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 投资人与谋划者

第355章 356 投资人与谋划者

如他所料，神奇女侠紊乱的时间线并未因阿瑞斯的死恢复平稳，战神果然只是个被抛出来的前列士兵。

阴谋家们总是隐藏在幕后，眼前一片黑暗，甚至连接近正在遭受苦难的戴安娜都不能。被囚禁许久的神奇女侠一定掌握着囚禁者的相关情报，而对方眼下要做的，便是阻止前来营救的外人和她的接触。

只要无交流，并屏蔽所有信息来源的渠道，人便是无知无觉地。只要那苦难时时刻刻在发生，痛觉便是被屏蔽着的。深处其中的人会自我矛盾，在矛盾中身体渐渐习惯，最后是更可怕的习惯成自然。

现在的黑雾不但遮蔽了上下左右所有方位，更是遮迷了人的眼，屏蔽了一切感知。这雾是有魔力的，只能是有魔力的神可以做到，幕后之人悄悄出手，以悄悄地动作，要将明面上人消灭于无形。

‘nemesis这个词的原意是指命运的分配者，既不是好的也不是坏的，只是按照应有的比例分配给每个人。当它被用作人名时，即代表着自主意识选择的分配公平，和一贯地不可捉摸。’

黑影的提示没有多大作用，正常人不会对希腊神话边缘人物个个熟悉，这个人名可以被翻译为涅墨西斯，稍稍有些中性化的女性名，在古代希腊语里，可以被用作稍稍秀气的男性名，也可以用作女性的。

‘是复仇女神，Adrasteia或Adrestia也是她的字号！意为不可逃脱的...我的出现就意味着你已经很危险！想要打破这片迷雾，以你现在所掌握的力量，并不算太容易！’

太容易了就会暴露自己的底牌..到时候希腊众神就会对我的力量有一个大概的衡量？还有刚刚的攻击没有波及到人质神奇女侠倒还真算走运了。

‘她讲求的是世间万物的平衡与制约，某种意义上未必不可交流，只不过在职责之前，她首先是一个后天诞生的二代希腊神明，再是一个坚定不移地站在自身立场上思考的正常生物。考虑好这些前因后果，再想想怎么破局，不然，你要被困在这片黑暗中许久。’

黑影下线了，理论上不会在这里全力以赴的复仇女神伤害不了他。可被指责者造成的伤痛还是让男孩的体力精力在不停流失，就像一个关不掉的水阀，每分每秒都在让他尝到痛苦。

黑暗之中，出于殷切地救人期望，他将自身变作了一个光源，当照亮身边一切时，他看向任何物体，对方也都是发着光的。无情的正义代表复仇女神亦无法无视这样的光芒，当在浓雾之中哭哭追寻的人来到临近的彼方的时刻，三神一体之外的何者找到了他的目标。

那是神奇女侠的又一次死亡，那是1994年。蝙蝠侠出道前担任霸道总裁的第一个正式年头，世界还很混乱，巴特·艾伦还是奥运会上打破记录被带走调查的长跑冠军..绿灯侠就在这一年蒙受宣召，被传送到宇宙里接受培训。

彼时的女侠在和豹女于苏里南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追逐战后，再次跟丢了目标，她询问了雅典娜，女神讳莫如深，将线索隐隐指向猫神。

旧神的事情....回忆着女王在世时告诫自己的若干往事，其中提到了这些旧神。希波吕忒母亲严肃地告诉她，这些东西“不可接触”。

某些东西方教诲是一致的，特别是神魔满天飞的世界里。更要“敬鬼神而远之”，对方找上门躲还来不及，可女汉子被断断续续缠斗四十年的老对手搞得焦头烂额，不得不询问于那个“猫女神”，询问她为何要赐予那个闹乱世界的心机婊超越凡人的力量。

只是旧神比之一般神灵更加幽深不可寻觅，牠们的祭祀条件繁杂且多已不传。那些缺页的古籍时常会缺失关键条目，而往往失之毫厘，结果便会差之千里。

更何况不希望旧神降世的恶魔们会恶意修改其中的条目，使得原本就不完整的祭祀契约最后召唤出来的东西惨不忍睹....逄丹总算是弄明白了所谓的外神究竟是如何找到地球坐标的，根源居然在神奇女侠这里！

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篡改了那篇古籍，进行错误仪式的戴安娜惶惶不安，这是1994年，摁开bb机的女侠联系上了国家安全部的几个人，提醒海关加强对外观察，然后就躺在自己不对外公开的私人公寓里，准备窝一天。

