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收魂大队要变天

冥府监狱18A区主管肖华强，今年在监狱工作已经是第十五个年头了，前几天接到调令，要求明天去米尔城户籍处任警司。

「昨天已经和同事们吃过辞行宴，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巡查任务了！」

肖华强恋恋不舍地来到监舍。

十五年间监舍历经三次改建，已经彻底完成自动化改造，早已面目全非。

自己还记得刚上班时监舍的样子，1024个巨大的蜂巢似的十四面体空间，层层叠叠像立体积木一样咬合排布着，16层每层64间监舍，每层的颜色都不同。

每间监舍的门牌都是一个动物或植物的名字，在监狱内禁止打听犯人的名字。

因为数字很难记住，所以狱警们都会以监舍的名称称呼犯人，例如你说“白色兔子”，对方就知道，这是第七层的犯人，因为第七层是白色。

「听说18区像这样的监舍共计有四十八个，关着有将近五万鬼魂。我们只有五十人，每人要管一千人，这怎么能管得过来？」

肖华强第一次听到这个数字被震惊了，后来了解才发觉是自己多虑了。

这些鬼魂都是无期徒刑，每年能够改判有期的寥寥无几。

现在实行自动化电脑管理，运维管理起来方便多了。

每一次改扩建，都会有大批狱警下岗，自己能够任职到今天，何止是幸运中的幸运，说是被万里挑一都不为过。

其实监舍挺好管理的，囚犯们关里面根本就没有机会出去，但是，高层不放心，仍然安排了人力巡查。

每个监舍内的鬼魂都只能在监舍内活动，吃喝拉撒全部在监舍内，一间监舍只关一名鬼魂。

鬼魂们又不会生病，吃的食物是由管道输送进来的，同时还有水源和电力。而输出的只有粪便，垃圾都很少。

鬼魂们不会死，就是寂寞得发了疯也无碍，没人理他们。

大多数鬼魂都像木头人似的，机械地吃流食，机械地排泄和睡觉。

即使个别鬼魂真的疯了，也依旧会被关在独立的监舍内，监舍与监舍之间的隔音效果不是一般地好，就是这边在嚎叫，那边也听不到。

只有囚犯死掉，才会将鬼尸运走，清扫空出来的监舍，准备关押新的犯人。

监舍里的犯人个都是人才，18A监舍0027号犯人“大象”是关押时间比较长的，足足有20年。

「你知道吗？鬼死为魙，魙死为希，希死为夷，贺锦泉说：所谓的化险为夷就是死透了，死得不能再死了。此句出自南朝《幽明录》，不信自己去查！」

有一天肖华强和“大象”聊天时，“大象”一本正经地说。

「胡诌八扯！人家扯淡，你扯鸟！」肖华强记得当时自己不以为然，毫不客气地当场骂了他。

「要不我们打个赌？如果我错了，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如果我说对了，你给我纸和笔！」“大象”狡黠地看向肖华强，用戏谑的声调说。

肖华强想了想，记得似乎监狱规定是允许给犯人纸和笔的，于是点点头。

回到家里，肖华强上电脑查了一下，发现确有其事，无奈只好认输。

也许是狱警在监狱里的长期工作太过于枯燥，肖华强就这样第一个认识了“大象”。

“大象”是一个极为自律的人，每天的生活像钟表一样精确，锻炼身体、写东西、吃饭、睡觉，周而复始，从不间断。

最吸引肖华强的，就是“大象”写的故事，篇篇精彩，肖华强也就成了“大象”唯一的读者，有时候还会和他讨论一些关于写作方面的知识。

后来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有个朋友看到肖华强带出去的稿子，误以为是他写的，就怂恿他投稿。

