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搬家

等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姥爷说：“囡囡，我们几个决定跟你去东北。”

他们几个老骨头在哪住着不是住呢，跟着柚柚过去一方面他们实在是不放心一个小姑娘去那么远的地方，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还想趁着身子骨还硬朗的时候出去看看。

柚柚像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似的，一本正经的说：“不用去问了，我已经问过了，你们是可以去的。”

看柚柚这样说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已经把他们都给安排好了。

奶奶轻轻打了一下她：“作怪。”

柚柚嘻嘻两声恢复成正常的样子：“我就知道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不放心我。”

爷爷开口说：“到时候咱们过去住房还是个问题。”几人昨晚也想到这个问题了，他们肯定是住不了知青点的，但是让他们住老乡家肯定也不方便，他们是城镇户口还是过去暂居，宅基地肯定是没有的。

柚柚：“咱们先租房子，能租一整个院子就更好，租不到咱们就自己建，你们别忘了，我户口可是在大队上的。”

他们怎么没想到呢，果然是年龄到了，脑子不如年轻人灵活。

姥姥：“我总觉得我们过去是添乱的，虽然我不想服老，但有些事我们确实帮不上忙，你在那里还要下地挣工分，还有顾着我们几个，哪能忙的过来啊。”

柚柚就知道他们会这么想，又靠近了几分：“我不会种地，做饭不好吃，处理不好人际关系，也不会跟同龄人相处，我不懂怎么做冬储菜，我有好多好多东西没学会，你们要是去了，我就不需要为其他事情烦恼，我下工回来有我喜欢吃的饭菜，降温有人提醒我穿衣服，我不用为了去吃一点菜去费劲吧啦的学做种地，你们在那就让我安心。”

顿时几人被她说的都有点难受，心想：囡囡还小，还是需要爷爷（奶奶）（姥爷）（姥姥）的。

柚柚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她就知道自己可以的！你看，奶奶现在恨不得就收拾行李走人，哪还有刚才犹豫不决的样子。

柚柚就乘胜追击说：“爷爷姥爷一会就去街道办，带着户口本去开证明。姥姥一会去隔壁，把你们的副食本交给张婶子，以后托她给你们领口粮，换成全国粮票给咱们寄过去，也把咱们着两个院子交给她，到时候咱们租出去，让她帮忙收房租，平时让她给咱们维护着点院子，还有跟她讲清楚，咱们每个月给她十五斤的粮食，不让她白干活，她肯定乐意干。”

柚柚怕老人不舍得那十五斤粮食，就解释说道：“咱们如果搬走，街道办的人就会安排人住进来，与其这样咱们不如自己找靠谱的人出租，租金让张婶给咱们汇过去，张婶人还不错，交给他咱们也放心。”

“行，我这就去办。”

柚柚对奶奶说：“奶奶把家里的各种物件整理一下，能带走的就带走，带不走的就放到我们家东屋里锁上。”

一家人很快就动起来了，该干嘛的都干嘛去了

一切都很顺利，毕竟这也算最有人情味的年代了，街道办的人也都知道这家人儿女都在外地工作，几个老人在这生活，听说要搬走都觉得挺正常的，但听说要去乡下还挺诧异。毕竟这个时候都往城市里跑，毕竟只要是城市户口，就算没有工作每个月都有固定口粮。

工作人员没遇到这种情况就多问了几句，爷爷就说是陪孙女下乡。

其他人都惊了，这么多年了，没有谁家老人陪着下乡的，别说老人了，哪有孩子下乡家长还跟着的。

李爷爷怕他们不信，就把柚柚出门前给自己的下乡证明拿了出来，当时他还纳闷拿这个干嘛，现在知道了。

看到证明材料后，都觉得他们疯了，一个人下乡还带着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还真没见过。

等两人开好证明，走出办公大厅，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些人的眼光，实在是，嗯……像是看傻子。

等两人走后，坐在旁边一中年男人开口道：“咱们不理解的事情多了，这俩人厉害着呢。你们来晚不知道，他们的儿子闺女都是大学生，以前一个在钢铁厂当工程师，一个在医院拿手术刀，现在都调到北京去了，你刚没看到人家拿的证明材料是首都革委会盖的章吗？再说了，人家只是说去乡下住，又不是去种地不回来了，也许人家就是为了照顾孩子呢？现在好好想想咱们怎么宣传让知识青年下乡吧。”

