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荒野怪老头
这个废弃的加油站和周围的荒野显得格格不入，有点过于干净了。
四周围绕着零零散散的矮树，加油站对面几座零散的铁皮房外还种植着不少盆栽，荒野难得一见这样翠绿的色彩。
通常不是灰扑扑的灌木，就是有些偏红的荆棘草，似乎还有沙鼠在这安了家。
当莱特开车路过的时候吓地钻在铁皮房下，探出头打量着。
“正好到了这里，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老帕就是我说的改车师傅，我对这南荒原了解可能并不比你多。”
“？，安吉拉女士你不是本地人吗？”
莱特面露疑惑，要知道土狼的改装款是在夜之城才有的特殊车辆本地生产，和小m子还有矿骡是同一个系列的改装方案。
“我和我的家族前不久才流浪到夜之城，在这不远处安扎了一个营地。”
安吉拉女士对莱特在车上抽烟有些嫌弃，她很讨厌自己的车上有那种属于混乱男人的臭味。
那种香烟混合常年不散的酒味，伴随着汗渍和尘土的气息，毕竟自己孩子瓦莱丽的父亲就是一个伴随着这种味道终日不散的人渣。
“小小年纪不学好，我看你内脏也没有改造的样子，抽烟对身体不好。”
安吉拉一边煽动手掌驱散烟雾，一边劝诫着。
“嗯？可能你们女人不太懂，事实上没有几个人真的喜欢烟草的焦臭味，更多是这个过程带来的那一丝丝奇特的感觉。”
“这么说来你已经成为通感派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
不过莱特还是将剩下半根的香烟单手捏灭，丢出窗外。
剩下的路也不需要安吉拉的指引了，毕竟就这么点大的地方，加油站还是很明显的。
“老帕，你在哪赶紧出来干活了！”
莱克将车停在加油站仓库门口，下车解开拖车勾，正坐在安吉拉的土狼中尝试点火。
而这时候安吉拉已经进入半开着的仓库，里面是个装着凹台和龙门吊的维修车间。
四处打量了一下，没见到老帕的身影，安吉拉只好叫喊起来。
“老…帕！！”
双手并在嘴边，一声大喊。
突然冒出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在在在！安吉拉你是要吓死老头子我嘛！”
刚刚还躺在后备间行军床睡得正香甜，老帕被突如其来的大喊吓得一个机灵从床上跌下来，头还被架子上工具箱砸到。
拔出插到机械手关节缝隙里的螺丝刀，老帕怒气冲冲冒出来。
用他那没几个牙的嘴巴对着安吉拉喷着唾沫星子。
“安了安了消消气，这不找不到你嘛。”
“真是的，你们家族来了以后我感觉起码得短命十年，老帕我本来还有至少四十年可以活，现在只有三十年了。”
发完起床气，老帕也就安静下来。
“所以说呢？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刚出去不久打算去参加那个什么劳子飙车赛吗？”
说起飙车赛，安吉已经放弃了。在面对莱特枪口的时候，她终于认清自己就是个普通的女人，真到了赛场多半也是有去无回。
她必须要活着，她要赚够钱送瓦莱丽去读荒坂学校，她不想瓦莱丽重走一次自己的老路。
听到安吉拉的决定，老帕有些欣慰，他也不希望瓦莱丽那个可爱的小丫头小小年纪就没了妈妈。
“很高兴你做了这个决定，但是你不赶紧回家，过来打扰老头子我睡觉干嘛！”
“我车坏了开不了多远，来你这修一下。”
土狼冒着咔次咔次的哼哼声开到龙门架下，打开车门下车，莱特准备向安吉拉收取这次的报酬了。
“所以这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你除了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孩子。”
莱特主动上去打了招呼，“莱特-晨曦，和安吉拉在路上偶遇的。”
“好吧小子，我对你来自哪里，是什么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我和你说个事。来到南荒原，不要和任何你不熟悉的人握手。”
说完老帕无视了莱特伸出的右手，直接从两个人中间撞过去，义体足在地上踩得哐哧哐哧。
莱特有些莫名其妙，这是个怪老头。
“好了莱特，情报的事情等会再说，不如我们先去对面的小酒馆吃点东西。”
赶路了一整天，昨夜吃下肚子的速食餐早就消化的差不多了。
来到对面所谓的小酒馆…
好吧莱特就不应该抱有太多期待，只有5-6平方米的铁皮房，外面有个铁皮顶，下面随意摆放着五六组小桌椅。
和老莱特家的破酒馆比起来，莱特觉得自己还是更怀念那个老破房。
