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打工经历

街头有很多面摊和烧烤摊，吉米决定去讨点吃的，可能刚才在配电房地面上被灰弄脏了衣服，又被烟熏黑了脸，现在的吉米，哪里像个体面人，就是地地道道的乞丐。

「烧烤摊是没得东西吃，面摊还会有汤喝！」吉米心里思量着。

走到面摊前，吉米脸皮发烫，不敢上前，只好慢慢等。

终于，有一对母女吃完了，小女孩还剩大半碗面条，吉米正在暗暗欣喜，就听见妇女对老板说：「给我一个塑料饭盒打包！」

吉米叹了一口气，继续在墙角蹲着，在妇女打包的时候，小女孩蹦蹦跳跳地来到吉米的面前，说：「叔叔，妈妈说了，随地大小便很缺德的！」

吉米无语，半晌后回答：「我不是在大小便！」

「那你在干什么？」

「叔叔太累了，靠墙休息一下。」

正说着，妇女跑过来，拉起小女孩，骂道：「不许和陌生人讲话！」

妇女看向吉米问：「小兄弟，你怎么啦，要不要去医院。」

「我没事儿，就是饿的。」吉米也不避讳。

「啊，怎么会？！」

妇女白白净净的脸上一脸诧异。随后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二话不说，拉起小女孩见鬼似地跑开。

吉米哭笑不得，继续靠墙蹲着。几分钟以后，吉米又看见有一名食客离开，碗里好像还有那么半碗面，而且四周已经没人了，于是赶快跑了过去，端起碗，蹲在地上，一口气把面和汤灌到肚子里，最后被汤底里的辣椒粉呛到，吉米剧烈地咳嗽起来。

「小伙子，你没事儿吧！」

老板走了过来，扶起吉米，让他坐下。

「叔，没事儿，被呛了一口。」

「现在已经是深夜，你咋弄成这个样子？是和人打架了。」

「不是，被单位开除，没钱，已经两天没吃饭。」

老板没说话，仔细看了一眼吉米，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坐着，先别走。」

随后，老板回去又煮了一碗面，还放了俩鸡蛋，同时拿来一条湿毛巾，到吉米面前凳子上坐下，对吉米说道：「小伙子，先擦擦脸，再慢慢吃」

吉米接过湿毛巾，刚才吃别人剩的那半碗面吃得有点得太急，感觉头晕，于是深吸两口气慢慢地擦了脸和手，不好意思地说：「叔，弄脏了，一会儿吃完给你洗！」

说完抄起筷子，又吃了起来。

面条就着汤汁进入口中，鼻子里嗅着葱花的香味，舌头上的一颗颗味蕾又被重新唤醒，在口腔里继续欢歌。

吉米感觉鸡蛋的滋味简直胜过汆白肉，面条也是如此的美味，简直比妈妈做的手擀面都香甜。

一想到母亲，吉米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四年前，为了给父亲治疗癌症，家里卖掉了平房，带着他去dL看病，结果人财两空。父亲去世后，母亲回到小山村，住在邻居家里土坯柴房内。

那年冬天，吉米回到家里，望着残破的稻草房，连个天棚都没有，家徒四壁，就是这种悲哀的心情。

母亲倒是很高兴，从床下的瓦罐里掏出半塑料袋葵花籽，说是给吉米炒了吃。

吉米看了一下，所有吃的，也就半袋玉米面，估计这葵花籽是家里唯一好吃的食物了。

「……」

回想到这里，吉米端着碗，心里无比的绞痛，哽咽了起来。

老板没劝吉米，这时老板娘也走了出来，看见吉米在哭，问道：「你这孩子～咋了？」

吉米停止了哭泣，擦干了眼泪。回答：「婶儿，没事儿，想我妈了。」

「想就回去看看吧！」

正说着，又来了一批客人，看样子是下夜班的工人，有十几人。

吉米连忙起身，帮忙搬凳子、拼桌子，然后又帮老板搬过来一箱啤酒，拿了十几个玻璃杯，用起子开啤酒。

「吆，老板发财了，都雇新伙计了啊！」

老板笑笑没说话，又打开塑料口袋，让吉米装了三碟花生米送过去。

路边摊热闹起来了，工人们大声地讲着厂里的事儿，骂着厂长，讲着厂长和女销售员的黄色笑话。一会儿工夫，就满地烟头、纸团。

终于，吃饱喝足的工人们结账离开了，吉米又拿起扫把，打扫地面，把空啤酒瓶放回塑料箱，搬到里面棚子去。

「抽支烟吧！」

老板笑眯眯地递给吉米一支金葫芦香烟，这是最便宜的香烟，没过滤嘴，一包八分钱。

吉米是会吸烟的，但后来穷，戒了。

「叔，我戒了一年了」。

「我姓姜，名富华，你叫我姜叔吧！」

「你是哪里的人？」

「我是黄旗公社土山村的。」

「哦，我好像有印象，那里有一位退休的老红军，叫吉兴国，你认得不？」

「我爷爷就叫吉兴国，已经去世十年。」

「这么巧，是不是右脸这里有道刀疤？」姜富华用手比画着

「不是右脸，是左脸下巴，这么长！」吉米也比画了一下。

「哦，那就是他了，是我记错了刀疤位置！」

吉米见姜富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目光。

「你晚上有地方住吗？」

「我在那个配电房住。」

吉米说着，用手一指远处的电线杆。

「啊，那安全吗？要不你搬过来吧，用啤酒箱搭张床。」

「不了，那里可以住，还算宽敞。」

「这样吧，你明天早上就过来，帮我弄早点，先在我这里落落脚。」

「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啊！」

「就这么定了，管吃管住，年底我给你工钱，看生意好坏再决定给你多少钱。」

「那好吧！多谢姜叔！」

凌晨一点，吉米帮姜富华收了摊，回到了配电房，躺在地面毯子上不到一刻钟就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六点钟，吉米就被小闹钟吵醒，赶紧爬起来跑过去。

到了一看，姜富华还没来。

又过了半个钟，姜富华用自行车驮了两桶豆浆过来，吉米连忙过去帮助卸下。

进厨房洗脸，帮助倒炉灰，添煤球烧水，姜富华开始炸油条，蒸馒头。

忙碌到七点半，人员开始陆陆续续地过来买早餐。

又一直忙到九点钟，客人少了，姜婶才过来，开始与姜富华一起剁馅、焯水、发面、擀皮、包包子。

这些活，吉米在家里经常帮妈妈做。

除了发面不会，其他做得很好，尤其是包包子，是又快又好看，还大小均匀，让姜婶儿一阵夸。

大半天很快就过去了，下午人少的时候，姜叔让吉米睡了一会儿。

到了晚上，又是昨天的忙碌情形，一点钟收摊后，姜叔陪吉米去了配电房，帮忙把东西搬到店里，让吉米早点休息。

「好累啊！」

吉米身体一躺下，就鼾声如雷，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