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谈判

「姓金的，你给我解释一下，这牛云难道不是你的冥界法师？」魔罡鬣愤怒得像是一头被激怒了的公牛，声如雷霆，令人不寒而栗。

冥界总统金万峰望着魔罡鬣，心里无比鄙视和无奈——鄙视他没有勇气发起战争，无奈的是现在婺源及时介入，是要谈判解决。

「自己这次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原来，摩喀埜等人撤退不及时，负责殿后的三灵大法师牛云被捕。

「这是他的私人行为吧！」金万峰心里估计——牛云应该不会招供，因此满不在乎地狡辩。

魔罡鬣斜眼瞥向他，心里也是无奈。

金万峰不愧是老牌政客，脸皮就像是一堵铁皮墙，厚颜无耻地一口否认，仿佛任何指责都无法刺破他那坚不可摧的铠甲。

「哼……还有你，既然你是代表阳界，我问问你，这天山七子是不是龙象宗的人？！」魔罡鬣又对着阳界武官娄浩厉声喝问。

「看来牛云是没把自己牵扯进去！」金万峰见魔罡鬣转了话题，没再与自己纠缠，在心里暗自庆幸。

「总统阁下，关于您的这个问题！我在未获得龙象宗回复之前，确实无可奉告！」

阳界武官——也是冥界的暗中操控者娄浩彬彬有礼地回了一句外交辞令。

「呵呵呵，六十年前的这份三界协议难道你们都不想遵守了吗？」灵九妹冷笑一声，将一沓子文件摔在会议桌上。

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两人刚才的咆哮依旧回荡在众人的脑海里。

「几位都冷静一下，我想梵天珠失踪一案，肯定事出有因！一方面呢……我们捉贼要见赃。咳咳……另一方面呢，冥界和阳界龙象宗违反一九三五年的三界协定，这是不争的事实，无须赘言。」

魙界观察员关宇辰率先打破冷场，斟酌外交辞令，将刚才休会时婺源的意见讲了出来。

「婺源部长，您是三五年签约见证人，呵呵，关于违反协定这事儿如何惩罚，我记得您当时是再三强调过的。」灵九妹理了理耳边碎发，冷笑着对婺源说。

「嗯！」婺源点点头，眉头紧蹙，鼻子里哼了一声，并未直接回话。

「这样，国务卿灵女士，稍后我们休会，你们内部讨论一下，先提出一个解决方案，然后各方再做协商。」魙界观察员关宇辰脑子里回想着今早魙界总首脑的发来的意见，字斟句酌地说道。

「不用，我们这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改革协议的提案在这里，现在就可以给你们。」

灵九妹说完，看向参谋长高鹤，高鹤走了过来，给每人递上一份文件。

「一、在阳界增加美非联盟投资比例，并在这三十年间，增加妖灵在阳界的户籍数量。二、在冥界提高妖灵公民的待遇。三、提高幽界公民进入魙界的比例，同时降低标准，……」关宇辰一边看一边摇头。

