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花神诞祭的时间循环
旅行者是个好人。
当千夏和菲利尔这一鬼一神身无分文无处可去时,空慷慨解囊,帮助他们在解决了须弥城的租房问题,还邀请他们一道走。
到须弥城租了个短期的住房,千夏就和旅行者分开了。他和派蒙还要继续逛逛这个国家,而千夏打算先休整自己。
而后,为了有持续的摩拉收入,千夏再次走上了抓晶蝶卖钱的老路。
那么第一件事,就是用旅行者接济给她的一些钱买一份须弥地图。
在地图到手的那一刻,千夏一打开,然后陷入了一片窒息般的沉默。
菲利尔飘过来问:【你怎么了?】
千夏喃喃:“我只是切身感觉……赚钱真难啊。”
地图很是详细,把山洞和矿产什么的都标注好了。
只是……
从地形上来说,须弥的晶蝶采集难度比稻妻大多了。
先不说山多洞多,很容易就迷路的问题,就单单是看地图上,须弥的板块大小……都会让小吸血鬼感到一阵窒息。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版图啊?
须弥包括了雨林,还有沙漠。
菲利尔问:【你打算去沙漠吗?我想去看看!】
千夏无比沉重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不了。”她的语调带上了几分复杂与沉重。
【为什么?】
“虽然你解除了有关于血族的限制,但是……我毕竟已经很多年没有晒过太阳了。”千夏解释道,“现在的我要是去沙漠晒两天……恐怕皮肤都要裂开了吧。”
——有道理。
菲利尔只好遗憾地把自己缩回去。
但是钱都花了,千夏还是打算去试试看能抓多少晶蝶。
这次还带着硬要跟出来看风景的菲利尔一起。
看着面前的绿色蝴蝶一下子被变成一枚枚闪闪发光的晶核,卷轴激动地开开合合,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这就是异世界的造物吗?哇!太神奇了!】
千夏:“……那确实是挺神奇的。”
菲利尔说:【等我回去了,我也要创造这样的晶蝶!】
“你还有创造生命的能力?”
菲利尔嘚瑟:【那当然,我可是世界唯一的光明神,要是没有创造的能力,我的人类不就直接在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瘟疫里死光了吗?】
千夏:“……”
她欲言又止好半天:“所以,你就没想过解决瘟疫吗?”
菲利尔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自此之后,他居然一路无话。
直到千夏清点了所有的晶核,正准备返程时,才听见他低低地说:【一个世界的成长必须要经历磨难,这是规则写下的。】
千夏讶异他居然会回答,但没有接话。
她拿着手上沉甸甸的晶核,去了须弥城的街道。
*
比起稻妻那些需要晶蝶的晶核做珍贵饰品的贵族,须弥这边的风格则淳朴多了。
比起昂贵但有价的饰品,人人都更追求无价的知识。
也就是说……
“在这里,罐装知识可比晶核值钱多了。”认清现实的千夏有点沮丧,“晶核销路不佳,菲利尔,我们只能不吃东西了。”
好不容易可以品尝到正常味道的食物……
虽说已经不再需要通过吃东西来补充能量,但是她很想试试须弥食物的味道。
菲利尔犀利吐槽:【我也没吃过东西。】
他一个卷轴,他怎么吃?
晶核销路不佳,赚不到摩拉和他的关系约等于无。
再之后,她遇见了旅行者和派蒙。
他们听闻此事非常惊讶,派蒙不自觉地拍着旅行者的肩膀,语气都急了起来:“你可以卖给我们啊!”
“刚好我们缺了晶核这种长期需要的合成材料,为此,空时不时就要出去抓晶蝶,有时候运气不佳,连觉都没的睡!”
千夏惊叹:“冒险家也太辛苦了。”
派蒙嘿嘿一笑:“但是旅途还是很快乐的啊!我说真的,你真的可以和我们一道旅游,空要找妹妹,你要找……”
派蒙语气顿了顿,“……找散兵,我们也可以一起啊。”
菲利尔的心动只在一瞬间。
卷轴大呼小叫着飞来飞去:【千夏千夏,我们也去做冒险家吧!】
千夏瞬间面无表情,一把抓住了他,说:“别闹。”
她谢绝了派蒙的好意。
“须弥之后,我打算去稻妻和至冬看看。你们下一站不是要去枫丹吗?”