乱七八糟的祭祀仪式居然抽了她的血，太糟糕了..她估计要虚弱12小时以上，头脑中也隐隐感觉到不对，可疲倦已经中断了她的思考，她被迫退出作战服形态，换上居家常服。

这是噩梦的开始。

花面到了这里，忽然播放停滞。现实里可没有滚动条，被束缚在这里难以行动的漆黑骑士得到了另一则提醒，来自昔拉。

“你的梦境受到了外界入侵，我不得不出来，”出来的白毛没有让逄丹感受到任何亲切感，她从男孩的背后冒出来，而不是从身体里，从魂梦的秘境里....这不是他熟悉的昔拉，世界也没有因为这个白毛的到来而变得不同。

“显出你的真形吧，小妖精。我看得到..虽然黑夜迷蒙了我的眼睛，但心灵不至于在这个问题上欺骗于我，你不是我所熟悉的她，甚至不具备任何使我亲切地感受。”

“大约任何人在熟悉的对方眼里都无可替代，除非他们被彻底忘却！”

这番话使得像宁芙一样地小东西重新审视了他，在复仇女神的弥天黑雾中，身高不到一英尺的小东西显出原形，那是有着橘红的头发，发丝上是兰花的蕊还有蝴蝶的粉末的妖精，她不是宁芙....因为她身上没有那些山泉澄澈的水气，也没有景谷林地的芬芳馥郁，她身上发着微光...是别处的精灵。

她的眼神介于恶作剧妖精和邪恶女巫之间，大却不萌，她的眉梢是弯的，离眼皮有点远，却绝不是新月，而是针织的叶子。她或许会居住在水体附近，却是不会在那儿久住的蚊蝇。

在坎塔布连神话里，会经常见到居住于水体边缘，却不怎么爱洗澡的水体精灵。最先的蛮子也是这个样子的，在比利牛斯山脉的最西侧，是曾经的大食人和后来的新哥特西班牙人都迟迟无法征服的区域，这里就盛产这种天真、和善又邪恶的精灵。

温和、善良与邪恶有时候并不冲突。就像一个孩子，她可能会在不同对象身上表现出矛盾的一体两面，她就是安佳娜，被古早西班牙人记述，在1470年前后得到完善的小水仙。

她们是精怪与魔鬼的后裔，因此身上随时带着会堕落的因子，在没有外界诱导之前，她们天真温和，每当第一只出现的时候，就往往如蚊蝇一般带着一个小族群。

于是停留于此的幽蓝之魂就见到无数围绕着他翩翩起舞的半英尺到一英尺半的水仙们，甚至在童话故事里，她们也甚少出现，在炼金学中，她们是材料媾和体，意即为“可以将不相容的两种物质变得稍稍兼容，汤锅不至于爆炸”的友好材料。

而白纸一样地本性，最容易被涂抹污染，何况那一张张白纸，也不过是草木灰烬汇聚而成的，就连它的形成，都会污染水质。

安佳娜们梳着辫子与直发，她们的头顶有蛱蝶那样地触角，翅膀不是昆虫的，也不是蜻蜓翅，而是仿佛裹着细冰片的长叶子，这些既不善良也不温柔的精灵们凑到他跟前，索要拦路费。

“给我们一点点施舍，金或银都可以，铜不行...会氧化的铜会污染生命。”她们的小口一张一合，很像贫民窟里走丢的脏孩子，可懂得她们生命本质的人并未理会她们的话。

处于危险形态的build骑士更喜欢毁灭和打架，更何况此时的幽蓝色灵魂身心上都有伤口，还刚刚吞噬掉阿瑞斯的灵魂，正在对那个暴戾者进行消化。

他不喜欢这些小东西的眼睛，长长地、倾斜着的眼睛，不是昆虫的复眼，和人类不同，能洞悉更多色彩的悖逆之人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也不喜欢这些穿着脏脏的白连衣裙和蓝色斗篷的水仙。

“让开，或者死。”也可能这些小东西只是暗处的复仇女神一次试探，试探他对于生命的态度，是仁慈还是残酷无情。神没有固定的评判标准，会随着世界本身的改变而改变。

能在开动之前提醒，逄丹自认已经给了这些安佳娜们面子了，“你知道瓦尔普斯之夜吗？我们每年都会去那里跳舞，如果你给了我们一块蒜条金，很快你就将是我们的座上宾。”

