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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斗殴

“??”小女孩不答话,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可能性。

“嘻嘻??”弟弟似乎不反驳妈妈的说法,只是问爸爸:“那??什么时候才能把坏人抓完啊?”

“坏人永远也抓不完。”爸爸说。

“抓不完为什么还要抓?”弟弟好奇。

“因为??”爸爸望着远方,抬手指着一个垃圾桶。“就像是那个垃圾桶一样呀。”

“垃圾桶怎么了?”“关垃圾桶什么事?”姐弟问。

“垃圾桶为什么没满出来?”爸爸反问。

“因为每天都有清洁队的叔叔阿姨??”小女孩望着垃圾桶,有点明白爸爸的意思了。“会来收垃圾??”

“对呀。”爸爸点点头,说:“垃圾永远也收不完,但是如果不收,垃圾不就满出来了吗?两天没收垃圾,会从桶子里满到路上,两年没收垃圾,垃圾就满到你床边啰。”

“跟马桶一样呀!”弟弟嘻嘻笑插嘴。“大便不冲马桶,大便满出来!”

“对呀,大便满出来还得了!”爸爸摸摸弟弟的头。

“大便满到床边会怎样啊?”

“会很臭啊。”

“满到床铺上呢?”

“会臭死啊。”

“够了,现在是我过生日,不准讲大便!”小女孩怒声抗议。

“你生日是昨天啊。”弟弟说:“大便。”

“对呀,你生日是昨天。”爸爸说:“我们是今天讲大便又不是昨天讲大便。”

“昨天你又不在!”小女孩激动说:“昨天我又没过生日。”

“所以到底是生日不能讲大便还是生日隔天不能讲大便啊?”弟弟问。“大便大便。”

“都不准讲!”小女孩尖叫。

“大??”弟弟只说一个字,便被妈妈捂住了嘴。“不准再讲了,听到没有。”

“不讲就不讲??”弟弟见姐姐泪水在眼眶打转,恼火地握拳瞪他,像是想揍他,连连点头。“爸爸,长大以后,我帮你抓坏人??这样马桶才不会满出来。”

“那得问你妈准不准啊。”爸爸苦笑。

妈妈翻了个白眼,连连摇头。“家里有一个警察就够了,别再有第二个了。”

“可是??”弟弟问:“要是没有警察,马桶满出来怎么办,满到姐姐床边,淹到姐姐身上,淹死她的熊怎么办?”

“也不准讲马桶!”小女孩气炸,也伸手来捂弟弟嘴巴。“不准讲我的熊!”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能讲?”弟弟抓着姐姐的手,跟姐姐对峙起来。“大便??”

“呵呵——”

王智汉睁开眼睛。

似乎被自己的梦给逗笑了。“哈哈、哈哈哈??”

他望了望周身数坪大的小房间,天花板上垂挂着一只昏黄灯泡。

地板血迹斑斑,空气里弥漫浓厚粪便气味。

王智汉头脸瘀肿、全身乌青、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牙齿落了大半,嘴唇也裂成数瓣——那是昨晚他吐赖琨口水又嘴硬骂个不停的代价。

他脖子被一条铁链铐着,另一端锁在水泥墙上。

他试着出力站起身,但很快跌倒在地。

他左腿严重扭曲变形,腿骨断得四分五裂,替他脑袋挡下无数记棍砸的右臂臂骨也是断的。

“喂,有没有人呐?”王智汉用含糊不清的嗓音,沙哑喊道:“起床了,想大便啊。”

他喊了半天,小房门终于打开,一个年轻家伙捏着鼻子朝里头望了几眼,嫌恶地说:“你半夜不是才拉了一裤子,又要拉?哇有够臭——”

“我肠躁症,喝自己口水也有东西拉,怎样?不给我便盆啊,行呀,我就拉地上??”

