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赌场小神

吴复春用女孩的手接过那颗糖，仔细一看，糖外还包着一张小符，外观和槟榔倒有些相似，他含住糖，一时也尝不出甜味，只隐隐透过女孩口舌感到符纸粗糙刮嘴。

廖小年又问了吴复春几个问题，确认他身体无异，这才对马大岳点点头。“没问题了，可以出发了。”

“走啰！去赢他个几百万回来，哈哈！”马大岳扬起胳臂欢呼一声，转身准备下楼，却陡然呆住。

廖小年和吴复春也分别呆住。

他们都见到楼梯附近站着个男人身影──易杰。

马大岳瞪大眼睛，大步走向易杰，还大声叫嚣起来：“靠北！吓我一跳，你谁啊你??你来这里干嘛？你流浪汉啊？”他本来气势强硬，但走到易杰面前，见对方一点也没要让路的意思，便稍稍转变前进方向，想从易杰身旁绕过，语气也减弱几分。“无家可归喔？怎么不去社会局找人帮忙？躲在这里吓人很好玩喔干！”

“你刚刚不是说要打死我？”易杰冷笑。

“算你走运??”马大岳从易杰眼神感到他不大好惹，说话收敛许多，指了指跟在他后头的女孩。“我马子不喜欢我随便打死人??”

“所以把我打半死就好了？”

“你别啰哩叭唆，我就不打你。”马大岳说：“我们现在有事要忙，借过喔??”

“不借。”易杰扬手拦下马大岳。“我有些话要问你们。”

“什么？”马大岳本能地抬手去推易杰的手。

易杰二话不说，一把抓住马大岳胳臂、伸脚一拐，将他拐摔在地，然后探手捏住女孩脸颊。

“哇！”附在女孩身中的吴复春惊愕叫嚷，但易杰动作极快，从口袋抓出一把香灰后握拳往女孩腹上勾了一拳，令吴复春呕出口中符糖。

然后易杰捻灰先在女孩额上画了个印，又在她脑袋上方绕转几圈，香灰凝聚成一条绳，绕卷上女孩身子，猛地束紧。

易杰拖着香灰绳子，用过肩摔动作将女孩身中的吴复春一把甩出。

女孩双腿一软，跌坐瘫倒在地。

廖小年尖叫着扑向易杰，想抢回吴复春，随即被易杰一脚踹倒；马大岳自地上挣起，拦腰抱住易杰，被易杰仰头撞着鼻子，捂着口鼻哇哇大叫退开。

易杰甩了甩香灰绳子，将吴复春五花大绑，像颗粽子般摆在脚边，叉手望着众人半晌，走向马大岳，见他摀着鼻子哆嗦不停，便扔给他两张快餐店餐巾纸，随手翻了翻他口袋，搜出那个装着一迭招鬼大符的牛皮纸袋。

“这阵子到处烧地狱符招鬼上阳世捣蛋的就是你们啊！”易杰打开牛皮纸袋往里头瞧了几眼，抽出一张符嗅了嗅。“写得有模有样，怪不得牛头马面都拿你们这些家伙没辙。”他说到这里，盯着地上的吴复春。

吴复春被易杰盯得惊恐万分，哆嗦地说：“我??我什么也没做呀，我才刚上来而已??”

“还好你什么也没做，不然可能得在底下多熬几年。”易杰走向廖小年，对他扬了扬手上那迭地狱符，说：“你这些符哪来的？这把戏跟谁学的？”

“你??你到底是谁？你是警察？”马大岳拿着易杰给他的餐巾纸擦拭鼻血，向易杰叫嚷：“你知不知道我??我们是谁的人？”

“我管你是谁的人。”易杰转头望着马大岳。“干嘛？想搬哪位大哥出来压我？”

“五福会爱堂宝哥听过没？”马大岳气愤大骂：“让宝哥知道你找我们麻烦，你会死得很惨！你会横尸街头！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五福会？”易杰微微一愣，想起刚刚王智汉那通电话里，似乎也出现过“五福会”这三个字。

