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 得失之间

第332章 333 得失之间

金光照得人睁不开眼，从亮堂堂地地方走出了比战神玛尔斯更高大之物。

奎里努斯是古老的罗马地区传说之一，他本是萨宾人的战神，后来，亚平宁地区归于一统，亚宾人的庇护神受到朱庇特的盛情相邀，并入了这个神系，连他的名字都是“矛”这一含义，他才是比玛尔斯更合格的作战与守卫家园之神。

在最初，玛尔斯仅仅是农业之神，那个手持军团套装、做着杂兵打扮的玛尔斯这次灰溜溜地跟在后面，刚刚被一脚踹进大门使他颜面尽失。

和希腊神灵不同，罗马神的权柄仅仅是一种荣誉称号，不具备实际权能..因为他们几乎从未辉煌过，在一众神系的夹缝里生存。

奎里努斯时至今日已经失去了所有还愿意祭拜他的人，也被开明的祭司们刻意淡化和遗忘，因为他和他最初的信徒一样，人来疯加嗜血。是朱庇特麾下用于刺穿敌阵的长矛。

只有在宣示武力的时候，才有机会用到他。

逄丹注意到这个把人骨骷髅当项链和腰带的人，这个残忍地举动宣示这个神明的赫赫战功，奎里努斯的力量铁定不如以前，他已经占据了先机。

而这个一手持剑一手短矛的年轻人居然一脚蹬开了玛尔斯：“这是宣罗马神的武力而非开战时刻，我要战士的荣耀！一对一！”

被落了面子的玛尔斯敢怒不敢言，可以想象奎里努斯这个嗜血战士平时同僚关系是多么糟糕，他坐在没有轮子的马车上，马车前方是骷髅马，那骷髅马不是马的亡灵，而是曾经被他踏破的怪物们组成的尸骨，马的蹄子就有篮球框那么大。

至于背高是夏尔马的三倍，不对称的骷髅上貌似还有巨人的尸骨，那是马其顿人的亡灵。

“来吧！比赛就是搏杀，就是拼命！不论是你杀了我，还是我杀了你，就是一样！”

跳下看不见的马车的真正罗马长矛奎里努斯手持剑矛，指向他的对手，像青铜时代的半神们在颓靡的时光里重拾尚武的荣耀。

就连他也衰老地如同一个半神，衰老衰退在神这里从来不是形容外表，逄丹轻易地看透了这个锈蚀的铁甲战士。

神灵的外壳上满是铜锈。奎里努斯的地位已经不如比他更弱的玛尔斯，因为衰落的罗马神系再也维持不了对外的战事，于是这个好斗的勇者连曾经的战神地位都得拱手相让给一个不如普通半神的玛尔斯。

“你的身躯已经撑不起一次战斗了，难道朱庇特让你出来只是送死？他向我宣示武力，可自家的最锋利的矛尖都已经腐败不堪..”后面更残酷的话逄丹没有说出来，那样不过是在打击这个战场老兵。

张牙舞爪的野兔只会让人觉得软弱可欺甚至可笑，连门牙都脱落的猛虎单个猎人也敢上去试图捕杀..神的世界远比人类更艰险，胜者获得一切，败者不过是壮大的食量。

而可惜地是：神系之间的战争没有和平，只有血仇。

男孩的话反倒极大地刺激了已经意识到自己不堪一用的奎里努斯，这个老去的青年反而更加愤怒！这句话传到朱庇特耳里就会变了意思：他不再是那柄锐利的矛，老去的前战神没有用了，他本就是萨宾人的神..很快就要被扫地出门。

爪牙钝了的狼狗没有用..每一个神王都会清理这样的招募员工。

于是为了自己的尊严和以后的位置，暴怒的奎里努斯也不再重提关于“决斗”，关于战士荣耀的事情，他冲了上来，仅存的理智使他维持了战斗章法，手中的矛和短剑远近皆宜。

也许现在的他还赶不上一些强大的半神，比如赫拉克勒斯、寻找金羊毛的一众英雄们，近点的还活跃在世界舞台上的就只有神奇女侠戴安娜一位。

就像飞不起来的伊卡洛斯一样，先天不良的罗马诸神注定消亡，逄丹甚至只需要维持飞鹰加特林形态，静待追不上他的奎里努斯被慢慢风筝死。

外界的时间只有两三分钟，前萨宾人的战神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拟人化的神明和人类在外表上只有身体密度的不同，倒下的奎里努斯眼神空洞地望着侧方，身上的洞眼全部是在身子前面的。

他死在面对不可战胜敌人的冲锋路上，论力道..他的臂力已经不足百吨...在一次短暂碰撞之后逄丹都不愿意告诉他这个打击人的事实。

“他死了.....”看着惊恐不定的玛尔斯，落下来的橙色飞鹰用悲悯地声音说，“而看似不该发生的争斗实际上是必然。我们都看彼此不如眼，像街上两伙黑帮械斗..看看！多么可笑！”

“我不知道朱庇特在想什么，我本可以告诉他所谓不同神系之间不需要你死我活...可注定是白搭！”

