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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没有家的冷血男人

第173章 173 没有家的冷血男人

“你打算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警长。”精神头也不算好的谢芙娜直接搬过一把铁椅子,准备长谈。

“呃....我想,我得先给你记一功,并且给额外证据奖金!”约克警长点点手指,示意奋笔疾书记录谈话内容的第三者跟officer出纳说一声,增加一千五百刀的预算。

“那样的人人生不会是精彩的。”从不吸烟的女人点了一支烟倒放在警长的笔架子上,瞟着约克刚点燃的劣质烟。这个中年老黑人大约有四个儿女要养,生活异常拮据..警服都特意穿冬季款做旧的,夏天的空调屋里懒散地披在肩上。

“哦,不好意思。”老约克连忙掐灭手上的烟,顺便把笔架上用来抗议他的那根也按灭。

只是他似乎回错了意,“这根烟与你我无关,约克警长。”女人看着灭掉的烟蒂上残留的余温,“那是给那个男人的、故事里的男人..他的生活缺乏一点烟火味,作为十年前的男女朋友,我了解到唯一的一点是:冷血动物也是需要感情的,冷的只不过是他的血。”

1985.5.3上午8点,警局里上班的人安静而忙碌地梳理卷宗,出外勤的在值班室等待..一百公里外的海滩上,新泽西州利堡,流浪的男人不顾路人嫌恶的目光,在不知用什么手段穿梭了如此长的距离来到流入海洋的市区东边。

岸上的现代防水坝修得太过高了些,男人抱着怀中的死者不太轻松地登上高处,底下是下锚后的货船在拆卸集装箱的封装..不管那样的生意是否正规,都是这个地方“希望把自己生活变得更好”那部分人义正言辞的选择。

微笑的男人走上码头,因为抱着脏兮兮的死者,他的身上也沾染了酸臭味....现在他所站的前方就是哈德逊河,右手靠南几公里的地方就是大名鼎鼎的自由女神像,对面就是大名鼎鼎的长岛——曼哈顿区,极目远眺,还隐隐约约看得着中央公园。到了这里男人像快递员一样如释重负:“我讨厌哈德逊湾的鱼,它会吃掉所有人游泳过去的梦想。”

“但是啊,对于你这样天生自带羞耻感和人类底线的孩子来说..这样的长梦也许比苦涩的街头更合适吧?”说着带有土味英语的男人以超越普通人的臂力把人远远抛出,同时他的人也在空中!

他是在纵身一跃的瞬间把人抛出去的,在几十米高的地方坠入海中和人类跳楼同样致命!可男人只是笑着,肆无忌惮地张狂大笑,似乎这种危险的行为艺术能使他开心,使他获得心灵上的满足。

不多的几位海港执法警自然发现了高空坠落的身影,只是射出去的箭矢是无法阻止的..扑通跌入海中的只是那个希望沉底的孩子,海平面上失去了那个成年男人的身影。

8:15,纽约市警局受到上峰转过来的邮电:连环杀人嫌疑犯出现在曼哈顿区对面,请立即调派人手..在辖区沿岸地带巡逻。

“他今年杀了几个?35?”老约克点点眉头,没勇气去一点点翻看卷宗了,“反正我记得有记录的总数是1316,这个准没错。”

也许还是不准确,谢芙娜在心里说,她并不了解那个男人,只是了解一点眼镜王蛇的本性:孤高自立、睚眦必报、冷血无情..这些年被那个男人唯一克服一点的是贪婪,说来也可笑..蛇的本性居然被那个从战乱地区来的男人压制了。

“有些人,可能不是他杀的。有时候他抱着死人....可能出于某种行为艺术。”斟词酌句的谢芙娜说,“战乱地区的人往往因为生存的必需而相互扶持....他的某些看来不可理解的行为也许是以前生活行为习惯的诠释。”

“哦!”老警长约克嚼了一颗咖啡豆,现磨的没有放糖的咖啡因让他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你是说那个黎巴嫩?”那片地方塞进去一队阿美丽堪大兵半个小时就会消干净....没有这么说的约克提到了文坛前几十年着名的一个人,“我只记得那个失望的理想主义者纪伯伦。”

