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背后撑腰
“哈啾,哈——啾!”易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你感冒喔?”叶子问。
“鼻子有点痒。”易杰抠了抠耳朵。
“鼻子痒你抠耳朵。”叶子哈哈笑。
“都痒。”
“该不会阿彬和书语在说你坏话吧。”
“我身体都借他们用了还说我坏话干嘛?”
“你身上有刺青啊,阿彬看起来不像是喜欢刺青的人。”
“我刺青外面有衣服,不喜欢可以遮起来。”
“说不定已经脱衣服啦,你猜他们会不会亲亲?”叶子笑嘻嘻地说。
“没那么夸张吧??”易杰无奈说。
“说不定真这么夸张喔,干嘛,这样你赚到耶。”叶子说:“书语是大美人。”
“我赚个屁,他们在爽我在拼命。”易杰没好气地说,他站在高楼楼顶墙边,盯着底下一处占地宽阔的建筑——
是年长青在阴间拥有的十余间仓库兼卖场之一。
“在阴间拼完命,上去还有更凶的家伙等我??”易杰转头,看向身旁的矮小老头。“喂,你打点好了没?”
“再等等??”小老头过去十余年负责在易杰下阴间时带他闲晃,领他前往地狱火海里某栋楼的606号房。
易杰与太子爷续约后,便不再去那里,但如果有事下阴间,仍然会联络向导老头替他安排带路。
“让我再打几通电话疏通一下??有些长官不想给太子爷面子??”老头无奈抹了抹脸。
“妈的??”易杰咬牙捏拳。“我是要救人,怎么说得好像我耍特权捞好处一样??”
底下,巨大仓储卖场外头聚着两批人。
两批人壁垒分明。
都是阴差。
易杰看着正门两批对峙阴差阵的中央,有个牛头走路摇摇摆摆、满嘴酸言粗语,他一眼就认出张晓武,冷笑几声说:“妈的,大话很会说,讲大半天也不敢冲进去救人。”
他在顶楼看这闹剧已有二、三十分钟了,老头说年长青事先找来何城隍帮忙。
何城隍称年长青的仓库位在己方辖区内,将年长青请去了城隍府里喝咖啡慢慢查,又表示为了要保全证据,派己方阴差守着仓库,不让张晓武等阴差进入搜查,还催他们交出昨天替易杰、王书语录下的口供。
“没办法,年长青背后有其他城隍,甚至是阎王撑腰。”老头又拨了通电话,嚷嚷地说:“阎罗殿林主任吗?我是通天部副主任老徐啊,上头有件急案,派了个凡人乩身下来查案,能不能立刻帮我们申请一张临时执法证?”
“乩身?谁呀?该不会又是那个??”
“是呀。”老徐说:“就是太子爷乩身呐。”
“太子爷乩身呀。”电话那端声音冷笑几声。“太子爷面子这么大,临时执法证怎么配得上他乩身呀?我替他申请一张永久执法证好啦,让他以后天上地下都可以横着走,想打谁就打谁,好不好呀?”
“不管哪张都行,问题是要多久时间呐?”老徐问。
“嗯,我看看啊,快的话三、五天,慢的话三、五年,不快不慢,那大概是三、五个月到三、五年之间吧。”林主任答。
“林主任您别开玩笑了??”老徐说。“人命关天呀。”
“人命关天?”那头哼哼地说:“人命在地上不是很贱吗?凡人成天打打杀杀,拜个神不一样拜法也要你杀我、我杀你的,早个百来年一把刀顶多杀十几人,现在一颗炸弹可以炸死千百人,战斗机坦克车都是干什么用的啊?都是杀人用的啊!人命在阳世被当蚂蚁踩也没天上的事,怎掉到地底又突然关天啦?派个乩身下来耀武扬威、装模作样,昨天在马路上放火龙的家伙是不是他呀?昨天没申请都敢放火??要是有了执法证岂不是连十殿阎王都不放在眼里?对呀,我差点忘了他早没把阎王放眼里啦!”
易杰隐约听见电话那头的冷嘲热讽,早积一肚子气,从老徐手中一把抢过手机,沉声说:“阎罗殿林主任是吧?”