言下之意,我们不顺路,没办法一起旅行的。
派蒙有点遗憾:“那好吧……”
卷轴顿时也软趴趴地垂在了手上,一副失去灵魂的样子。
把所有的晶核卖给了空,千夏获得了一笔可以活上大概半个月的钱。
——嗯,半个月。
只要她忍住诱惑不吃不喝,也差不多够用的。
菲利尔幽幽道:【真的吗?】
千夏坚定:“真的。”
又过了几天。
在菲利尔的再三催促下,千夏终于打算带着他出门好好看看这座城市。在路过一处名叫祖拜尔剧场的地方,她听见了一道极有须弥特色的音乐。
冥冥之中,随着莫名的感觉牵引,她转过头去,看见了一个年轻的须弥舞者在随着音乐的节奏摆动身体,跳着青涩的舞蹈。
她突然想到了那个晚上。
月色如流动的白纱从天幕倾泻而下,而纯白的人偶也如这般,带着一点些微的生涩,跳着类似于祭祀的舞蹈。
那天没有音乐,人偶沉醉其中,表情认真,每一个动作都标致极了。
千夏也沉醉其中。
她那时不懂,但只是看着他,便觉得心中安宁。
“她很认真吧?是不是跳的很好?”突然之间,身边传来了一道温和的女音。
顺着音源转头。
一个身着舞者服饰的红发少女微微一笑:“你好,我是妮露。是祖拜尔剧场的舞者,你是外国人吗?”
千夏愣了一瞬,点点头,“你好,我叫千夏。”
菲利尔没见识地凑过去:【你好哇!我是菲利尔,你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息,我们见了这么多须弥的人,只有你身上有诶。】
千夏:“……”
千夏一把抓住卷轴:“菲利尔,不要像一个变态一样。”
【我说的是真的!】卷轴不满地抖动身体,【就像水一样,有种温和流淌的感觉。】
妮露一愣,随后笑起来:“没关系,我没有觉得被冒犯。这位特别的菲利尔先生说的,应该是水系神之眼吧。”
她展示了自己的神之眼。
菲利尔立刻说:【对对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气息!是水系的神明赐予的力量吗?】
他感叹:【真是慷慨啊。】
这个世界的神明居然会把力量主动赐予给部分人?
——神之眼,神明的注视吗?
千夏思忖片刻,随后用复杂的眼神看了菲利尔一眼,附和道:“的确是……慷慨。”
以自身血肉喂养信徒,还得是你菲利尔更厉害些。
再之后,告别了妮露没多久,菲利尔提出要自己去逛逛,约定好回去的时间后,菲利尔也到处溜达去了。
而千夏打算先一步回住所,却遇见了匆匆而来的旅行者。
他神色焦急地看了千夏一眼,连忙问道:“千夏,你知道这是我带你进入须弥城的第几天吗?”
她回想了一下,有点不明所以地问:“距离你带我进入须弥城……应该是第七天了吧。怎么了?”
旅行者严肃着脸:“今天,依旧是花神诞祭。”
“花神诞祭还没结束吗?”千夏有点惊讶了,“这都已经举办好几天了。”
她几天没出门,不想凑那种热闹,还以为早就结束了呢。
“不,我的意思是……”看见她未受到影响,空好像舒了一口气,随即又肃起脸,语调艰涩地说出自己的推测。
“——今天依旧是花神诞祭的第一天。”
【——我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菲利尔观察完四周以后悠悠地飘回来,和旅行者的声音重叠交响在耳边,宛如平底起惊雷。
小吸血鬼如红宝石般剔透的眼瞬间瞳孔地震,耳边响起的话蕴含了巨大的信息量——
“时间在循环。”
【时间在循环。】
他们的声音再一次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