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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药人身份泄露

楚黎笙一个弹指,就打落了案几上精致的小木匣,通透碧波般的玉镯缓缓滚落出来。殿中的两人皆是一惊,循着声音望去,一眼便看到了那泛着点点星光的手镯。

楚黎笙一个飞身暂时离开了原地。

姜哲贤目光一凝,透着震惊和小心。他疾步走过去,将其小心翼翼捡了起来。长孙允寒霜般的眸子扫向手拿玉镯的人,恨不得用眼神射杀了对方。

可是他的身体却弯腰拾起了掉落在地的银针。拿着银针的两根红肿手指颤颤巍巍正欲朝着脸上刺去,便听到姜哲贤命令道:“住手!”

那根银针便顿在了离面颊只有一毫米的位置。

“这玉镯哪来的?”姜哲贤焦急问道。

“我母亲的遗物。”长孙允寒声道,“还请主人还给我。”

“你今年多大了?”姜哲贤含着探究的目光凝着长孙允。

“二十。”长孙允不耐道。

姜哲贤自嘲地笑了笑,拿着玉镯便疾步仓皇地离开了。

长孙允反应过来后,愤然道,“我的玉镯……”

话语未落下,姜哲贤已经没了身影。

此时,双手的疲乏和疼痛让长孙允紧闭的薄唇不自主发出了闷哼声。他虚弱地砸在床榻上,双眼猩红,额上沁出薄汗,身体时不时地抽搐着。

楚黎笙返回后,看着隐忍的人,眸中星光点点,身体比脑袋更快地做出了反应,她就这样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了床榻边。

长孙允感受到有人,惊坐而起。

“你是谁?”长孙允看着突然出现的宫女模样的人警惕道。

“明妃宫里的宫女,她让我过来对公子照顾一二。”楚黎笙神色平静,语气温婉。

“我不认识她。”长孙允有些抗拒道。

“她认识你就好了。”

楚黎笙上前,拿出身上的药膏就要给他涂抹,却被长孙允闪躲开了。可是下一瞬,长孙允又颤颤巍巍将双手恭敬地放在了楚黎笙面前。

“对不起。”长孙允敛下眸子小心翼翼道。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有多么紧张,整颗心似是要跳出嗓子眼。当楚黎笙靠近的瞬间,他便闻到了那熟悉的浅香,他知道,真的是她。

楚黎笙看了面前的双手,眉头紧蹙。离近了看,心更疼了。她温柔地将药膏一寸寸涂抹到他的手指上,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长孙允收敛眸光,不敢去看面前的女人,双手上的疼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感受到她温热的指尖轻轻拂过自己的指骨、掌心,带着珍视、疼惜,双眸的泪水再也承受不住那份重量,缓缓滑落而下。

长孙允转过脸,将泪水憋进心里,担心笙儿看到他这般懦弱的模样。

楚黎笙抹完药膏,不再言语,起身就要离开,却听到“噗通”一声,长孙允已经跪在了地上。

楚黎笙脚步微顿,忽而闪身离开了。

她如今还不能暴露身份,而且,当真要面对这个人时,她的心里却生出怯意。那是一份愧疚和无措。

长孙允跪在地上,刚刚憋回的泪水,此时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悉数落下,掩映出思念和激动。

“能不能多留一会儿?”长孙允对着楚黎笙消失的地方脆弱呢喃道。

就这样,他跪在那里整整一夜。

笙儿是来救自己的吗?可是又为什么装作不认识自己?

她是不是生了自己的气?对,她一定生气了。

上次不是做梦,真的是她!

不,不可以让笙儿冒险,姜哲贤心狠手辣,一旦发现笙儿怎么办?

他会让自己杀了她吗?

长孙允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害怕,再次回到现实中时,已是黎明破晓。

……

离开广德殿的姜哲贤拿着玉镯回了自己寝宫,他记得很清楚,这只玉镯送给了沧玄国一个女人。

他当时作为使臣去到沧玄,夜里碰到一群人正欲对一女子图谋不轨,他便将那几人打伤了,后来才发现那女子中了媚药,姜哲贤只是看了一眼便沦陷在了那张楚楚可怜,含苞待放的脸上。

他将那女子带回了客栈,一夜欢愉后,还未等到那女子醒来,他便留下了自己的玉镯离开了。

按照时间来算,长孙允很可能是他的孩子,思及此,他无奈地勾了勾唇角。

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儿,怎么可能?

他不信。

长孙允的父亲明明是沧玄国长孙家族的族长。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

不,一定不是。

可是那惊鸿一瞥的面容此时却清晰地印在了他的脑海。

像,实在是太像了。难怪,初次见面就有一种熟悉感。

他看着玉瓶中的血,其实要验证心中所想很简单,可是他不愿意。

他不能承认饮了自己孩儿的血,更不愿自己苦心得来的药人就这么没了。

对 ,只要他不去验证,那一切就都不存在。

……

德妃死后,宫中忽然盛传药人之事,一时之间,宫中之人都知道了长孙允的身份。

姜哲贤命人封锁消息,再敢有人谈及此事,杀无赦。

就算如此,消息还是飞到了宫外。

头疼的不仅仅是姜哲贤,楚黎笙也颇为烦恼。

她并不想让人知道长孙允的身份,否则会引起更多的人对他的关注,后面要想逃出去,只怕更难。

太后也没想到,事情变成了这样,她那日饮了药人之血后,身上的痛症果然消失不见,精神也好了许多,她如今也和姜哲贤一样的想法,要将人据为己有。

没过两日,便有朝臣倚仗权势、功绩进宫求血,原因不乏是家人之命危在旦夕,求不到血只有死路一条。

若是姜哲贤吝啬那一滴血,便是要了那人的命一般。

更有甚者,拿出了先皇的御赐令牌,只求一滴血。

姜哲贤忽然之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一旦开了口子,只怕长孙允便没了活头。但是,若是拒绝,又会寒了一些人的心,甚至不排除一些人因血生恨。

这一日,就连送膳的小太监都跪在了长孙允的脚下,乞求能赐自己一滴血。

长孙允笑了笑,并未理会。

“奴才的老母亲年事已高,公子的一滴血便能救了她命,公子为何如此残忍?”那位小太监怒气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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