王智汉边说,边动手解裤子。

“喂喂喂!等等!待会儿琨哥有事要来??”年轻人连忙喝止,奔远提了个塑料便盆扔给王智汉。“别害我被骂。”

“肠子敏感真是麻烦??”王智汉咬牙撑墙,努力坐上便盆,没多久又嚷着要卫生纸。

他接过年轻人抛来的卫生纸擦净屁股、穿回裤子,笑咪咪地盘坐在地,叫唤年轻人收拾便盆。

年轻人本来在房外背对着门玩手机游戏,听到叫喊,这才不甘不愿地捏着鼻子走来想拖走便盆。

他手指刚构着盆缘,忍不住干呕几声,转头撇开视线。

本来盘坐在一旁的王智汉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再一脚蹬在他小腿上,使他重心一个不稳,整个人扑倒在便盆上。

撞了个稀里哗啦。

“哇——”年轻人头脸沾着屎水,尖声怪叫起来,被王智汉翻跨上身,搥了两拳又揪着头发撞了几下地板,晕死过去。

“不中用的瘦皮猴。”王智汉哼了哼,在年轻人身上摸摸拍拍,翻出一串钥匙,嘿嘿一笑——这一大串叮铃铛啷的钥匙是年轻人机车和自家钥匙,没一把能打开王智汉颈上的铁链镣铐,王智汉早知道这一点,他看上的,是串着钥匙的铁环。

他努力用口中余牙将铁环咬直成一条铁丝。

铁丝插入镣铐的钥匙孔里,只花了两分钟,就解开了镣铐。

他脱去年轻人上衣捆扎扭曲断腿,艰难地拖着腿往外爬,还随地摸了把扳手藏在身上。

昨晚他被赖琨指使手下一阵暴打后,掳上车驶远,虽被蒙着眼睛,但从大略车程时间和打手言谈中,拼凑得知这里是山郊一处荒凉小区里,某栋废弃公寓其中一户地下室。

此时时间尚早,他祈祷着上头负责看门的打手贪睡或刚好外出用餐——

奈何天时常不从人愿。

他在通往一楼的长梯中段,遇见领人下来的赖琨。

赖琨见到王智汉,先是一惊,跟着哈哈大笑,几步下去,举拐杖要戳他的手。

王智汉抄出扳手,不偏不倚砸在赖琨受伤的膝盖上。

赖琨的膝盖几个月前在六月山被苗姑附身敲碎,拄了好几个月的拐杖,医生说他这把年纪已不像年轻人恢复力强,恐怕终生都要拄拐杖了。

“哇——”赖琨惨叫要倒,被手下扶住。

一个身手矫健的小弟冲下一脚将王智汉踹下楼。

王智汉摔得眼冒金星,觉得全身都要散了,身上各处断骨伤处激烈碰撞拉扯的感觉令他几乎窒息。

几个小弟哄骂杀下,又将王智汉狠揍一顿。

再次将他拖回小房里。

赖琨让小弟搀着,气急败坏地跟在后头,见囚着王智汉的小房里翻倒的便盆、满地屎水和晕厥小弟,气得破口大骂,指挥手下将王智汉拖进地下室浴厕。

王智汉瘫躺在地上,本来已经做好了捱打至死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几个混混扒光了他的衣服,在他身上淋了大坨沐浴乳,用刷子刷身、用冷水冲他——在寒冬中冲冷水澡自然不好受,但和被棍棒打断牙齿、敲断骨头相比,洗澡仍舒服多了,舒服得令他忍不住笑了。

“你们到底想干嘛?把我洗干净拿去熬汤啊?”

他的笑声和调侃又惹来一阵乱拳殴打。

“喂喂喂,你们搞什么?”

一个扮相举止和周遭混混流氓格格不入的黑衣男人,推开众人,来到浴厕外,叉腰打量着瘫在地板上的王智汉,转头对赖琨埋怨起来。

“你们把他骨头打断这么多根,怎么扮那小子的替身?”

这男人一头长发扎成马尾,黑色长版风衣里是黑衬衫,下身是黑皮裤和黑皮靴,还戴着墨镜和黑皮手套。全身上下,除了略显苍白的头脸脖子外,全都是黑色。

“你们没说不能打他啊??”赖琨呆了呆,他对这年轻黑衣男人倒是挺客气。

“骨头断了,就不能扮那小子替身吗?”

“手断脚残的办事不够利落呀!”黑衣男抱怨,走进浴厕,单膝蹲在王智汉身边,伸指在他身上戳戳按按。

“以这年纪而言,身体算结实了,骨头接上应该还是能跑能跳??”

“你又是谁呀?”王智汉望着他。“你们??想玩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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