其他人听完就想讨论两句，但是一想到刚才组长说工作的事就不敢说话了。

刚说话的男人看报纸的手一顿，突然想到他们都走了，那他们的院子不就空出来了吗，他知道他们是住哪的，毕竟他们街道办的对周围哪些住户都是门清的，虽然他们家的院子他买不起，但他能租啊，他大儿子快结婚了，正愁没地方住呢，想着就把手里的报纸放下，悄悄地出了办公室。

等李爷爷回到家就帮忙收拾，柚柚收拾到一半突然说：“我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爸一声，我先去打个电话。”说完就往外跑。

柚柚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同志在他们家门口往里看，柚柚过去问道：“你好同志，请问有什么事吗。”

肖健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女孩，心想这个就应该是这家要去下乡的孙女了，顿时笑呵呵的说：“你好小同志，我是在咱们街道办工作的，这是我的工作证，我想找你爷爷。”

柚柚看了一眼工作证，柚柚喊了一声“爷爷，有人找。”

爷爷出来，喊了一声“肖组长，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柚柚看爷爷真的认识这个人就放心的去打电话了。

柚柚想着这个时间李爸在上班，就直接把电话打到钢铁场了，接通后柚柚不停她说就直接说：“找钢铁厂后勤部的李平安同志，我是他闺女。”

对面以为柚柚有着急的事，直接说：“两分钟后会有回电。”

“叮叮叮”

柚柚心想这还没到两分钟呢。刚接起电话就直接听他爸开口道：“柚柚，出什么事了吗？”

李平安原本在工作，突然听到话务员广播：“后勤部李平安同志，你闺女打电话找你，比较着急，请速来广播站。”顿时把李平安吓得够呛，形象都不要了，直接在厂子里跑起来了。

柚柚怕把她爸急出了好歹来赶紧说：“爸，你别着急，家里没事，就是有个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李平安顿时安心了，又恢复以前万事不着急的语气说：“行，你说吧，爸听着呢。”

柚柚听他情绪平稳了开口道：“不是啥大事，就是我爷奶和姥姥姥爷要跟着我一起下乡。”

“哦，一起下乡呀。

什么？你说谁要和你一起？”

柚柚有点心虚的开口道：“我爷奶姥姥姥爷。”

李爸握着电话筒不知道该说什么。

让他们去也不对，不让他们去也不对。

柚柚长时间听不到李爸的回答，心里直打突突，壮了壮胆子：“爸，电话费好贵的。”

李爸已经快被这孩子给气死了，没好气的说：“你快闭嘴吧。”

柚柚听她爸这个语气就知道她爸没生气了，就小声的解释：“我怕我自己到时候没个亲人在身边会害怕，再加上他们一直不放心我自己在那的生活，那我们索性就一起去呗，街道办都同意了。”

柚柚越说越小声。

李爸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开口：“他们年龄都不小了，能受的了坐那么久的车吗？而且你们是去东北，那里的冬天那么冷，他们身体扛得住吗？”

柚柚：“爸，你放心吧，我们到时候买卧铺过去，虽然冬天冷了点，但是夏天凉快啊，去年的夏天姥姥差点中暑，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我和小弟在，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今年我下乡了，哥哥姐姐都要工作，小弟还小，你们工作忙都走不开，他们也不愿意去跟舅舅他们一起生活，今年也许就没人陪着他们了。这样还不如跟着我去东北呢，就当他们去避暑了。”

没听到爸爸的回应，柚柚又说道：“到乡下我也不让他们干体力活，我保证没照顾的好他们。”

李爸没好气的道：“他们还没到需要你照顾的地步。”到

顿时柚柚的胆子又大起来了：“爸，你要敢想，也许今年过年的时候咱们一家能在北京团聚，或者去东北团聚，想想是不是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柚柚看铺垫的差不多了，就赶紧说出自己的目的：“爸，我需要你的帮忙。”

“说”

“就想让你提前过去的时候能把住的地方安排妥当，最好能租到一个单独的小院，另一个就是在我们过去之前打扫干净。”

李爸：“我尽量吧，南京那边你们看着收拾吧，去的时候别带太多东西，能邮寄的的就邮寄，你只要护着他们就行。我预定的下周三出发，最好晚我两天到，确定时间后给我打电话说一声，我到时候在出站口等你们。这了，挂了吧，电话费挺贵的。”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又解决一件事。

