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护身吊饰
易杰放开马尾男,摊了摊手,微笑后退,左手还揪着把金粉——
那是他本来用来封印红包的金砖粉。
他收回了金粉,等同解开了封印。
“神经病!”马尾男气得退开老远,从衬衫口袋掏出那红包,大力扔在地上,左顾右盼,只见青裙女在许保强和董芊芊骑着租赁脚踏车跟随护卫下,已经走远。
他本还想追去送卡片,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刺痛,呆了呆,摸摸口袋,见到本来被他随手扔了的红包,竟又出现在他口袋里。
他惊慌失措,再一次将红包取出扔在地上。
却见易杰对他扳起手指,发出喀啦啦的声音,短袖下的胳臂隐约露出一截刺青。
“算你走运,现在才碰到我,上天跟我女人都叫我尽量用爱感化世人,我只好照着做啦,我听他们的话,用『爱』来感化你。”易杰这么说,斜眼瞥了被马尾男再次扔在地上的红包。“不过??这份『爱』,不见得比被揍轻松喔,你好自为之吧。”
马尾男虽然从头到尾都听不懂易杰这些话的意思,但见易杰离去发动了摩托车,追上远去三人,知道他们是同伙;
他见对方人多,硬来肯定讨不到便宜,只能悻悻然地掉头离开,还大力重踩过地上那红包,嘴里低声碎骂。
马尾男漫无目的走了两条街,肚子有点饿了,但气得吃不下饭,招手搭了出租车,开往青裙女家,无论如何也想将他的情话卡片投进青裙女家信箱。
出租车抵达目的地,马尾男掏出皮夹要付车资。
但他手刚伸进裤袋,却呆了呆,裤袋里除了皮夹,还有个东西。
他将那东西连同和皮夹一齐摸出来。
仍是那只折半红包。
“喝!”马尾男愕然惊叫,见司机回头看他,匆忙付了车资,下车时还差点跌倒,捏着那红包打起颤来,左顾右看,将红包扔进一旁排水沟盖里。
他透过排水沟铁盖缝隙,盯着躺在水沟淤泥上的红包袋老半晌,发了半会儿呆,这才将卡片投入青裙女家信箱。
他本想守在附近等青裙女回家,但不知怎地,眼皮啪答答跳个不停,总觉得心神不宁,便掉头回家。
他家距离青裙女家不远,只隔几条街,是栋高级大楼。
一向亲切的大楼保全见马尾男踏入大门,别过头去假装没看见他——这自然与马尾平日行事做人有关,整个小区住户,对马尾男父母还算客气,但对马尾男本人却几乎没半句好话。
最好的一句话,可能是称赞他那头马尾发质不错。
马尾男对此倒是浑然未觉,他向来只活在自己的世界。
他揭开信箱取出一迭信件,搭电梯上楼返家,才刚进门又尖叫一声。
那迭信件中,夹杂着一只一模一样的红包。
他吓得瘫坐在地,信件撒了一地。
马尾男的母亲循声从厨房走出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试图向母亲求救,但支支吾吾一时也说不清楚,因为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发了一会儿抖,推开蹲在他身边关心的母亲,一把拾起红包,冲进厨房开瓦斯炉点燃,捏在手上烧了几秒,然后奔入厕所,将烧到一半的红包扔进马桶,按水冲了。
不只冲一次水,而是一次一次又一次。
直到他母亲赶入厕所,阻止他继续冲水,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马尾男这才惊吓得哭了,哭得像是个孩子,蹲在地上述说自己的委屈,说大家都欺负他。
马尾男的母亲气炸了,问那易杰究竟是哪号人物,竟敢欺负她乖巧可爱的宝贝儿子,她立刻打了老半天电话,询问好几位律师朋友,打算认真对付易杰。
几个律师朋友都问了相同的问题——那么,那位易杰究竟对马尾男做了什么事情?
马尾男母亲喊来了哭哭啼啼的马尾男,支离破碎地总结了易杰刚刚一切行为——硬塞了个红包给他、对他喀啦喀啦地扳了几下手指、笑起来样子坏坏的、说了几段马尾男已经忘记内容但觉得莫名其妙的话、短袖下露出一点点刺青??
几位律师听完,都默然半晌,然后表示这样很难告这位易杰;顶多硬塞红包这个动作,可能稍稍触及强制罪,但易杰塞完红包却没有后续行为,即便成罪也极其轻微。
马尾男母亲不死心,像是还想询问更多律师朋友,但突然听儿子再次尖叫一声,叫声凄厉吓人,吓得她电话都掉到了地上。
马尾男颤抖的手上,捏着一只同样的红包。
是他从衬衫口袋摸出来的。
他全身颤抖,说不出话,尿液自他裤子渗出,染湿他屁股下的高级地毯。
马尾男的母亲自然也吓呆了,毕竟她亲眼见儿子烧了红包还扔进马桶冲掉,此时又好端端地出现在他手上。
她开始觉得,自己该找的帮手似乎不是律师,而是法师了。
……
王书语走出律师事务所,准备下班时,早已过了晚餐时间。
她同事对她提包上悬着的那只小巧玩偶十分好奇。
那是只巴掌大的老虎玩偶。
“未婚夫送的?”
“是啊。”
“在包包上挂玩偶,完全不是你的风格,他不懂你的喜好?”同事调侃说。
“送玩偶这件事情,更不是他的风格??”王书语苦笑,随手拨了拨那小虎娃娃下巴。
这是今早她离开铁拳馆时,易杰塞给她的护身吊饰——一个老虎娃娃,巴掌大小,说是吊饰,未免有点大,悬在包包走起路来甩来晃去,实在醒目。
除了这吊饰之外,她包包里还藏着写有金粉符箓的丝巾及防身手电筒——却没有尪仔标了。
过去易杰那神莲效力强大,不但能让自己同时操纵大量法宝,还能将太子爷七宝授权予他人使用,这种使用方式,也在天庭检讨范围内,因此易杰那授权他人发动尪仔目标权限,暂时被拔除了。
易杰说那小虎娃娃是代替尪仔目标护身符,威力不输小豹,必要时候能守护她的安危。
这次案子稍微大了点。
半年前易杰的敌手,将袭击对象扩及到所有与易杰有关的人身上。
王书语一家当时也牵连其中,因此她虽不喜欢在包包上挂只小老虎,但仍然勉为其难地带着上下班。
过去她在六月山案件前后与方董周旋时,曾经一度认真准备参加国考,打算转任检察官,全力对付方董以及所有为富不仁的人——她和王智汉一样,正义感旺盛到会时常得罪人。
甚至不乏她实在得罪不起的人。
这样的个性,倘若身为检察官,想来比当个律师更容易树敌。
她本身虽然无惧树敌,却禁不起母亲许淑美流泪恳求,同意暂时搁下这件事,继续在律师事务所工作。
她刚走出事务所,往公车站走,突然停下脚步,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然后她不像往常一样搭乘公交车回租屋处,而是绕进周遭巷弄。
一阵脚步声急促逼近,几个男人围住了她。
“易杰是你什么人?”带头男人这么问。
“你们是谁?”王书语冷静反问。
“你不用管我们是谁。”那男人伸手拉着王书语胳臂往巷外拖。
“别拉我,我自己有脚。”王书语轻轻拍了拍小老虎娃娃的头,像是在安抚小虎娃娃,主动跟着男人走。“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几个男人有的本来已经准备沾了乙醚的手帕,见王书语完全没有反抗,反而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呃??”带头男人指着巷弄外的面包车。“上车再说。”
“好喔。”王书语拨拨头发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