肖华强尝试了一下，居然被采纳了，收到1000元的冥币，从此肖华强就一发不可收拾，开始乐此不疲的投稿生涯。

这收入成了他的秘密，没有任何知情人，一直暗爽到第一次被拒稿。

「怎么回事儿？」肖华强打电话过去询问。

「思想反动！」编辑坦然以告。

从那以后，肖华强就学会了审稿，慢慢地总结，只选那些风花雪月，搞笑怪诞的文章发表，久而久之稿酬越来越高，收入甚至和做狱警持平。

现在肖华强要离开了，感觉依依不舍，在和“大象”告别的时候，肖华强说：「“大象”，我要离开了，还真的有点舍不得你。」

「我也一样，以后少了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大象”极为伤感地说。

「这么多年，我都没问过你“被关进来”的原因。」肖华强说。

「也没啥好说的！和这里关的大多数人一样，都是政治犯。」“大象”叹了一口气说。

「你在外面有什么亲人没有？」肖华强问。

「应该没有了！」

「什么叫应该？去世了还是转世了？」

「阳间有一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至于冥界，也不清楚是死是活。」

“大象”似乎很伤感，神色是少有的忧郁。

「那这样，我去替看一下；然后让冯少华告诉你。」肖华强心一软，不顾监狱规定，答应下来。

「好！多谢你了，我老婆叫辛不悔，儿子原名…」“大象”详细地告知他的情况，肖华强默默地记在心里。

上任的第三天，肖华强就被新任的户政管理处副处长吉米给骂了一顿，肖华强心里这个气：「玛德，老子比他大一级，居然敢踩在老子的头上拉屎，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其实本来小事儿一桩，第一天肖华强收到了吉米的一个oA报销申请，因为临近下班，想着第二天再处理，结果第二天上班事情多，就给忘记了，结果第三天一上班就被吉米当众大骂了一顿。

「这人有什么背景没有？」肖华强暗暗在心里划了一个问号，中午利用休息时间，查阅了吉米的个人档案；然后发给魂武部部长雷达明，自己的老上司。

「他没有啥太大的背景，原来是倚仗他叔叔吉顺昌。现在闫总统上台后，他们那条线的人不行了，吉顺昌被明升暗降，这人也就成了弃子。」

晚上，肖华强去拜见老首长，雷达明直接指示。

「谢谢老领导帮我烧这第一把火！」肖华强开心地感谢。

「没事儿，我收到关于吉顺昌和他的不少举报明天要人送给你！」雷达明说。

「明白。」

「还有，你一上任，要记得我教你的施政方法。」雷达明喝了一口茶继续谈。

「他手下有一个叫邢海的人，有些本事儿，群众基础好。」

「明白！」

肖华强非常感动。

这老领导不光是给了自己这个位置，还扶上马，给自己牵缰绳。

肖华强知道雷达明所说的施政方法：「打倒一个，拉拢一批，中立一批。」

肖华强在心里琢磨着，如何酬谢自己这位爱财如命的领导，就要靠自己的这一年的长袖善舞了。

「……」

晚上，我接到了老魏的视频电话，是通过夏笔鞭的黑曜石超脑计算机。

「你的四位队员，已经按照你的要求，通过了实地社会环境实习考核，你尽早接收吧！」老魏神色看起来不错，我准备多和他聊上几句。

「魏局，明天让他们过来吧！现在我还没找到购买固魂手镯的渠道，先让他们过来潜伏吧！」

「那你注意评估一下风险，安全是第一位的。」

「魏局，您最近工作进展怎样？」

「唉，千头万绪，狼狈不堪，这一周忙的团团转。」

老魏和自己通话时采用的是按照两人的老模式，不是按照智海里的那种可以即时沟通情感的现代模式。

「忙点好啊，您要注意梳理自己的逻辑思维架构，我始终觉得我们的权谋思想是最宝贵的。」

我本来是准备说——您保重身体的。可是忽然尴尬地想到——奥克尔星里，人们没有身体，都是一大串代码。

「互相结合吧！计算也很厉害，现在奥克尔正在研究四维时空，取得了一些进展。」老魏还是老喜欢，喜欢分享一些最新的科技动态。

「我觉得四维时空的成果，离应用还早着呢！」我其实搞不懂——四维时空是实体世界，对于数字虚拟世界来讲，其实用处很小——他们这样做研发，又有什么太大的用途？

「估计再有五百年左右就可以应用了，现在在实验室里已经创建出来了，不过只能存在几个毫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