开心。

李爸挂了电话捏捏眉头，就往外走，就看到急急忙忙向自己冲过来的媳妇，要是十几年前李平安可以说是因为看到自己，媳妇才这么激动，现在嘛，一看就知道是为了那个小冤家来的。

认命似的把媳妇带到一边小声嘀咕着闺女的不靠谱。

柚柚回到家后看到那个男人还在，还和爷爷他们有说有笑的聊天，走过去就听他说：“大姐你们不方便带的东西就放在这，我保证给你看好了，你们要是不想要了，你就把东西给我换了怎么样？”

李奶奶说：“没有什么换不换的，留在屋里的家具你要是不嫌弃你就接着用，省的我们来回搬了。”

肖健顿时笑的跟朵花似的，心里直呼好家伙，占大便宜了。

奶奶和姥姥在商量什么东西带着，什么东西收起来，什么东西就给肖健他们家，肖健就帮着姥爷和爷爷搬东西，这看的柚柚牙疼，她已经猜到他是来干嘛的了。

奶奶：“破家值万贯，我记得我们刚来的时候，真的是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当时就觉得日子太苦了，啥时候是个头啊。”

姥姥：“是啊，那时候为了能吃口饭真的是犯了老难了，平安和玲玲两人中午就吃半份饭，剩下一份半都要给咱们留着。”

奶奶：“那时候，苦是真苦，甜也是真甜。你还记得咱们两个山上找野菜的时候，看到一个野鸡，那两眼都开始冒光了，可惜咱们没抓住，让它给跑了。”

姥姥：“哪是那么容易抓的，每天上山那么多人都没把它抓住，还能指望咱们俩。”

奶奶：“听说东北那里野鸡满天飞，到时候我试试能不能抓住。”

说完两人都笑了。

柚柚边听她们唠嗑边帮忙收拾东西。

等收拾的差不多了天也黑了，姥姥直接对肖健说：“今天真的是麻烦肖干事了，今天家里实在是太乱了，我就不招待你了，反正我们家两个院子里的菜都给你了，你带点豆角和黄瓜回去，晚上也加个菜。”

肖健直接开口道：“婶子们就放心吧，你们的院子我会给你们照顾好的，这个园子我也不会慌着的，我娘也会种地，我答应你们的，不会加盖屋子，这点你们放心，再说了，叔叔们应该知道，咱们这块的房子都不能随便乱动的。”

柚柚看着奶奶都快送半里地了，赶紧开口道：“奶，回家吃饭了。”

肖健拿着才回到家告诉家里这件事后，媳妇和老娘都开心的不得了，毕竟这真的是占了大便宜了，他们家早就想租房子，但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肖健就把那个院子给家人描述了一番，还说：“他们家是突然决定要搬家的，要搬走的东西也不多，家具都留给我们了，到时候我们带着铺盖和锅碗瓢盆就直接住人了，我看了，院子打扫的很干净。”

肖奶奶：“我知道那两户，他们家院子里的菜长得是真的好。他们真的把菜都给咱们了。”

肖健：“那还有假。”

肖健媳妇：“他们为什么突然搬家啊。”

肖健：“他们要跟着孙女去乡下。”

众人：(⊙w⊙)！

肖健：“这件事可大可小，你们别说出去，别到时候他们去不了，对他们没啥影响，可咱们可就租不了那个院子了。”

众人连忙表示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是不会说出去的。

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我记得他们的儿子都是工人啊，为啥跟着孙女下乡啊。”

肖健：“我也不知道。”知道也不能说。

肖健想想自己确实占了个大便宜，房租也不高，总想做点什么，想到他们家后面有三十多平方的石头堆，那是一块无主的地，一直荒在那里放着没人管，没人问，也不知道是谁的，就紧挨着他们家的屋子，到时候直接划到他们的房本上去，也不会有人去计较这件事。毕竟无主的地多了去了。

肖健想自己到时候带着媳妇儿，老娘，小儿子小闺女住在这个租的院子，正好可以一人一间，现在的这个两居室给大儿子娶媳妇用，现在也不能说是两居了，毕竟巴掌大的房间有好几个，想着今天看到的大院子，突然好嫌弃自己家，就想快点搬过去。

