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藏拙的云墨,最后的疯狂
豪华马车内，云墨手捧书卷，一点儿也看不出着急的样子。
小环双手拄着下巴，不停催促车夫抓紧时间赶路。
夹起精致糕点塞入小环口中，云墨嘴角上扬，眼中满是宠溺。
“都憋一路了，有事说吧！”
三两口干掉糕点，小环双眸泛光，“小姐，你真的不着急吗？”
合上书卷，掀开窗帘，云墨贪婪吸食清新空气。
“自然着急，可着急有什么用，就算拼命赶路，时间也来不及了！”
小环表情错愕，不明白自家小姐玩什么花活。
“小姐，你明知此行毫无收获，为何要枉顾书院规矩执意离开？”
修长玉指敲击着小环额头，云墨目露狡黠。
“好久没外出游玩了，眼下有绝好的时机，不出去走走岂不是浪费大好年华！”
“小姐，你。”
小环眼睛瞪得大大的，压根不相信云墨会说出这番话。
“小姐，你真的不喜欢陆风吗？”
“鬼丫头，年岁不大，心眼却不少，喜欢一个人太奢侈，你家小姐我玩不起。”
“啊！”
自幼在云墨身边长大，小环原以为很了解对方，此刻她才发觉自己对云墨一无所知。
马车穿过古老街道，云墨摸了摸肚皮。
“小环，街头有家卖熟食的，你去买点吃食来。”
云墨背靠软榻，继续翻看杂书。
脚上铃铛发出清脆响声，小环抄起钱袋直往外跑。
“小姐，你可一定要等着我呀！”
小环离开后不久，云墨掀起帘子，朝远处卖糖葫芦的大姐招了招手。
“事情办的怎么样啦？”
“阁主，按你的吩咐，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不过...”
“嗯？”，秀眉微蹙，云墨心生不妙。
“姑爷摆脱了监视，独自上了云崖，我担心很可能出现意外。”
“那个二傻子，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一定要见到活着的陆风，明白吗？”
“阁主放心，属下不会让你失望的。”
丢下几块碎银子，红唇微张，晶莹剔透的酸甜糖葫芦已被云墨吞入腹中。
不消片刻功夫，小环迈着大长腿匆匆跑来。
“小姐，你又偷吃，小环生气了。”
“死丫头，诺，给你的。”
伸出粉嫩舌头舔了舔糖衣，双眼化作月牙儿，幸福笑容刻满鹅蛋脸。
“小姐，酸酸甜甜的，真好吃。”
“多吃些，这样才能长的白白胖胖的。”
打开油纸包，取出几片肉食塞入口中，云墨眼神飘忽不定。
“小环，你老家是在海城吧！”
腮帮子鼓鼓的小丫头连忙点头。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俩去海城玩玩吧！”
强行吞下糖葫芦，小环一脸不解。
“小姐，不去找姑爷了吗？”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一双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你家小姐是缺男人的主吗？”
“额！”
揉了揉秀发，小环面露尴尬。
……
云龙盯着邋遢不堪的陆风，眼中满是嫌弃。
就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害得自己多次丢脸，如今看来就是个笑话。
“陆风，想好了吗？是乖乖跟我回去领罚，还是葬身云崖。”
“领罚？我呸！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也不怕闪了舌头。”
陆风一脸讥讽，他向来瞧不上高高在上的杂碎，表面装得一本正经，私底下一个比一个恶心。
“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哼！本少爷懒得跟你这种可怜虫一般见识。”
云龙满脸不屑，陆风的命运早已注定，自己有的是时间折磨对方。
长长叹了口气，陆风看向云龙身后。
“不用看了，他不会来的。”
云龙心情复杂，老实说他也没想到云霄会出卖陆风。
“你我好歹也算情敌，你说说，我是不是个笑话？”，陆风神色落寞。
“好男儿志在四方，只怨你识人不明，怪不得他人。”
“咦？看样子你知道云霄出卖我的原因。”，陆风眼底划过精光。
“原因？哪来的那么多原因，大概是瞧你不顺眼吧！我们都是凤鸣谷中人，同属一个圈子，你一个外人怎么可能理解我们之间的感情。”
“外人？是啊！不踏入那个圈子，即便你再怎么努力，终究是个外人。”
陆风不由想起前世愈发堕落的学术圈，若非某些人刻意打造学术壁垒，自己也不会流落这方天地。
圈子文化有好有坏，其在挖掘精英的同时也葬送了一批鬼才。
虽在一定程度上维护了稳定，但其毁坏的却是一种制度的根基，后患无穷。
以云龙为代表的凤鸣谷年轻一辈风光无限，其伤害的却是广大劳苦大众，终有一日会的报应。
反正自己的结局早已注定，陆风想借机拔除一些毒瘤。
“云龙，软磨硬泡这么久，你不就是想要袖箭吗？给你。”
从手臂上卸下袖箭扔给目光贪婪的云龙，陆风一脸嘲讽。
抚摸着灵巧袖箭，云龙呼吸急促，他从来没有如今日这般激动。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似这种神兵利器落入你手简直就是明珠蒙尘，上苍无眼。”
“行了。”，陆风挥了挥手，“戏演完了，舞台也该撤了，临死之前能否向你提一个要求？”
“说吧！”
云龙表现的相当大度，他已得到了需要的一切，满足陆风丁点儿愿望不算什么。
“帮我把这玩意儿还给云霄。”
“少爷，小心有诈。”
楚辞赶忙阻拦云龙走向陆风。
“飞鸟入笼，跑不到哪里去。”
推开挡在身前的楚辞，云龙径直走向萎靡不振的陆风。
接过金缕球，云龙一脸讥讽。
“还有什么话需要我帮你带给云霄吗？”
陆风微微摇头，“往事随风，一吹既散，倒是还有一些事需要你帮忙。”
云龙心生警惕，还不待做出反应，利箭精准刺入双眼。
“渣崽，小爷我最瞧不上你这种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王八蛋，余生乖乖在黑暗中渡过吧！”
话音刚落，陆风纵身一跃，跳入云海消失不见。
“啊！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你。”
双目流血，胳膊胡乱飞舞着，一代枭雄云龙竟被陆风弄成了瞎子。
楚辞见状心神俱震，他万万没料到陆风竟会这般做。
而今云龙双目失明，以小叔公的脾性，他们这些亲信都得死。
与其静等死亡降临，倒不如奋力一搏，说不定还能挣得一线生机。
双膝跪地，楚辞朝发疯的云龙连叩几个响头，迈入密林消失不见。
“大哥，楚统领这是什么意思？”
光头汉子满眼困惑，不知楚辞发什么疯。
“臭小子，赶紧跑。”
高瘦汉子拉了拉弟弟的手，赶忙催促道。
“大哥，你马上就要晋升统领之职了，此时离开会不会太亏了？”
“蠢货，命重要还是权势重要？”
光头汉子翻了翻白眼，自己是憨子，又不是傻子，自然知晓孰轻孰重。
“听我的，要想活命，赶紧跑。”
眨眼间功夫，云崖边只剩状若疯魔的云龙。
……
大雨倾盆而下，小叔公怀抱云龙，须发皆白，再也不复往日风采。
“贼老天，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
剑指虚空，小叔公宛如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