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邻居
尹舒赶到房屋中介公司的时候,房东太太已经在等她了。租赁合同签得非常顺利,房东太太是一个还算和蔼的中年女人,姓马。
交给尹舒钥匙,马太太又嘱咐了尹舒几句,并互留了联系方式之后就离开了。
拖着行李箱,尹舒来到了安馨小区,现在这个时间恰好是午饭点,小区没什么人在外头,家家户户的炒菜声和饭菜的飘香让尹舒的肚子也开始咕咕乱叫。
走到2号楼的楼梯口,寻思着快点先把东西放屋子里,然后去附近的餐馆吃点东西,尹舒却突然感觉裤腿似乎有阻力。
低头一看,一只小野猫居然在咬着自己的裤管,它是……不让自己走?
“喵。”见尹舒注意到自己,小野猫抬起脑袋冲她叫了一声。
尹舒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除了一部新买的手机和房子钥匙之外啥都没有。
蹲下身,尹舒摸了摸小野猫的脑袋:“抱歉啊,我没有带能给你吃的东西。”
小野猫眨了眨眼睛,偏开脑袋,又咬住了尹舒的裤腿,尹舒很无奈,自己这是遇上小区野猫一霸了怎么着?入住需要先向这个小家伙缴纳保护费?可自己上哪儿给它们弄吃的去呀?!
就在尹舒不知道怎么办时,楼道里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下来了两个女人,应该说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正推搡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女人朝楼下走来。
尹舒脚边的小野猫像是被这动静惊扰到了,尖锐地喵了一声,瞬间蹿进草丛里跑没影了,尹舒也是下意识侧了侧身子,以免下楼的俩人走得急把自己撞到了。
那中年妇女一边下楼,嘴里还骂骂咧咧:“付不起房租你还死赖着不走,当我这是什么地方?收容所吗?!”
年轻女人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长裙,约摸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皮肤白净面容姣好,可脸色却十分憔悴,微卷的长发胡乱地束在脑后。尹舒注意到年轻女人手里正拿着一个大布袋,也不知里头装着什么,无论中年女人如何推搡她,这年轻女人总是很小心地护住布袋,像是怕里头的东西撒出来一般。
就见年轻女人一手抓着布袋,一手搭在自己的腹部,嘴上不断哀求着中年女人:“楚太太,麻烦您再宽限几天……三天,三天之内我一定把房租转给您……求求您不要赶我走,如果您赶我走了,我就要露宿街头了……楚太太……”
话还没说完,年轻女人脚下踩空,整个人扑倒了下来,尹舒被吓了一跳,身体已经下意识冲上前扶住了险些从楼梯上栽下来的年轻女人。
“谢,谢谢你。”年轻女人匆匆对尹舒道了谢,甚至都没抬眼看尹舒一眼,就低着头回身又找上中年女人苦苦哀求。
年轻女人没有看到尹舒的模样,可尹舒却将年轻女人的脸看了个真切,这不就是昨天站在对门盯着自己看的那个姓淳于的奇怪女人吗?!
听这位淳于小姐和中年女人的对话,俩人似乎是因为房租的事情起了争执。说来这位砍价一流的小姐姐已经把租金压到冰点了,居然还交不上房租,这让尹舒有些意外。
就看淳于小姐和她的房东太太俩人堵着楼梯口,这让尹舒上楼也不是,掉头走人也不是。
俩人争执了好一会,最后房东太太气急败坏地走了,尹舒这才有机会跟自己的邻居说两句话。
“你没事吧?”淳于小姐靠在墙上喘着气,一副刚吵完架很疲惫的样子。
听到尹舒这么问,淳于小姐摸了摸额头上的虚汗,在看到尹舒时,脸上的表情明显也愣了一下:“你是……昨天那个来看房的小姑娘?”
尹舒点点头:“是呀,这不,今天准备入住了。”
淳于小姐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道:“真不好意思,昨天吓到你了吧?我那扇门没有猫眼,听到隔壁有动静我才开门看看的,你知道我们这栋楼的隔音并不是很好。”
“哦没事。”尹舒也笑了:“我叫尹舒,是附近大学里的学生,以后就是邻居了,请多多指教。”
“我叫淳于蕙兰,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喊我蕙兰姐,今天真是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这会可能已经在医院里了。”淳于蕙兰轻轻抚摸着自己还没有显怀的小腹,面色温柔。
尹舒看着淳于蕙兰,总觉得这个女人身上隐隐发着光,这大概就是为人母所拥有的力量吧。
也忘了在哪里听过,说是怀孕的女子身上自带一层阳气庇护,邪祟难侵。有的孕妇肚子里的小生命还能保护母体,让其化险为夷。
尹舒跟着淳于蕙兰一起上楼,无意中瞟见女人手中提着的大布袋,出于好心,尹舒随口问了一句:“蕙兰姐,你可以把手上的东西绑在我的行李箱上,我帮你一起拿上去吧。”
也不知尹舒这话触碰到了淳于蕙兰哪一条神经,就见女人浑身一颤,回头瞥了尹舒一眼,干巴巴道:“没事,不用了。”
看到淳于蕙兰这反应,就算傻子也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尹舒尴尬地挠了挠头,俩人就在沉默中走到三楼,尹舒打开房门刚想回身跟淳于蕙兰打声招呼,就听对门响起嘭的一下关门声,瞬间把尹舒所有想说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果然怀孕的女人情绪起伏就是大啊!尹舒暗暗感慨,也关上了门。
进屋之后一直靠在门板上的淳于蕙兰听到对门传来了关门的动静,这才舒了一口气。
轻轻将手里的布袋放到床边那张从废品收购站捡来的破矮桌上,淳于蕙兰颤抖着手将布袋里的东西捧了出来。
女人眼里闪动着亢奋的情绪,从桌子下层的抽屉里摸出一根针,朝着自己布满针眼的手指上狠命一扎,鲜血立刻凝聚成血珠渗了出来。
淳于蕙兰小心翼翼将手指上的血滴在那个通体乌黑像是摆件一样的雕像上,这座雕像看着很有分量,造型古怪,既不是观音,也不是佛像。是一个女人踩着一堆白骨,手边还牵着一个小孩儿。
淳于蕙兰的血顺着雕像的头顶滑落,透着一股子诡异。直至血珠流到雕像的嘴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被雕像吸收了一般。
就见淳于蕙兰双手合十,虔诚地跪在雕像面前,口中念念有词:“诃梨帝母大人……请您聆听我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