点了几个光看名字根本不知道是啥的菜，最后端上来不出所料还是熟悉的合成肉，各种块块和糊糊，干巴巴的各种条条片片。
里面最让人有食欲的，竟然是那条烤蜥蜴。
随便扒拉两口，正好安吉拉主动挑起了话题。
“你不要怪老帕，他以前还是雇佣兵车手的时候，一次任务回家后和一个销售握了握手全家遭殃了，警察最终只救下半残的他。”
“所以老帕他很不喜欢握手。”
“我并没有反感那个怪老头，刚才扫描我发现他装着荒坂的军用义体，一个独自生活在荒野上的老头子怎么可能保下这种东西。”
莱特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他也不在乎安吉拉回头就和老帕说，毕竟对他而言一个装着狂暴kc2组件的糟老头子没有任何威胁。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老帕也没有说太多以前的事情，似乎不太想提起过去。”
听到这莱特就对老帕留了个心眼，这老家伙背景应该没那么简单。
“刚才我在车上听着你本来准备去参加车王大赛？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亲眼见过那个比赛，都是一些疯子。”
莱特直接一口闷掉一只烤蜥蜴，这只尾巴似乎有点没熟透，嚼了两口赶紧吐在盘子里。
说到这里安吉拉有些阴郁。
“在荒原上，出名就只有三个途径，抢劫公司然后活下来，参加动物帮疯子的拳击赛，剩下就是车王赛了。”
听到安吉拉想出名，莱特也就不奇怪了，在荒野上想出名不外乎就是为了钱。
出名了城里的中间人就会主动找上你，出名了帮派就不敢太过为难你，出名了家族就能成功融入当地好处很多，坏处嘛就是会被一帮想出名的人给盯上。
安吉拉灌了几口冰啤酒，缓解了空气中的燥热。
“更重要的是我有一个女儿，我想让她去城里读书，而我唯一能弄到夜之城通行证的途径就是参加车王赛。”
知道安吉拉有一个女儿以后，莱特有些动了恻隐之心，不过并不准备主动帮助这个女人，哪怕他身上现在就有通行证和荒坂学院的入院推荐信。
这是老莱特夫妇留给他的。
“我记得荒野车王赛和城里不太一样，没有规定一辆车上有几个参赛者，所以安吉拉女士你为什么不和族里的人一起参加呢？”
“唉…老板再来一瓶！”
安吉拉欲言又止，最后化为叹息，莱特也不再追问，两个人静静吃起来。
没过多久老帕就扯起嗓子喊安吉拉过去了，“车修好了。”
“谢啦老帕，先记账上。”
“喂喂喂不是吧，又记账，这是最后一次了。”
看着莱特准备开车离开了，安吉拉主动上前拦住了这个英俊的小子。
“莱特小子，今天谢谢你帮了我，去我家做个客吧，钱还没付给你呢正好去家里拿芯片。”
说实话本来莱特都没指望拿到拖车费了，毕竟一个原体连个人终端都没有，修车都记账。
“不了我还得赶路去夜之城。”
“…”
在安吉拉的不断劝说下，莱特还是答应了一起去她家，确实下午耽搁这么久晚上到不了日落旅馆了。
再睡一晚塞得满满当当的车上，确实不太舒服。
天边的地平线，烈日已经落下一半，除了时不时飞过的穿梭机，这片大地又开始安静下来。
从加油站到安吉拉家一路上，全都是些蜿蜒崎岖的土路，等两人到达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安吉拉将车停在一个被铁丝笼围起来的信号塔下，旁边有座低矮的房屋。
应该是以前信号塔维护人员的宿舍，废弃后被安吉拉鸠占鹊巢了。
“嘟嘟！”
安吉拉下车前按了两下喇叭，这是她和女儿约定好的暗号，如果有人来没有两声喇叭就不能发出动静乖乖藏好。
“妈妈妈妈！妈妈！”
打开的宿舍门口探出半个小脑袋，瓦莱丽发现确实是妈妈回来了，开兴地飞扑过来，抱着安吉拉的大腿。
安吉拉将瓦莱丽抱起，亲吻了她的脸颊。
这时候瓦莱丽注意到了，妈妈带回了一个陌生的小哥哥。
“妈妈，这个哥哥是谁呀！”
安吉拉捏了捏宝贝女儿的小鼻子。
“这是妈妈的客人，要有礼貌知道吗？”
瓦莱丽点了点头，瞪着大大的眼睛滴溜滴溜望着莱特。
看着小萝莉呆萌的眼神，莱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在身上到处摸了一下，发现就只有一个发卡比较合适。
“这个送给瓦莱丽。”
“这不太好吧！”
“没事，确实是我上门打扰突兀了。”
来到屋内，安吉拉带着莱特来到客房，同时拿着芯片个人终端给莱特转了200欧。
“今天你就在这好好休息吧，就当作自己家。”
“谢谢！”
虽然没有热水，莱特还是舒舒服服冲了个澡，躺在太阳晒过的被窝里很快沉沉睡去。
不过他枕头底下的手还紧紧握着小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