最怕的事情是没得玩。宋朝摆明了不怕死,不知道东少能不能忍受没得玩。
“你敢命令我”
“难道东少想要一个担惊受怕,唯唯诺诺,拿着牌手都抖个不停的对手。”
东少沉思片刻,命令手下给权五止血,权五杀了东少许多手下,那些人对他恨之入骨。所谓止血也不过是拿着布条勒住他伤口上方的大腿,不让血流的那么快。
“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东少拿起扑克,手指翻飞,纸牌在他的指间不停变化着形状。
“我不会赌博。”
“你他妈耍我”手中一张王牌飞出,贴着她的脸切断腮边一屡头发,警告味十足。
“我早就说过了,是你不相信而已”宋朝该害怕的,那只牌差一点就毁了她的脸,可心中有一种直觉告诉她,东少在虚张声势。
东少拿起枪,做势要开枪,宋朝连忙制止了他“我说我不会赌,又没说不能赌,这赌桌上的规矩我是真不懂,我们就玩最简单,输赢一眼可以看明白,也免得东少你落下个欺负女人的名声。”
“玩什么?”
“比大小,一人抽一张牌,点数大的人赢。”
“好,就比大小”纸牌拍到桌子上,摊手示意宋朝先来。
宋朝在纸牌上游离了片刻,伸出的手缩了回来“我们还没有讲彩头呢?”
原本东少斗志昂扬,撸胳膊挽袖子准备一雪前耻,忽然哑火,弄得他火冒三丈“女人,你找死是吧”
“你只讲了你的彩头,我还没有讲我的,这样玩下去,我不是很吃亏。”
“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不是想在赌桌上赢这个女人,他早就一梭子子弹打过去了。
“那还是以这把枪吧,我赢了你退一颗子弹出来。”
赌博是心理的博弈,最忌心烦气燥,宋朝只是想扰乱他的心,他越想赢就会越害怕输,破绽也会露出的越多。
宋朝这般自信,驽定自己一定会赢一般,很主要的一个原因,两次赌钱的经验让她发现自己的新技能,赌桌前那么一坐,她的头脑异常清明。
某种直觉异常敏锐,她能查觉到赌桌每位赌徒身上的气微妙变化,气盛的人会吸取气弱的人气运,赢的钱就多,气弱的人越赌越输,直至输光身上所有。
现在她与东少气运各半,她绝不能表现出丝毫怯弱,伸手随意抽了一张牌,正面朝上扔在桌子上。好巧不巧是张黑桃9,东少目光圆睁,上次宋朝赢自己的就是这张黑桃9.
是她运气太好,还是她出老千耍自己,所谓十赌九诈,赌桌上想要赢钱,哪来那么多好运气,多是使用千术。这张黑桃9出现的太巧合,自己却没有发现她出千。
仔细观察他的气运,正一点点向自己这方向流动,他的疑心病又犯了。宋朝越气定神闲,东少越心中生疑,连续输了三把后,他有些沉不住气。
“三把都是你赢,你耍诈。”
“地方是你的,纸牌是你准备的”宋朝拉高袖口给他看“这样吧,你我都不碰牌,各自报个数字,让你的手下来开牌如何?”
东少叫来一名手下,宋朝看了眼这个人,乌云盖顶。双方各报了一个数字,那名手下数着纸牌抽出两张牌。当双方的牌摊开,东少就给那人一枪,鲜血股股,死的不能在死了。
“再来……”东少已经完全疯魔,他的目光看向另一名手下,那人双股颤抖。
这里的房间经过特殊处理,枪声没有外泄一丝一毫,宅子外的不远处,权少顷双眼紧盯着电子屏目,眉头皱在了一起。
“还有多久?”
“卫星已经调好坐标,对地连接还需要一分钟”
根据沿途路面监控,一路追踪东少的车队,驶进这片废弃的别墅区失去了踪影。这片别墅紧邻港口,地产商开发时打着海景房的名头,引起了不少富人的目光,可别墅建到一半,暴出地基下面有流沙层,开发商跑了,这里也成了烂尾楼。
权少顷没有想到盛和在帝都秘密聚点选在这里,一排排灰色的建筑,外表看不出什么异常,秘密聚点采用了特殊的质材,可以屏蔽电磁信号。普通的热成像起不到作用,他只好调动卫星雷达,这一片区域大规模搜索。
屏目上时间开始倒数,每一次屏目的刷新,座座建筑物的架构一步步形成,方圆数公里的一草一木清晰可见。
“找到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