等再过两年，自己和媳妇就能再分配一套小两居，到时候就把小两居给小儿子，感觉他们近几年都不会回来，毕竟老两口的儿子在首都发展的挺好，最起码还能再干个20年吧，到时候他不能让几个老人自己过来养老啊，那他们就都留在首都，想想还真有可能。到时候自己应该也已经去跟着儿子住了，无论怎么想都是自己赚了，36块钱的房租给的一点也不心疼了。

其实他只是心底有一点小心思，万一以后他们想卖宅着呢，万一他们想卖宅子的时候自己能买得起了呢？这个地方的宅子真不好，自己的顶头上司就住在隔壁的小洋房里，四舍五入自己和领导是邻居，自己也是领导了，乱七八糟的，想着想着想着就把自己给逗乐了，饭桌上几人也都比较开心，都没在意他的不正常。

柚柚他们的动作很快，两天就已经把家里收拾的差不多了，不当紧的东西打算邮寄过，到那大概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其他的东西都放在箱子里，柜子里，都被放在了库房里了，库房直接用锁大门的铁将军锁的结结实实，的至于说怕不怕被偷，说实话真不怕，毕竟都不是一些不当吃不当喝的东西，没人会惦记。

柚柚特地让售票员给你选的在同一个小包间的座位，奶奶姥姥睡下铺，柚柚睡上铺，爷爷和姥爷睡中铺。

这两天爷爷奶奶在家杀鸡宰鹅的，做成风干的，带到东北去，柚柚天天快乐的吃着辣炒鸡杂，超级下饭，每天两碗！

临出发的最后一天柚柚去了百货大楼，买了一大包糕点，打算在路上吃，还特地买了两罐麦乳精，万一到大队上就要送礼呢？还有一个就是自家人喝。

这几天几个老人看着柚柚忙里忙外的给他们准备东西，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家孩子长大了，虽然她越来越好，已经比自己还高了，但是，他们一直都把她当成一个孩子来看，现在看她像个小大人似的，为他们忙前忙后，心里是美滋滋的。

接下来的安排兼职顺利的不可思议，在车厢上的时候全程他们的那一个小包厢里，只有他们五个人中途没有上过其他的人。

他们就在火车上看着窗外从南到北，不停变换的风景，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直接到了吉市。

在火车即将到站的时候，他们就远远的看到站台上等着的李平安，他旁边还有两个小伙子，应该是和他一起来出差的同事，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来到站台上的。

柚柚的脑袋探出窗户大声喊着：“李平安同志，我们在这。”

李爸看着车上的人都看向自己，就想把臭柚子扯下来打一顿。

但是他看到长久未见的老爹老娘还有岳父岳母也是很激动的，但又想到自己爹娘被被自家小闺女给拐到这里就有一点咬牙切齿了，一时间李平安的脸五彩纷呈，被他身旁的两人看个正着，心里直打鼓，这还是那个严肃认真的领导吗。

李平安也就在心里想想自己打了一顿闺女，毕竟他不敢，要不然四个大巴掌能到自己脑袋上来。

等火车停了，柚柚就把行李从窗户递给李爸他们，李爸看自己闺女轻轻松松拿起一个比他还大的包裹，顿时有点牙酸

几个人就和接力似的一串包裹每个人都是连拉带抗，等把行李都送下去后柚柚几人就抓紧时间下车了。

出站的时候，每人最起码都拿了两个包裹。

你爸嘴里还说着，你们怎么还拿那么多东西，我不是已经告诉柚柚了吗，我都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锅碗瓢盆啥都有。

奶奶说：“我们拿的自然是我们能用得到的东西啊，你还给我们准备了，我问你，锄头铁锹，你准备了没？”

李爸顿时哑火

奶奶接着说：“你又不是没有搬过家，新家啥都没有，做什么都不顺手，咱们这样过去直接能开火过日子了，就反正咱们人多，每人拿一点也就这么回事儿，放车上也不用自己拉着走，已经很省事了。”

李爸说不过，就加入吧：“是这个道理，我还是不够稳重，很多事情还是考虑不到，果然人家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咱们家这是一群宝啊。”

顿时把众人给逗笑了。

柚柚：“爸爸你这是彩衣娱亲吗？虽然你没有身着彩衣，但是你的单口相声真不错。”

姥姥笑骂道：“别这么说你爸，没大没小的。”

柚柚：“爸爸对不起，爸爸我错了”

李爸：“行吧，原谅你了。”

哈哈哈哈哈

李爸两个同事真的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见过领导不正经的一面还可以好好活着吗，在线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