“在我的记忆里,他貌似也很喜欢来自故乡的诗篇..只不过纪伯伦死于1931,而在诗人家乡建国后的四十多年后..那里的土地依然充满着血与泪。”代入感情的女警员不忘在结尾补充,“貌似是他某一次在私下聊天时候的感叹。”

约克警长没有在意一点点个人情绪,警局不需要眼前的女警员去参与抓捕嫌犯,中年男人适时地为非专案下属倒了一杯助手磨制的咖啡,推到她跟前。

不过谢芙娜没有碰。看着情绪不高的她,约克清清嗓子:“可以说说嫌犯在以前时候和你谈及的过往吗?一个人性格和处事方式的习惯形成和成年以前的经历有很大关系..他的家乡....除了战火纷飞,没有别的?”

“他很少提及。”谢芙娜继续摇头,“我只知道那一块是他需要在和平的异国他乡治愈和遗忘的心灵地带,在不多的提及中我得知那个男人的家乡毁于战火,在最后一刻大家手牵着手....塌掉的是临时的泥瓦工棚,废墟埋葬了他和所有的亲人朋友。”

“直到最后,他噙着泪,把涌上心头的回忆咽下去...笑着告诉我最后爬出来的人是他,那些和他吹牛聊天可以憋气多么多么久的人最后都没有赢过他...只不过他没法和那些人讨要到胜利的果实了。”谢芙娜幽幽说道。

“我记得他喜欢收集玻璃球,这种在世纪初的孩子眼里才稀罕的东西在他那儿是珍贵的宝贝,也许可以在卖小玩意的货摊那里见到他。”

“感谢你提供的信息。”约克警长站起来,立马通知外面的指令传达室...把这条不确定是否可靠的情报共享给州警同僚.....毕竟,他们人手不足,上峰也说了。谁抓住功劳也都是共享。

上午8:30,冷血的男人来到了路边摊,贫穷的人或者忙碌到抽不开手的上班族会在外卖不时兴的年代光顾这类路边摊。

和情报不同,蛇一样的男人耐吉古拉并没有去买玻璃球,冷血动物会下意识地凑近热源体,例如锅子,再如烧烤架。

老五样是极受欢迎的:爱心早餐可丽饼、慈祥老母亲喜欢摊的面包结、异国风味的希腊烤肉卷饼、能稍微填饱肚子的螺旋炸糕、还有重量的烤芝士三明治。至于本土风味的milk truck,你只能花多一点钱买到芝士通心粉、土耳其辣椒卷、乳酪三明治不足量的这些。

耐吉古拉只是希望离热源体近一点,或者说他希望生活能带给僵死的自己一点热量,热腾腾的烤炉和锅子有点让人想到家的感觉..又硬又不好吃的发酵面饼也是一锅熟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炭糊味,这种劣质的食品是家乡难得的未成年孩子才能吃上的食物份额。

是他再也闻不到的味道。

在战争疮痍过后的废墟里爬出来之后,他吐出满嘴的沙土,充满焦糊味的鼻腔从此闻不到任何味道..连吃下去的食物也从此寡淡无味。

他看到带着孩子出门上学的一家三口,看起来很小的孩子端着土耳其烤肉和三明治的拼盘,里面还有身毒香米和芝麻酱....他感觉晒到太阳接触过热气的夏天的皮肤在变暖,突然就有了进食的兴致。

破落的画手也是有钱的..哪怕经过贫民窟之后他的身上通常只会剩下一美元的纸币..可王蛇捕猎的心思是无限的,作为和普通蛇类不同的眼睛王蛇科..三五成群的地头蛇都是他的食物,一天的饭钱就这么来了。

命案的数量也就升上去了。他踹在口袋里的手握着没有出鞘的美工刀,那上面是常年殷红的血,总也擦抹不干净。

此刻这个混杂在生活边缘的男人正在和一个身上打满补丁的小男孩争论:“缅因州风味的太淡太冷了,冷食系对小小baby的肠胃不好...长大了就会和看到叔叔的人一样..第一眼惊艳第二眼腹泻。”

“胡说!缅因州的食品是有瑰丽的美质感的,就像....就像...”

