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落鲸长岛

落鲸岛坐落于无尽之海，是最为常见的岛屿。

面积不大不小，容纳了上千人在其上生活。

根据巧儿从她爹听来的说法，落鲸岛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长的像一头从天降落的长鲸，是个有福之地。

不过叶良觉得巧儿她爹是在放屁，叶良这些年将岛屿逛了个遍，丝毫看不出落鲸岛与鲸鱼有什么关系。

不过叶良这话是不敢在巧儿面前说的，谁让她爹是落鲸岛的村长，一个十分具有威严的小老头。

他要是生起气来，落鲸岛上就没有人不害怕的。

而且‘放屁’也不是什么好词，叶良经常听到巧儿他爹对别人大吼，“放你娘的狗臭屁”。

被说的村民，通常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久而久之，叶良也就学会了这个词。

“小鱼儿，小鱼儿，柳婶叫你回家吃饭……”

一个穿着花棉袄的女孩在沙滩上对着远处的海浪与礁石群大喊。

清脆的声音与海浪汇聚在一起，传递到了大海之中。

过了不知多久，海浪拍打了礁石足足十三次，海面上这才有了动静。

只见一个比女孩大不了几岁的少年，赤裸着上身，腰间系着一个红色葫芦，抱着一条足足有他身子一半大的黑色条纹鱼走出水面。

在见到岸上女孩后，刚潜水完的叶良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巧儿，你怎么来了？”

“柳婶叫你回家吃饭，托我过来找你。”

巧儿嘴里解释着，乌黑明亮的双眸中紧紧盯着叶良抱着的，不停挣扎的大鱼，带着几许好奇之色。

“乌纹鱼，刚刚抓到的大货，送给你拿回家吃吧。”叶良语气带着几分得意。

“我才不要，我家都吃腻了，你还是送给柳婶吧，不然又要骂你了。”巧儿摇头拒绝了，随即看着他湿漉漉的模样说道。

“小鱼儿，柳婶已经禁止你下海了，这次回去，你恐怕少不了一顿骂。”

叶良闻言脸上的得意隐去，大为感到苦恼。

两人朝着村子走的同时，叶良也没了多少心思与巧儿说话，只是低着脑袋想着该用什么‘妙计’不让柳婶骂。

叶良父母早亡，在他还不记事的时候，出海没了消息。

叶良也因此成了孤儿。

能够长这么大，还是靠吃百家饭，村子里的每家每户接济的原因。

这里面柳婶是对叶良接济最多的一家，不过在叶良印象里，她十分小气，说话也十分刻薄，若是让她知道叶良抓了这么大鱼，不拿给她，反而送给巧儿，一定会对他破口大骂的。

而且叶良水性虽然好，柳婶却不准叶良下海捉鱼，哪怕是捉回来的鱼全部送给了柳婶，柳婶也始终会以一种阴沉的脸色盯着叶良，持续许久。

而这比骂他更让叶良感觉难受。

海边到村子里的距离不远，还未等叶良想出如何应对柳婶的妙计来，他已经能够看到村子的栅栏了。

随后与巧儿分别，叶良来到了柳婶家门口，踌躇了半晌，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回来了。”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叶良停下脚步，抬起头，发现柳婶此刻正呆呆的坐在院子一角，神情有些恍惚。

而正是叶良进门的声音，让她回过少许神。

“又下海去了？”

叶良的小动作没有逃过柳婶的火眼金睛，就在叶良以为逃不过这一劫的时候，柳婶没有骂他，也没有给他冷脸色。

反倒是在他身上多看了好几眼，这才又说道：

“将鱼放盆里吧，然后去屋里将湿衣服换了，不然容易得病。

饭菜在灶房里热着，换完衣服就去吃吧。”

柳婶的一番话如同天籁之音在叶良耳朵里响起，叶良原本的忐忑尽消，进而变得兴奋。

咣当！

叶良的战利品，一条十多斤重的黑纹大鱼被扔进了盆中。

随后叶良犹如兔子一般，飞快冲进了自己的屋子，换起了衣物。

“毛毛躁躁，砸坏了盆你买啊！”柳婶嘴里骂着，古板的脸上却少见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白的如同棉花的馒头、油光油光的土豆丝，还有一份散发着肉香的咸鱼干，以及五块肥嫩的红烧肉。

叶良在看到灶房里的伙食后，发出了兴奋的嚎叫声，比起平时的伙食，今天的格外丰盛。

这一度让叶良以为自己是不是记错时间，今天是某个重要的节日。

吃完饭后，叶良在家待不住，准备前往自己的秘密基地。

不过还未动身，就被柳婶叫住了。

“今天五虎门来收人了，不要出去玩了，不然被带走了，没人能帮你。”柳婶的语气十分严肃，让叶良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柳婶很少这种语气，叶良明白今天是别想出门了。

在无法去找自己秘密基地后，叶良也有别的玩耍，那就是打拳。

这个打拳不是瞎几把乱打，而是一门武功，名为长春祖拳，是村子里的怪大叔李大叔教给他的。

甚至他的潜水能力，以及对外界的了解，很大一部分都是李大叔告诉他的。

在叶良的印象里，李大叔是个十分神秘的人，在村子里很少与人往来，但是地位很高，巧儿他爹在他面前都是一副十分谦卑的模样。

而五虎门，叶良听李大叔说过，是一个很强大的江湖门派，所在的岛屿更是比落鲸岛大无数倍。

像落鲸岛、附近的红枫岛、长林岛，都是属于五虎门的地盘。

五虎门每年都会到落鲸岛上收取一笔银子当做保护费，每次这个时候，巧儿他爹就会出面与其打交道。

除此外，每隔五年的时间，五虎门都会到落鲸岛上挑选五名合适年龄的孩童加入五虎门。

这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比出海捕鱼要危险一百倍。

从落鲸岛被五虎门确定为自己的地盘后，已经有四十名孩童被五虎门挑选走，但是能够活着回来的，只有三位。

巧儿的爹是其中之一，李大叔也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位正在五虎门中效力，姓刘。

其爹娘早已经在他混出名堂之后，从落鲸岛这个穷乡僻壤之地，接到了更繁华的岛屿享福了。

可以说，只要能够活下来的都变的比普通渔民强。

但是，那极低的存活率依旧让村民们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被五虎门挑选上。

“呼哈~”

叶良扎着马步，每一次出拳都带着淡淡的风。

不到一时三刻，叶良就因为打拳而满头大汗了。

不过叶良因为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经历，最能吃的就是苦了，纵然感觉到身子已经很乏累，但依旧咬着牙坚持下去。

一直到李大叔规定的，练拳的极限时间，他才会停下来。

“咕咚！”叶良灌了一口自己腰间红葫芦的水，一股温暖的感觉充满全身，在这一瞬间，身体的疲惫都仿佛消失了一般。

叶良对枯燥且需要坚持许久的练拳并不喜欢，不过他喜欢每次练完拳后，身体力量都会强大一分的感觉，这也是他能够在练拳中坚持下来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