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他做不到
慕生捏动的双手突然一顿，“你说她……打……打赢了？？？还……还很轻松？？？”
“嗯。”她点点头，“是你们小瞧她了。”
白影也愣住，紧攥的拳头微微松开，不知怎得，突然抿唇笑了起来，“她向来不一般。”
莫悠闻言，撇了撇嘴，“也不知道刚才谁摆着一张臭脸，跟谁欠了你几百亿似的？现在……阴转晴了？”
“没有。”白影露出一抹奸笑，眼神犀利如刀剑，寒光四射，“这件事，我和他们没完。”
慕生拍了拍白影的肩膀，“笑”道：“加上我。”
莫悠：“……”
“那她和那个少年是怎么认识的？你知道吗？”楼景终于开口，墨眸圈着她的瓜子脸。
随他的话落地，慕生、白影也看向她，瞳眸里的探究意味十分明显。
“这个，咳咳咳，我也碰巧知道。” 莫悠徐徐说来，“那人身上的风衣、口罩其实都是她的，不出所料的话，他应该还带着她送的手套。总而言之，她维护过他、关心过他，他来找她，大概是为了报答吧。”
楼景：“那他怎么找到这来？还扬言要找你？”
“我怎么知道？大概是他认错人了，那时他眼睛上还蒙着一块黑布，没看清楚她的模样也正常。”
白影低下眉眼，神色隐隐有些担心，“可他还是很危险，他的身手，你不是没有见过。身手能这么好，加上他那性格，他的仇家又怎么会少？”
“话是这么说，但你也说了，他身手那么好，若他真想报答她，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白影沉默。
“你说她维护过、关心过那人？”慕生仰头靠在椅背上，两条腿朝外随意伸着，抱着头，看起来好不悲伤，“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待遇啊？”
三人：“……”
莫悠不知道慕生的那些事，只当他是单纯的羡慕，于是摆了摆手，颇有意味地提醒他道：“你要是知道当时是怎样一个情况，断不会这么想了。那时的他，可是满身鲜血淋漓，躺在暗巷里，接受万众嘲讽呢。而她，是唯一走到他身边陪他一起承受的人。而我，恰好路过看到她走到那人的面前。”她顿了顿，眸中含笑，又道：“其实，我挺佩服这个女生的，具体的，你们自己看吧。”
说着，她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将那段视频播放给他们看。
莫悠尴尬地捏了捏眉心，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其实也不是故意要偷拍他们的，奈何那画面太让我触动了，就忍不住偷偷录了一段。当然，这段视频，还有关于她的所有照片，我都发给那个人了，希望他是真心想要报答她。”
无人应她，三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段视频上，目光移不开半分，思绪也停滞下来，什么都不想去想，静静地看着，也能感受到视频里当时的那种温情。
也难怪了，那位少年……不惜一切，也要找到她。
【带你走，好不好？】
【这么想的就这么做了，不需要什么理由。】
【我对你未知，所以我无畏。这样的你，我只想带你走。】
【我不走呢？】
【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有东西给你。】
【我也……不会等。】
【那我陪你。】
【脏。】
【不脏的。】
【其他地方有受伤吗？】
【你想去哪？我陪你。】
【你不坏。】
视频到这里结束。
无声的沉默开始以十六级台风席卷的速度蔓延开来。
好久好久，慕生才轻声苦笑道，嗓音哑了好几个度，“你怎么不多录一点呢？我……还没看够呢……”
“我……”也很忙的！！！
莫悠看他现在心情不太好，便不想和他抬杠了，“我临时有事，就……”
白影转开头，闭上微红的眼睛，喑哑道：“那些照片，也发我一份。”
“好。”莫悠见白影也有些不对劲，立马应道。
慕生、楼景：“也给我一份。”
莫悠：“……”
……
晚上十一点整。
寂静的马路边，楼景停下车，打开车门，下来，整个身子斜靠在车窗上，食指套着钥匙串，一圈一圈地晃动着。
他放眼星空，一轮圆圆的明月高高挂在黑色幕帘上，几缕轻云点缀在它旁边。一阵风吹过，不知是云在动，还是月在动，亦或是某人的心在躁动，心动了。
又一次。
再一次。
一次又一次。
第一次是在龙潭镇，她救那个可怜的少年；
第二次是在她跳舞的那个晚上；
第三次便是在今晚，那个视频，她那句【带你走，好不好？】；
第四次也在今晚，【我也……不会等。】【那我陪你。】；
第五次也在今晚，【脏。】【不脏的。】；
第六次也是，【你不坏。】；
第七次……
楼景慢慢闭上眼睛，一点一点地咬紧唇瓣，风吹动着他凌乱的黑发、轻质的白色大衣，他高挑精壮的身影，此刻好像被风吹的摇摇欲坠。
他想过，放下她，好多次。
可今晚，他才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他也很渴望……她。
楼景蓦地睁开双眼，眸色沉黑如夜，心里的某处坚定一点一点瓦解，最终碎成一片。
他做不到。
【她很好。】
【喜欢就去爱呀。】
白影的话依然清晰地回荡在耳侧。
他缓缓踱步到一处路灯下，橘黄色的灯光将他的身体完全笼罩在一片金辉中。他倚着栏杆，抬头，上面有几只飞蛾在路灯周边打转，时不时撞向那炙热的灯芯。
飞蛾扑火。
飞蛾又有什么错？它只是想追逐自己所向往的光而已。
他想成为飞蛾，她是他的光，他想靠近她，纵使飞蛾扑火，也无妨。
他抬手，举过头顶，透过指尖上的缝隙观察那抹暗黄色的光亮，那束由泪水晕染出的彩虹，美极了。
虽然彩虹是虚幻的，可泪水却是真实的，骗一骗自己，又怎样？
她和他不可能，他与她也离不掉了。
楼景闭上眼，眨掉眼泪，再睁开时，眼里已是一片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