“就像大海舔过的沾有泥沙的海床,包含着沙子的泡沫卷在浪潮的夹心里,酷烈却永不消逝。”男人自然地接上下面的句子,指着他破了口的不合身上衣口袋,“纪伯伦的诗对你这样的孩子来说还太早!早读了也未必是好。”

“起早的孩子当然什么都要早。”杏核眼睛的八九岁男孩和人说话的时候眸子里满满都是光,这个本来还有白皙皮肤的孩子脸色略微晦暗了些,还有头发质感也差了些...营养不良的孩子身上幌啷幌啷地响,只有全装着美分硬币的人才会这样。

“来一份Red hook Lobster pound food truck!缅因口味的,抹点蛋黄派!”孩子在移动摊位上一个一个数着硬币,这份早餐是2.1美刀,并不便宜。

“小霍纳!这么早起来..主日学校十点才开张呢...嗯?你妈妈杰西卡呢?我记得干洗店是早8点准时开张的。”店老板刷着蛋黄酱,对孩子抱以早安式地问候。

“妈妈今天病了,没法开张..所以只要一份..这个价格可以支持我们早中餐!”提到妈妈之后男孩略微低沉了一下,对于这里的居民来说,一般的发烧只能硬挨...不会有钱请得起社区医生上门。

“不好意思,一份龙虾卷!要康奈迪格风味的,加上眼前这份!”一张十美刀硬钞拍在摊上。

“不好意思,这份是这个孩子的。”摊主想也不想就拒绝。

饿了的王蛇脸上挤出冰冷的笑容,说出的却是晒过太阳有了温度的话:“两份都是这个孩子的,我讨厌有人看不起康奈狄格风味的龙虾卷!”

他转身看向只有他腰间盘高的孩子,眼神凶狠:“你今天必须给我吃下搭配黄油柠檬的康奈狄格龙虾卷!和你妈妈一人一份,中午不够就给我跑断腿出来买!”另外一张五美刀被揪过孩子衣领的男人大力气拍在对方被迫伸出来的掌心里,留下一声击掌的脆响。

“疼。”孩子忍住了没哭。

“记住这种痛觉!”蛇类的竖瞳瞪着那杏核一样美感的眼形,“当生活给你一耳光的时候比这痛得多,记住!”

眼睛红红的孩子拿着两份早餐回家去了....看着那道小小的背影,摊主摇摇头,“你是好人,伙计。就是对待孩子的方式太粗暴了!要是遇上某些蹲点的记者,会把你做成虐童新闻的。”

“你这样也是新闻。”男人看着摊主,很不能理解这种维持生活的生意...在八十年代,路边摊可是稀罕玩意儿,更何况有蜘蛛侠在地段“地狱厨房”的称号必然尾随着这一片区....早起的无论是鸟还是虫,都挡不住猎人的好枪法。

芝加哥打字机问世之后,改装的全自动步枪更是治安环境差的地区的灾难...习惯的人可能会一边在街边叼着热狗一边忽视头顶上空划过的子弹,马丁·路德·金的唤醒运动之后流血从未消停,只是核心从有色人种\/歧视、宗教狂热变为了纯粹帮派利益纷争。

眼下就有一群,早起的鸟虫都不是,只是推粪球的蜣螂,因为趋光性把激烈地交火现场不断转移,停泊的车辆、建筑、电话亭、电线杆都成了他们的掩体和决斗的地方。

也许只是小帮派,也许连帮派都算不上!只有四个人!两两手持改装的全自动黑枪,却搅乱了一条公路的治安。

还在准备热心赚大钱的摊主就这样埋头倒在燃着的炉灶上,烟气很快烫红了额头,右边太阳穴的位置开了一个血洞,从另一边穿出来。死亡来得如此突然又真实。

如果不是对危险敏感,蛇一样的男人一样会挨枪子....冷厉的男人看着交手的四人,手腕上王蛇的纹身闪亮,紫色的光华之后,V带扣上淡紫色卡匣自动着装完成。

不是每个人都是俾斯麦那样的贵族,却有很多人生活中充斥了恶意地挑衅与嘲讽。没有贵族头衔的人在一次次硬钢一次次生死的磨砺中蜕变成了阴冷的巨型毒蛇!

“我四岁就会杀人了,你们呢?”发出悖逆笑声的狂徒冲向了令他不爽的渣滓们。

这两天没吃药,有点旧情..呸,旧病复发。但是病了的话写文会更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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