“是呀,你哪位呀?你就是那乩身呀,你想干嘛?”
“没想干嘛,我只是跟你说,不用麻烦了,我不是下来执法的,我是下来作证的??”易杰说道。
“作证?”林主任不解,“作什么证??”
易杰没有答话,直接挂断电话,扔还给老头,从口袋掏出尪仔标往墙上一按,跟着撑墙翻上围墙墙沿。
尪仔标金光闪现,出现两只风火轮,一左一右附在腿上。
“阿杰,你要干嘛?”叶子急忙问。
“去当证人。”易杰说,回头摸了摸叶子的头,苦笑道:“亏你弄了张轮回证,结果还陪我下来工作??”
“有你在的阴间,比平常的阴间好玩呐。”叶子微笑说。
“是吗?”易杰哦了一声,望望底下对峙场面,回头牵起叶子的手。“那想不想再更好玩一点?”
“想。”叶子连连点头。
易杰将她拉上墙沿。
“喂喂??”向导老头见易杰动作,连忙说:“你这样玩,不怕碍到她轮回证资格?”
“她那张轮回证有镶金框的,是太子爷靠关系弄来的,也是我干一辈子苦工换来的。”易杰哼哼瞪着老头说:“过两天谁敢刁难,我会把整座轮回殿都给拆了。”
说完,搂着叶子向前倾倒,两人往下飞坠。
“哇——”叶子紧紧抱着易杰欢呼起来。
“何爸请年长青去你们城隍府里喝咖啡,喝好几个小时了。”张晓武将左腕上手表贴在一个比他矮了半个头的牛头眼前,指着表面。“你们的人在里面搜了半天,什么都搜不到?”
矮牛头懒洋洋地点点头说:“是呀,我们搜了好久,里头真没你们讲的藏着活人呀,你们要是等得不耐烦,可以回你们地盘等消息吧。”
“就怕我们一走,年长青就把活人送走了。”张晓武说。
“你怕就继续耗啰。”矮牛头哼哼地说:“年爷这仓库过去几年也没什么不良记录,硬要找人家麻烦??大家和气生财多好呢?”
“哼哼!”张晓武仰头大笑,说:“不良的事情都不记录,当然没有不良记录啦;就算真有不良记录,请何爸喝几摊酒,坏记录也变成好记录了。”
“你的话我都录下来了,就算是阴差,造谣生事、污辱公署,一样有罪的。”矮牛头早习惯张晓武的挑衅,扬着手机,显示自己正在录音。
“造谣?”张晓武翻了个白眼,大声说:“让我带队下去翻翻年长青的帐本就知道是不是造谣。何爸这几年丰功伟业,还需要我造谣?你闭着眼睛在这附近随便抓个人问,都可以讲上三天三夜啊。”
“你闭着眼睛去抓来问啊。”矮牛头打了个哈欠,“有证据,你可以去向阎王告发。”
“哼哼??阎王??”张晓武捏着领口搧风,鼻孔不停喷气,一副想要揍人的模样。
“晓武哥。”厚底靴短裙马面颜芯爱自后递来一杯咖啡。
“干他老师咧,俊毅搜索令到底申请到没?”张晓武接过咖啡,喝了一口。
“没。”颜芯爱摇摇头。“几个阎王不停踢皮球,俊毅正想办法往更高层通报,但每个部门都在刁难他。”
“??”张晓武回头,城隍俊毅站在座车边,双手抱胸、脸色凝重。
身旁几个阴差、杂役仍不停拨打电话给各部门。
矮牛头瞅着张晓武噗哧一笑。
张晓武被这声笑激怒,回头对矮牛头高举起咖啡杯,想砸他脸。
颜芯爱连忙拉住他。“晓武哥,俊毅要你动动脑筋惹毛他,不是被他惹毛。”
矮牛头不但一点也没闪避的意思,反而睨着眼瞧张晓武手上那杯咖啡。“要惹毛我,不容易哟。”
“??”张晓武瞪着矮牛头,咬牙切齿,正想挤出什么话,突然啊了一声,注意到远处高楼坠下的易杰和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