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选择痛苦还是清醒？
雷伊人的死让顾青瓷陷入了自我怀疑和无限自责中，她把自己关了起来，连秦妄执都不见了。
秦妄执也没有强行去打扰她，而是每日给她做了饭菜，看着她吃掉，然后留给她安静思考的空间。
薄非这边已经把雷伊人的后事都处理完了，让他意外的是，乔曦竟然从国外回来了。
乔曦第一时间就去见了薄非。
听到乔曦的打算，薄非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她，“你是疯了吗，居然会提出这种要求。”
“我没疯。难道你以为现在的你，还有心思和精力去养育一个孩子吗？”乔曦反问道。
没错，她提出的打算，是她要留在南州，留在薄家，照顾幼小的薄见雪。
“我当初没答应她，是因为我知道你们之间感情深厚，你们缘分未尽，我也不想乘人之危。”
薄非蹙起眉：“你觉得现在她死了，你就不算乘人之危了？”
“薄非，你不必这么刺激我，我只是想帮她，也帮你，把小雪养育长大，她还小，她需要一个母亲的角色陪伴在身侧。”
见薄非不说话，乔曦又道：“我对你的感情从未变过，但我知道你对雷伊人的情感，我是不会强人所难的，我只是以朋友、不，以亲人的身份，陪着你跟小雪。你可以拒绝，可是为了小雪，我希望你慎重考虑。”
薄非心中有些纠结，他失去了最爱的女人，如果再因为这件事忽略了他们唯一的女儿，那就是他最大的失职了。
乔曦说得不错，小雪需要一个母亲，而能够扮演这个角色的人，只有乔曦。
毕竟当初雷伊人想离开他的时候，也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让乔曦成为自己的妻子，替她养育孩子。
“我们约法三章吧。”薄非妥协地说道。
乔曦眼底一闪：“好。”
只要可以陪着他，可以为他养育一个孩子，什么约法三章她都愿意。
“小瓷的状态不是很好，你去看看她。”
“知道了。”
~~
秦妄执以为顾青瓷还在房间里，殊不知顾青瓷从小在薄宅长大，要掩人耳目逃出去，对她来说太简单了。
她出去后，直奔约定的目的地。
“那份报告出来了。”
咖啡馆里，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女人坐在角落里，看到顾青瓷，口吻凝重的说道。
顾青瓷看她如此神色，心中暗道不好。
“那报告的内容是什么？”
“是一份关于传说中的毒药的报告，这毒药名叫魂断，我翻阅了许多资料，终于知道了它的来历。”
“魂断？”
不知怎么的，顾青瓷想到了当初千月制造出来的花朝病毒。
那病毒，曾经折磨了秦妄执十年。
“是薛嵘的手笔吗？”
“是的。这毒药并不普遍，跟当初的花朝不一样，它只有一颗，而这一颗……现在融入了一个人的血液，中毒的人如果运气好，能活一年左右。”
所谓的运气好，是有足够的资金、人脉、药物，来延续生命。
顾青瓷的掌心浸出了冷汗：“有什么反应吗？”
“据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在濒死的时候，会身体虚弱，心脏渐渐失去机能，说白了，就是心脏停止的那一刻，人就死了。”
顾青瓷倒抽口气。
身体虚弱，心脏渐渐失去机能。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身边的一些人每次对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报告里的受检人是谁？”
“没有名字。这报告是谁给你的？”
顾青瓷心知，唐诗如果知道对方是谁，是绝不会瞒着自己的。
但他却说这报告跟秦妄执有很大的关系。
顾青瓷掏出手机，当着女人的面打电话给唐诗。
唐诗那边闹哄哄的不知道在干嘛，等了会儿，电话里的吵闹声才稍微小了点。
“小青瓷，我跟你说，宋词他答应跟我走了，他在跟父母告别呢，这里有不少人，都是宋词的亲戚，他们看起来都挺理解我们的。”
顾青瓷闻言，心情恶劣的她无法理解唐诗的心情，她只知道，“你拿钱解决的话，并不是长久之计。”
既然连宋词的亲戚都“理解”，那他肯定没少撒钱。
唐诗哽住了：“小青瓷你说话能别这么直吗，我这不是没法子吗？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你为什么会说那封邮件跟秦妄执有关？上面并没有他的名字。”
“给我发邮件的人还给我发了一则信息，阅后即焚的那种。上面只有三个字，秦妄执。”
顾青瓷心口一窒，秦妄执……
“小青瓷，那报告里到底写得什么啊，我都看不懂，你是不是已经破译出来了？秦妄执没事儿吧？”
“他没事，我先挂了。”
顾青瓷挂了电话之后，目光直直看着眼前的女人：“我该怎么办？”
“你直接问秦妄执，他未必会承认，为了不让你担心，他也不可能如实告诉你真相，倒不如去问知情人。”
顾青瓷不解：“知情人？”
“对，知情人。”
她竖起手指，“你仔细回忆一下，身边是不是有人总是对你欲言又止？秦妄执最怕你跟哪些人单独相处？你最近遇到的这些事，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指引你？”
指引？
顾青瓷的心中，泛起一阵古怪的猜疑。
度蜜月是秦妄执提出来的，可是后来去看望顾紫藤，再到遇到酒酒和岑楼这对要离婚的夫妻，又到此时此刻的南州，表哥和雷伊人的故事……
其实都是有指引的。
“我表哥一定知道全部的真相！我曾经看到秦妄执和他打电话，没多久秦妄执就改变蜜月旅行的计划，带我去看紫藤了。”
“看来他早就知道了。也对，他可是神医楼的少楼主，如果这份报告是真的，那他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顾青瓷的手指颤抖着，不知道该不该拨打出薄非的电话号码。
她很怕。
怕那真相，是自己无法承受之重。
“考虑一下吧，你可以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开开心心地陪着他，也可以选择撕开表面的伪装，去接近那血淋淋的真实。”
“星辰，我……”
“我跟苏景渊走到今天这一步，就是我自欺欺人的结果。”顾星辰自嘲的说道，“当初我以为自己可以有足够的魅力，足够的时间，去融化这个男人的心，可是我错了，他的心很硬，很小，一旦装了你，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卑微如她，从未想过自己在知道他真实心意的情况下竟然也无法继续坚强。
高傲如她，接受不了未来的无数矛盾和怀疑，只能选择离开。
“大小姐，如果从薛嵘死的那天开始算，那他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顾星辰收回了自己的心思，神情凝重的提醒着顾青瓷。
是继续做个幸福的傻子，还是做个痛苦的清醒人？
这个抉择对很多人来说。
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