“我！五福会爱堂当红炸子鸡，马大岳！”马大岳见易杰发愣，以为他听了自己名号心生畏惧，哼的一声扔下鼻血餐巾纸，扬头甩甩马尾，大步上前伸手要夺回牛皮纸袋，又让易杰照着鼻子打了一拳，然后被踹倒在地。

易杰踩着马大岳马尾不让他起身，听他不停尖叫，便抬起另一脚作势要踩他脸，吓得马大岳捂脸蜷缩起身子，不敢再嚷嚷。

易杰在马大岳身旁蹲下，瞪着他说：“小子，还不谢谢我？”

“干??我干嘛谢谢你？”马大岳用胳臂挡着脸，怕易杰又攻击他鼻子。“你??你到底是谁啦？”

“你管我是谁？”易杰哼哼地说：“你们用地狱符招鬼，就是为了让鬼附在人身上去赌场出老千？”

“有个臭皮黄先出老千骗走她妈的钱！”马大岳指着女孩说：“我们只是想帮她把钱赢回来而已??”

“怎么不叫你宝哥出面？”易杰问：“他面子不是很大？”

“宝哥最近很忙啊！他哪有时间管这种小事??”马大岳说：“而且我们是在练习这些符的功用，顺便教训一下臭皮黄而已??”

“五福会、宝哥、地狱符??”易杰若有所思，见马大岳仍盯着他手中的牛皮纸袋，便说：“你以为开赌场的不会防备你们这种货色？赌场都有供神的；供着正神，你们这小吴连大门都进不去；供着阴神，你们进去就别想出来了。”易杰冷笑着说：“所以还不谢谢我？阻止你们上赌场被砍手断脚。”

“进得去。”廖小年突然说：“臭皮黄赌场拜的是小神，我们让小吴附在她身上，她吃下符糖，那小神不会拦路??”

“??”易杰听廖小年这么说，上前从地上捏起女孩吐出的符糖看了看，转头瞪着廖小年。“地狱符、鬼使令，你都会呀？这些都是阳世资深神灵子弟才会写的东西，到底是谁教你的？”

易杰见廖小年低着头不回答，便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说：“最近你们从地底招了一堆怪家伙上来，那些家伙身上全都带着地狱符，牛头马面没办法插手，全推给我处理，害我变得很忙，我一忙就会很不爽??你如果不老实回答，我今晚工作就结束不了，你们也没办法走，知道吗？”

“我??我??是我阿公??”廖小年被易杰大力拍了拍肩，害怕地说：“他以前是庙公，替人卜卦问事??”

“所以你偷了你阿公的法宝乱玩。”易杰摇了摇那迭大符。“你知道这些符有多贵重吗？这是神明赐给阳世法师的特殊符令，让他们能够招来地狱受刑囚犯，帮忙处理某些特殊案件──这种符不是谁都有资格烧，更不能这样乱玩。”

“我阿公他过世很久了??”廖小年怯怯地说。

“但这些符很新。”易杰眯起眼睛，盯着廖小年。“你别骗我，我最讨厌人家骗我了。”他举着拳头，在廖小年眼前缓缓握住，让指节发出喀啦啦的声响。

“这一迭是我自己写的，之前那批是我阿公留下来的??”廖小年哆嗦地说：“他有一个木头印章，写完只要盖章，符就会有效??”

“哦，连章也有？”易杰有些讶异说：“那是很资深的神灵子弟才能保管的东西??”他伸指戳了戳廖小年的胸口。“你知道你在糟蹋你阿公一生替神明做牛做马的功劳吗？”

“我、我??”廖小年有些茫然，一时答不出来。

“带我去拿章。”易杰揪着廖小年后领，卷了卷胳臂上那条香灰绳子，拖着廖小年与吴复春往楼梯走去。

“大哥、大哥??”手脚受缚的吴复春被拖行在地，惊恐尖叫：“你要带我去哪？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求求你，我不想回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