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里加了酒
天机道人见人被抓来了,朝柳氏示意了一下。
柳依依对他点头,他忙打拂尘,走到案台后面振振有词大念咒语。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破!”随着他的一声大喊,白清漓面前一片火光袭来,如果不是她及时躲避,火团就把她的眉发都烧光了。
她气愤地大骂,“狗屁!”
天机道人瞬间脸色涨紫。
“你——大胆孽障,占用人身祸害宥王府,还敢在本道人面前大放厥词,今日看我如何收了你!”
白清漓感官超人,从进入这个院子,她就闻到了异样的血腥味。
她视线落到案台上那只碗。
血里加了酒!
这些人还真是用心险恶,明知道她全身是伤,故意在狗血里兑上酒。
她睨了柳依依一眼,见她一副悠然看热闹的姿态,心下了然,是折磨她不够,想取乐?
她手指转动,藏在二指间的刀片搭在绳锁上,她面色如常,手已挣脱了束缚。
保持着反绑的姿势不变,她大喊,“等等,道士你要收我之前,也要允许我说一句话吧!”
她自信而又邪魅的笑里满是挑衅,哪里有害怕的样子。
柳依依心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倒是可以满足你!
“让她问。”
白清漓看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坐在侧前方的柳贱人,云淡风轻地口吻道。
“哦,其实本王妃也没什么想问的,就是想知道这位道士出自何处啊,在哪里修行,你的道行深不深,对我下手的时候,手速如何,是让我痛苦很久呢,还是给我一个痛快呢?”
柳依依气笑了,“姐姐你的话可真多啊,一会你就知道要不要痛很久了。”
她一个眼色甩过去,“施法吧!”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听到白清漓声嘶力竭的嘶吼声了。
天机道人端着黑狗血绕过案台,嘴里念念叨叨,抬手就欲往白清漓头上泼血。
白清漓早防着他呢,如今晓得柳氏要做什么,她也不演了,屈指一弹,灵力化针,趁着老道经过柳贱人身边,灵针射入道士膝盖骨环跳穴内。
道士腿一抖,身子往右倾斜,端得好好一碗的血,兜头兜脸淋了柳氏一身。
“啊!”
“啊呀!”
柳氏的尖叫声,混杂道士惊恐到底声,衡芜苑不大的小院,被二人震得虫鸟尽散。
“你,你在做什么?”
天机道人从地上爬起来,人也傻了。
他右腿酸胀使不上力气,可更多的是失手泼了侧妃娘娘一身的血,他害怕。
白清漓的手,瞬间讥笑出声,“嗨哟,原来这煞气已经转到妹妹身上了吗?瞧这一身的血腥,啧啧啧,咋那臭啊!”
柳依依快要气死,饶是身边的人不住地拿帕子替她擦脸,眼皮上依旧黏稠得睁不开眼。
“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去打水!”
道士双腿打战,终于想到一个借口,“刚刚那煞气确实跑到了侧妃娘娘身上,不过脏东西都怕黑狗血,此时它已经离开了,侧妃娘娘再无危险。”
柳依依被淋得狼狈不堪,偏道士是她命人请来的,又发作不得。
“那现在呢,煞气跑哪了?”
道士装模作样的掐咒,指向白清漓,“王妃是厄运之体,如今煞气再次依附上身。不过大家都不要怕,刚煞气被狗血所伤,只需我再贴上一道符咒,煞气便可消失无踪。”
“那还等什么,还不速速动手。”
她一刻都忍受不了了,但她一定要亲眼看着白清漓死在眼前。
白清漓动了动手腕,原本不想那么早暴露双手已松绑,听到要彻底破除煞气,应该是要对她下杀手了。
她讥笑出声,看着一身狼狈的柳贱人。
“你请来的这位道士还真是法力高深啊!”
天机道人怕这一次再失手,从法案后走出来,要将带着骨钉的符箓打入白清漓的眉心。
他眼露凶戾,嘴里碎碎念,“别怪我心狠,是有人让我要你的命,做鬼你找她报仇去!”
他手捏符箓,双指中夹着透骨钉,举手之时,手腕被人狠狠捏住。
“你!”
白清漓那双琉璃琥珀色的眸子死死地瞪着他,天机道人心下莫名地打了一个冷战。
这女人的眼睛好可怕。
就在他愣神时,白清漓对着他也一字一句道,“同样的,你也别怪我心狠,想要我命的人,通常都会不得好死!”
那张原本该钉在白清漓额头的符箓,钉在了道士头上,尸身随即倒地。
所有人反应过来时,道士已经死了。
柳依依从凳上站起来,“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不可能!”
那女人明明被束缚在木桩上,怎么就能杀了人?
白清漓摆脱身上的绳索,脚下如踩莲花一般,漫步轻移到柳依依面前,猝不及防地掐住了柳依依的脖颈。
“妹妹,你说什么不可能呢!”
柳依依彻底怕了,面前这个女人绝对是鬼!
“咳咳!”她死死拍打白清漓的手腕。
“你放开我!”
白清漓勾唇,笑得妖娆又妩媚,“放开?你认为,对于想要我命的人,我会轻易饶过吗?”
春嬷嬷见状不对,招呼着所有人,“还愣着做什么,快把那妖孽拉开,拉开啊!”
碧桃害怕,转身就跑,“我去叫王爷!”
白清漓根本不管众人如何伤她,她只死死地掐着柳氏。
“说我是妖孽?那吸我血、用我肉的你又是什么?你的病早就好了,还不肯放过我,日日命人取我皮肉,如今你这身细皮嫩肉用得可还舒坦?”
她手上抹了粉,在柳依依的脸颊,脖颈,外露的手指处都轻轻地拂了一遍。
她知道,今天掐不死这个贱人,但是“落梅”却正式派上用场。
她心道,柳依依,我等着你跪在我身前,主动认错。
春嬷嬷见拉不开人,就拼命地朝她的胳膊处,腿处猛掐,她知道王妃哪些地方有伤。
白清漓堪堪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扯开,血瞬间透过薄衫,在白色的长裙上晕染开梅花。
“狗奴才!”她迫不得已松手,反手刮了春嬷嬷一个耳光。
这时,院门口一道戾声。
“住手!”
阡陌寒原以为只是普通的道士作法,听到碧桃的哭诉,晓得依依有危险,迫不及待往衡芜苑赶,这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他的依依如今满身脏污,发髻蓬乱,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他当即心如刀绞。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