她们的信诺很随便，甚至到时候做不做数都会打折扣。荒野的精灵们始终是这样，在小恩小惠面前，会轻易允诺，最后注定得不到兑现。

世间被许诺绑架的生命又何其之多呢？也许这些精灵不过是告诉人们，尽量少开口，当信诺变成了他人口中或心灵上的债务...你就不得不为之戎劳奔走，收获自我的损失。

当骑士试图以他的速度绕开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的时候，却总是为黑暗所阻拦，最后又在暗处徘徊许久，被传送回来。

自从来到哈迪斯的地方，如尼文字的魔法就完全失去效力，他变成了在复仇女神神域调戏下的睁眼瞎...当无论怎么绕行都会回到小精灵们拦路地点之后，得知无法交流的男孩下了死手。

这些小小的人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论魔法，她们不过是三流施法者，论近战论身板论灵活度，她们力量还不及成年人，身板更是脆弱可怜，唯一值得称道地是她们接近声速的移动速度和小身板的灵活性.....在有着凹凸曼面板的个体面前，这一切不过是为可爱打上无助可怜的标签。

残忍的骑士杀死了她们，在这个被黑雾罩住一切的地方，元素稀薄地可怜，上哪儿去给她们找金银呢？即便是有了，逄丹大约也不会给，被拦路索要，好似被迫捐款一般..是有悖于一般心理的。

只会迎来叛逆。

叛逆的人在复仇女神涅墨西斯这里，考核绩点为不合格。他没有表现出耐心，以及智慧生命的交流能力，和被他重拳出击捶死的阿瑞斯一样，是个崇尚武力的暴躁症患者。

她决意将对方困死于她的黑暗里，只是独断的复仇女神忽略了别人，有关世界时间的轮乱的地界里，决然不止她一位在此地坐镇的神灵。

她看到了那只鸠尾鹦鹉在黑暗中放出光彩，为战士指路。她不禁辱骂起灶火女神赫斯提亚，最后是爱尔兰的女战神，上都夫人的母亲，战斗与迷茫幻影的女神朱利安。

她来自爱尔兰，却不是纯粹的凯尔特神明，在日耳曼人光临这座岛屿之前，岛上的土民们信仰着可以战胜敌人并开拓荒野的女神。在没有走上神坛之前，作为生命体，她是圣火时代的最初女巫。

“明亮与黑暗都是这个世界，你向前，我亦向前。在一篇篇谱写的篇幅中，走出迷雾，找寻时间失落的真理。”满是乌鸦的女巫做法更有偏向性，她直接和复仇女神搞对抗。在1982年之后，随着上都夫人揭开神秘面纱，一群猎手跟随暗处命运指引，在这个世界的1984年全球变动危机中早已失去生命的女人便以精神体聚居于世界的角落，为女儿探听风吹草动。

因而地球有大变故的时候，她也是最先知晓的一批人。这个有位格的亡灵唱着常人不知晓的歌谣，她直接和涅墨西斯叫板，而希腊神也没有和一个爱尔兰的亡灵为难。

在女神涅墨西斯的判断和理念中，朱利安是真正的奉献者，她就是海上的灯塔。于是女神散开可以遮蔽神灵的黑雾，缓缓放行。而朱利安也就此隐没，来这里的她本就是一片精神投影。

也许她的出现还有别的意思，上都夫人支持寻回神奇女侠让时间恢复常轨的行为。神秘侧的超级英雄们大约也都在关注这边。

而悖逆之人没有像运动场上夺冠的参赛选手那样兴奋起来，也没有如孤军奋战者获得关注那样感到温暖和安慰，反而觉得他是在被场边观众喝倒彩、被逼着在舞台上做着拙劣表演的小丑。

还有某个女神的提醒，在那个蓝头红腹的鹦鹉没有现出原形之前，他认不出古希腊这些乱七八糟的女神们，“也许你该更接近真相一点点，我们的时间造物主已经离开了他的时间领域，在雅典娜地劝说下，他放弃了理清世界纷杂的时间线，而能将纷乱的时间理顺的只有你，外来者。”

“不需要多想，你只要找到那个被掩埋的正确答案，于众目睽睽之间，不要理会外来的无谓斗争..”说着说着就声音飘忽继而人就没了影踪，这是神秘侧经常玩的伎俩，造成神秘感的同时令你摸不准她的来路。

甚至她离开的时候，听者也不知道她是守灶的女神，只知道一个别有用心的家伙离开了，他还要一个人向前，去面对不知怎么去弄清来龙去脉的神奇女侠。

现在的女侠在私人公寓里，被刚刚杀死的阿瑞斯找上门....按理说被特殊个体何者杀死的个体不会存在同一时空的第二者悖论，那就只能说明这是个顶着别人脑袋犯案的又一个阴谋者。