「这条件太过分了！」娄浩和金万峰总统看完，一个拍桌子，一个大声抗议，纷纷反对。

「……」

会议室内，与会各方开始争吵了起来，嗡嗡地喧嚣之声如同菜市场。

「你们不服气，那么，我们妖界将减少阳界妖灵的配额。我们绝对说到做到！现在我们内部鸡鸭鹅三禽、猪羊牛三畜每年给你们屠戮那么多，我们说什么了吗？」

「第二，你们两界公然违反上次协议，我们幽界有权宣布独立，以后我们在阳界的智灵自己收魂，自己投胎循环，脱离原有的收魂体系！」

「第三，我们幽界控制的森林、海洋、沙漠等资源不再开放给人类。」

「第四，………」

灵九妹齿尖牙利，一脸宣读了七条限制措施，毫无畏惧。

「你们这样是要挑起战争吗？」娄浩狞笑着威胁道。

「呵呵，你别以为你们取得了一点小进步就敢藐视我们！怎么650年前的那场战争你们胜了吗？告诉你，我们现在科技不比你们差！」幽界国防大臣鹿角翁悠悠地说道。

「是啊！别忘了，你们每年占用我们的土地，还在年年用人寿交租呢！得意个屁。」灵九妹毫不客气地讥讽道。

「你……你……」娄浩被灵九妹揭了老底，气得脸色发紫，嘴唇开始哆嗦起来。

「这样，关于你们在两界需要获得的利益，我想听听冥界的意见。」婺源第一次开口说话了。

「这个……嗯……我们冥界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竞选了，这问题我看不急吧！」金万峰皮笑肉不笑，说完一脸谄媚地看向婺源。

「嗯，那么关于幽界首脑参加冥界竞选的要求，你是否有意见啊？」婺源觑了一眼冥界现任总统金万峰，拉着长音继续追问。

「这……按传统吧！」金万峰想都没想，张口就定了调子。

其实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冥界高层重大事务，向来都是由魙界婺源说了算的。

「谁让人人都想长生不老，都想脱离六道循环进入魙界呢！」金万峰心里苦笑了一下。

表面上看，冥界似乎控制着阳界和幽界，实际上，冥界连自己内部都难以统一。

自从二十年前，冥界爆发了改革运动——十万旌旗斩阎罗之后，现在的冥界对阳界和幽界的掌控能力日薄西山。

那个不知道，魙界直接控制着阴阳二界呢！

「好，那这个调子就这样定下了。」婺源看来是已经拿定了主意。

「除了幽界的人员以外，其余的都先离会吧！」关宇辰开口说道。

会议室噼里扑通响起了挪椅子和收拾文件以及脚步声、交头接耳的议论声。

「……」

「婺源部长，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或者我们换一个会议厅？」灵九妹见婺源神态倦怠，体贴地开口道。

「好吧！哎……我这肉身平时也不怎么使用，这一用起来，才发现已经腐朽不堪了。」婺源叹了一口气说。

「您这样体桖民情，我们颇为感动！」

灵九妹开口说了一句真心话。

魙界的人，不像阴阳两界还需要实体，他们已经进化到可以随意实现物质和能量的转化。

使用原来的有形躯体，一贯是婺源的理念——不知有形世界的甘苦，也就会忘记文明的根——这是他的名言。

一众人等来到了一个环境优雅的小洽谈厅，婺源喝了一杯灵九妹专门给自己准备的还春汤，几分钟后，面色逐渐红润起来。

「小墨，小灵，你们对阴阳两界牺牲颇大，说心里话，我也有心帮扶一下你们。但现在魙界也遇到了一些困难啊！照顾不周，你们体谅一下啊。」

婺源相当低调，摆出一副体恤民情的姿态。

「魙界怎么啦？」

魔罡鬣望着婺源，疑惑不解地问。

「哎……在开拓麦哲伦和人马座星系的过程中，都碰到了不少困难。能够从冥界选拔出来的智灵越来越少，人工智能又不堪重用，智灵匮乏啊，这主要是由于人类的劣根性造成的。」

婺源叹了一口气。

「好像最近魙界发展得比较好的领袖，大多数都是志向高远的有幽界血统的智灵！」婺源想到这里，心里也是颇为感慨。

「唉，简单的人，有的时候比复杂的人相对好用一些。咳咳，智力不够，现在可以用群体意识结合人工智灵弥补，但如果是道德情操低下，就会屡屡出现问题。」婺源叹了一口气，用白胖胖的手拍了一下沙发扶手，开口说道。

「哦，我拜读过您老早些年的一些着作，对我的启发很深！仙与魔，一念之差。大道繁与简，对立统一，大柔至刚。大道汜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

灵九妹笑盈盈地复述婺源的语录。

「是啊！智灵无分高低上下，各有所长。天鹅对爱情忠贞不渝，马族志向高洁……」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这次婺源看来和九妹二人聊得颇为投机。」魔罡鬣在一旁冷眼旁观，心里颇觉奇怪。

「这婺源不会是有要事相求我们吧？」

想到这里，魔罡鬣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