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程序人,程序魂
飘了不知有多久，何湘又落回到草地上。
这一次，她感觉一切正常，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草原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何湘做了个深呼吸，空气极为清新。
就连小草也都更绿了一些。
这就是新生的感觉啊！
趁着没人，何湘在草地上蹦跳了几下，又躺在草上滚了几圈。
要是会翻跟头，她可能还会连翻三十八个跟头。
明明成功了！
她实现长生了！
虽然没有实体，虽然只能活在虚拟世界里，但这已经很足够了。
何湘等不及要去见那帮小学渣们。
但是草地上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就连为双仪准备的东西，也都不见了。
怎么回事？
他们不会被明明清空了吧？
不是答应了她不清空的么？
哪怕试验不成功，也要把他们留下的呀。
正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
何湘回过身看去，是少年时期的冯明明。
冯明明本来脚步有些急促，见何湘回身，忽然就将步子放缓了。
他一步，两步，像是有点不敢走路。
一阵风起，许多棉絮样的东西飘了起来，给眼前的少年笼上了梦幻的色彩。
何湘粲然一笑：“明明，恭喜你！”
冯明明脸上有欣喜，却又有点不敢上前，他轻声问：“何老师，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何湘摇了摇头：“没有啊。”
说着，她还伸了个懒腰：“我现在浑身是劲。”
正拉伸着身体，明明忽然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男孩子的身体迸发着蓬勃向上的生命力，力道很大，不知分寸，箍得她生疼。
何湘只当他是试验成功，兴奋过了头，忘记了长幼尊卑，任由他抱了会儿。
但过了好久，明明都没有松开。
何湘愣住了，这孩子，怎么回事？
她拍拍他的后背：“明明？你怎么了？”
冯明明这才意识到自己唐突了，赶紧松开何湘，背过身去：“不好意思，何老师。”
何湘笑了笑：“没关系，试验成功太激动了嘛，可以理解的。”
冯明明稳了稳情绪，才转过身来：“嗯，半年了，足足试验了半年。”
“半年？”
何湘有些吃惊。
自己的脑子生命力还挺顽强，折腾了半年都还能挺住。
她默默为自己的大脑点了个赞。
“嗯。”冯明明点点头，“好几次都要放弃了，还好坚持下来了。”
何湘：“飞鹰尾巴画的那个‘坚持’，是你给自己的鼓励吧？”
冯明明不好意思地笑了：“本来打算彻底放弃的，花儿也劝我放弃。我将试验停了下来，但看到天上的鹰……”
说着，冯明明忽然停了下来，看向何湘：“何老师，你知道吗，现在外面已经没有老鹰了。”
“没有老鹰？”
何湘不解，老鹰的生命力还算顽强，怎么仅仅十年就灭绝了？
冯明明点点头：“嗯，可能是科技发展带来的副作用吧。不仅是老鹰，许多野生动物也都灭绝了。
“所以，那天我在天空中看到了老鹰，忽然，又燃起了希望。”
冯明明激动得眼泪都快呛出来了：“还好没有放弃。”
何湘感叹，是啊，还好没有放弃，不然就没有她的第二生命了。
她看了眼青青草地，问冯明明：“他们怎么样了？”
冯明明知道，何湘说的是高三一班的那帮学生们。
他道：“他们较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成绩也都有稳步提升。就连张小强都能背出《出师表》了？”
“张小强背《出师表》？”
何湘也很震惊。
那个号称连《静夜思》都背不完整的憨憨，被钱小金捉弄得背了一夜《卧春》骂自己的傻孩子，现在居然能背《出师表》了？
进步很大啊。
冯明明点点头：“我们对程序中的人物设定稍稍做了调整，他们现在都是正常高中生的智商。”
呃……
程序人，程序魂，程序吃饭用大盆。
啊，不对。
程序中人的命运是被设定好的，努力没有用。
何湘看着明明，他一会儿挠挠脑袋，一会儿抠抠手指头，说话还是一板一眼，但是动作、表情什么的都有点像傻子。
是因为花儿吧？
她问道：“花儿以后就生活在这里了？她适应得还好么？”
冯明明点点头：“花儿启动了一个月，在我们最绝望的时候启动的，她很喜欢这里。”
何湘还有很多的问题想问，但就这么站着问下去似乎不太好，来日方长，她笑了笑：“都等不及去看看那帮孩子变成什么样了。”
冯明明：“我跟你一起去。”
说着，他们离开了何湘家的草原，向学校走去。
路上，冯明明对何湘说，花儿在这个世界里改名叫“冯悦”。
他用了花儿的姓，叫“林孤”，花儿来到这里后，也闹着要用他的姓，所以改名叫了“冯悦”。
他说着，言语里还有一点点无奈。
何湘会心一笑，小情侣的小情趣，还有点羡慕他们呢。
冯明明对何湘说：“这里的人都叫她‘冯悦’，所以，何老师……”
何湘点点头：“明白了，冯悦，好名字。”
冯明明无处安放的手相互抠了会儿，又道：“何老师，花儿不知道你就是我们的老师，所以她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
何湘不解，他看着冯明明，问道：“花儿不是知道我的存在？我那天看到她了，就是飞起来的那天。
“还有，你不是说花儿劝你放弃，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存在呢？”
冯明明给她解释：“花儿知道你曾经在这个程序里存在过，但她不知道，这个程序是为你设计的。
“而且，她也不知道你在这个程序里的角色是什么，以为你跟现实世界里一样，也是个老师。
“她更不知道，你的长相跟之前很不一样。”
说到长相，何湘对程序里的这个设定还是很满意的。
倒不是因为这倾国倾城的样貌满足了她的虚荣心，而是现实世界里的她，长得和她的性格很不搭。
现实世界里，她长得也还好，她爸爸林建好评价过她：明眸皓齿，眉清目秀，属于中上水平。
但是，那还好的长相里搀着一股子憨气，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就很没气场。
没有威慑力，学生们都不怕她，有时还会故意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