场中进行到处决阶段，用臂绞完成对戴安娜的偷袭之后，对方掏出了献祭用的金刀，一把刺入对方凶口，如杀父仇人一般猛刺着放松警惕的戴安娜腹部，直到被赶上的骑士一脚踹开。

“救下她又怎么样？反正她马上就要死了。你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知道，哈迪斯的狩猎场..你带着普鲁托的神力前来也没有用，宙斯已经决定和朱庇特开战！我们一定能吃掉他们。”

好了，我已经知道了。顶着阿瑞斯脸的家伙，你必不是宙斯一伙，即便是希腊神，也不会和神王一条心。在满是勾心斗角的神山上，你一开口就丢出来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刻意表现高高在上地样子，行为却极端卑劣，连作案都不敢顶着自己的脸。面对记忆里被削弱的神奇女侠，还要趁着对方放松的时刻偷袭。

“你该怎么办呢？选择追我？还是救援她？毕竟她看起来快咽气了！”顶着阿瑞斯脸的真实性别不明者脸带笑意看着他，这种笑容大约只有战神和阿芙洛狄忒幽会的时候才会出现在那张死脸子上。

“我觉得应该打烂你那张盗版的脸！”说是这么说，骑士还是选择迅速查探神奇女侠的健康问题，却见倒在地上的亚马逊女人变成了赫丽斯模样，给他凶口来了一刀！

“可惜，你还是会上当！在女人问题上，宙斯会上当，你也一样！”冒充战神的人用力拍拍手，恢复了原状。赫然是打过无数次交道的土肥圆碧池阿勒克托，复仇三姐妹中的长姐！

她的手连同整条手臂可以任意弯曲成蛇或者蜈蚣，她浑身带着诅咒之毒，这恶意的毒性连神明也不可完全免疫，她是“不安”的女神，千方百计混入这里，设下圈套，等待诱捕他。

“你一定不想知道那个超大大大号碧池现在怎么样了！不擅长近战的碧池其实很好杀死。”变作神奇女侠又变为赫丽斯的赫然是最小的爆炸头妹妹报施女神提西福涅，除了握着刀的那只手，她另一只手上正拿着永不熄灭的火把，那火把的燃料是人的愤怒，只要世间的怒火不消失，她的灵魂不消散，那火焰将永远燃着。

“我们近战而她是能量型，可怜的大大碧池，找资料的小baby躲不过我们的偷袭！”当报施女神将右手的火把往他身上一燎的时候，那火焰直直点燃了他！他就这样变成了一个人形火炬，因为愤怒在他心中燃烧，而他的愤怒越旺，“报施”所能给予他的伤害就越高，火焰就更不会熄灭。

而乘势拔出偷袭的刀具借力后退的提西福涅用刀尖的血根据现有的混乱时间缝隙，制造出新的时间悖论。

“来吧，如果不能在规定时间救出大碧池天使，等待你的，将是死亡-被我们大发善心地吃掉！”

是的，三个恶心的女人在表面改邪归正之后，获得了“欧墨尼得斯”称号，她们同样成为古希腊人的“善心”三女神，以及更不可思议的Σeμνai，“庄严”三女神。

在哲学思辨变为市民话题的庄严古希腊，大约肮脏可以在诡辩家的运作下和美德划等号...他们玩弄了每一个字眼和词汇，成功地将语言标记为“人类的”，后面省略的才是话语权的精华，只要那个事件得到不同人定义，意思就会大相径庭。

当世界混沌起来，就是这三个碧池浑水摸鱼的时刻。现在别谈救人了，连逄丹自己都要陷进去！他怎么可能不带着不安、焦急和愤怒呢？哪怕他知道这些情绪没有用，可在正确的时间里，也许赫丽斯已经死了。

强大与弱小都是相对的，给一把可以弑神的武器，出其不意之下，一个没有任何优点的平凡者也能杀死神，只要他身后有一个恶神在指导，在引导阴谋和命运。

对方给了他机会，去救出赫丽斯。在时间悖论的死亡之前，这毫无疑问又是个陷阱！他来来回回和这三个碧池照面四次，前两次他根本不是对手，第三次却吓得对方匆忙逃窜。

于是有了第四次对方借势偷袭，并布下陷阱。在神系里，并不是力量和智慧就是一切，希腊前两代神王先后败于内部反叛和计策，智慧女神雅典娜也会因为武力不够而败走....甚至连神王有时候也会力不从心，这就是冰冷残酷的事实，强大者在猛兽群里不一定能活到最后，老乌龟也可能会被提前识破被有心者揪出来杀掉。

生命里从不能希图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