“他听得见，道理也都明明白白，却都不会去采纳！每个人都是聪明人，都希望对方先让步，一方让步另一方就得寸进尺！至少要签下城下之盟！”

“可却忘了，老掉牙的狮子是没资格参与新狮群的角逐的！大草原每一年都在更新换代！新的淘汰旧的，将原本草场上的主人翁杀死。”

....实话是傻话，说出来就是傻子。玛尔斯不可思议地看了面前的硬壳怪物一眼，“我想朱庇特应该认真考虑和你结盟，而不是找老邻居宙斯。”

言下之意为这个说大实话的东西是个傻瓜，有能力的傻瓜一定是靠谱的、可以完全利用的工具盟友，可以获得更多。

...听完这番言论的悖逆之人更想笑了，他发现世上全是聪明人，又傻又蠢得只有他一个，难怪赫丽斯经常调侃他是“傻傻的男孩，让人喜欢”。

喜欢他的神更多....如果不站在敌人立场而是盟友或者背锅侠，他曾经的敌人们一定交口称赞，毕竟赞誉是世上最廉价的支出。

“我突然..想把你们全部杀掉。”笑起来的人说，“已经败落的狼群就不要想着去狩猎去角逐大草原了，反正你们不缺储备粮。”

在假面背后，他笑得野蛮而残忍，已经开始杀戮的人不会放过还在嘲讽他的玛尔斯，臂力只有12吨且武器也不出众的罗马战神很快在战斗中连连后退，如果不是火星运转的神秘力量修补了他的盾牌，玛尔斯早已战败。

“防御力比刚刚那个强，我本不想这样！现在是最后通牒：有人告诉我神奇女侠戴安娜迷失在哈迪斯和普路同的迷宫里，告诉我真实地一切，并以事实的真假立下关乎你灵魂的誓言！”

切换成狮子吸尘器形态的build骑士吸附住玛尔斯的号称“不破之军团圣盾”以及“刺身利剑”，再以狮子能量拳置于他的凶前，这是明显地威胁。

奈何坚定的玛尔斯威武不能屈，“见你的鬼去吧！狗屁耶和华！你今天的行为已经和万神殿开战！所有的神、所有的！都将与你为敌！”

他想用自己的死来使对外稍显软弱的朱庇特坚强起来，奎里努斯被杀了，朱庇特一开始或许就预料到结果，可在血一样地事实面前，他该沉默还是沉默，先前的狠话不再。

“我们本不是仇敌，你们硬生生要这样！奎里努斯要和我死斗，他的死有着战士般地英勇，是过时老兵的最合理归宿...如果你埋怨我杀了他，那么朱庇特一开始就不该放他出来咬人！”

骑士将玛尔斯踩在脚底，也踩在神王朱庇特心口上..玛尔斯破口大骂，如果是两千年以前，他完全可以站起来一战，可现在他们都衰落地不成样子....玛尔斯理解朱庇特畏葸不前的作态。

比起当一头闷声的狗熊，站出来再被揍趴下无疑更丢脸，如果入侵者赶尽杀绝，那么罗马众神有四分五裂地风险！

禁闭的大门再次裂开缝隙，入侵者没有主动攻入万神殿内部砸毁他们在人间最后的神像便已经给足了他们面子。这次联袂而出的是三位女神。

当先一位居家妇女打扮的女人一出现就趴在被踩着肚子的丈夫身上，呜呜哭泣，“请您原谅他吧，无能的玛尔斯触怒了您，但神王不会过分苛责语言上的不敬者。”

“我是弗里吉亚的女战士玛娅，也是罗马神玛尔斯的妻子贝娄拉。”

不好意思，不认识。按理来说，不能因为一个妻子对丈夫地悲惨号泣就放过那个敌人，可当贝娄拉整个身子扑到丈夫身上的时候，男孩还是选择放开了俘虏。

这是罗马神的感情牌，朱庇特拉不下面子求和，也派不出强有力的部下，只能以这种方式变相乞和。

第二个来此的是一位面露愁容的贤妻良母，和隔壁善妒且一肚子心眼的赫拉不同，这个年轻妇女的形象确实算得上是悲天悯人的女神，她甚至身着和外头女祭司们相同的简朴装束。

这是朱庇特的妻子Iuno，对应着隔壁赫拉的天后。是“带领孩子看到光明的神只”，集美貌、温柔、慈爱于一身。

在先代神王萨图恩身上，朱诺学会了温柔，当朱庇特不在的时候，众神就以她为首，来决定神界的种种大小事务...除了某些照搬希腊特洛伊战争的段子以外，这位天后和赫拉重叠一点只在于：对于丈夫的出轨行为同样不满。

此刻她身着罗马士兵冬季最喜爱的、也是现如今的玛尔斯已经穿不上的山羊皮斗篷，乞求着他：“外来的神，请求您放过我的儿子，不懂得尊卑礼序的玛尔斯。”

如果失败地是我，也许你就不会出面....世界理所当然是这个样子的，朱诺不会主持真正地所谓谁对谁错的公理正义，只会向着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