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 夜战之时

第418章 419 夜战之时

希腊神们更关注他们的家园，当启程的骑士试着回援的时刻。他们阻止了他。

“请担负起新神王的责任！”这句话是阿尔忒弥斯发出的，看上去游荡于神系之外的女人实际上最在意威权，在过去，她是最受宠爱的女儿。在诸神的会议上，不需要用语言去争取就能得到她的地位，有些时候，她甚至会和塞勒涅去争抢月亮的威权，只是无人同意。

同样，阿波罗和赫利俄斯之间水火不容..在一个新老交替的大团体之中，总会存在着这样没有仇恨却视如死敌的一对对，他们断联着彼此的上升通道，消磨着彼此的野心，最后绞杀到近乎同归于尽。

“我也不赞同，你的悍勇与热情足以承担世上的果因。若有可能，我等奉你为神王，聆听你一路的纶音妙论！历代神王在考量人性的时候绝不似你这般认真，你原谅不美满的事务，以彰示你的宽仁。”

“伯利恒的圣婴、外神的荣子，难道我等如今不是你的羔羊？和人一般，迈锡尼的神系已经落入了怪物的肉桌，我期待着你解离它们，不需以后，而今，你便是我们的主人。”

雅典娜的一番话引来三人的赞同，但是啊..万万不要被这殷切之语冲昏头脑，和史上无数个英雄一样，葬身在命运的足底。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那是碾碎奥林匹斯荣光的时间，诸神早已不再是力量的主人..而成了它的奴隶。所要奉为主人的话语也不必当真，因为宙斯死后..十二主神之三的话语已经不怎么作数。当你救下其他人的时候，那些神可不认为你配当大家的主人。

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站出来拯救他们的英雄，神和怪物在厮杀，和那一次堤福俄斯攻上奥林匹斯山不同，这一次再也没有恢宏的圣山提供庇护。而诸神力量也不复往日..当三五个鹰身人就可以兑换一个半残的正神、两头魔鬼就可以与一个星座神同归于尽的时候，数量有限的诸神落入了下风。

时至今日，互相吞噬的奥林匹斯神们只剩下大大小小三万多只，以三代或者四代的提坦为多，他们体内远古的巨人血脉已经相当稀薄，譬如眼前这几位，已经用不出提坦的真身。当外援来到火神赫菲斯托斯的面前时候，他迎接了已经杀疯的大力神的奋力一砸。

他接住了那五百亿吨的石头，还刹止住大力神的臂膀，于是海格力斯清醒过来，同样惊讶于对方的神力。

“如果宙斯与盖亚不使用他的权柄，没有提坦的真身..他们的力气兴许还不如我。”这是大力神见到他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看起来这位神话史上最伟大的英雄并不清醒，他明知自己置身于战场..不去关心战事，反倒在看到外人之后第一个夸耀自己的功绩。

这就是深染这层希腊神本性的海格力斯..这就是无可救药的环境..当混沌无觉的大英雄并没意识到这种行为的自私性的时候便已经深深根植在他的潜意识之中，要知道，就在他身后的百米处，英仙座正在被怪物们分食完毕。

这些死后升天的星宿们并不具备和凡世间相同的肉身，他们更多聚集力量于本身代表的星体之中，而现在，太阳系被封锁了！他们的力量跌至谷底。

“很遗憾，我救不了你们。我相信，你看到身边人跌入深渊的时候，还是会尝试着伸出援手的，甚至他\\她死了，你心中还是会有一抹伤感，可这改变不了某一样痛心的事实，你们在即将灭种之时还是只着眼你们自身！”

“所想的还是可悲的战场荣耀与血腥光环，所思考着的还是自己，是自身！当珀尔修斯在你面前战死的时候，没有人去在意。”

“曾经信仰你们的人、那些看顾家乡的勇士们能够做到，而偏偏是你们无法做到，我知道，你们厌憎彼此，恨不得与你们争夺权柄的兄弟姐妹全部死掉，但我要说，你们失去了彼此，在混战中不可能活得下来。”

这番话语让大力神感到羞愧，可至于改正..那是不可能的！任何人基本不会知错就改，除非是命令者有力量完完全全地支配他们，何况海格力斯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大家都这样，甚至有的不和的星宿还会在对方落难的时候丢下石头。

什么才是这帮人的下限呢？大约会比深渊要高些，同样深不见底。

可地球人现在已经不值得去拯救了。悖逆之人再度受着内心的煎熬，他看到蛇夫座的战士倒在地上，那个拿着大棒子嘲讽宙斯的狂妄者在死后岔开了腿，浑身被怪物撕咬的分辨不出容貌和身材..还有怪物因为进食的时候忘乎所以，被一边伺机进攻者用长矛钉死在他的尸身上。

人和怪物的尸首混迹在一起，再也分辨不出彼此，构成世间的奇景。

他穿行在满是血泊的战场里升天者、那些曾经被宙斯收拢麾下的战士们在和堤福俄斯的子子孙孙们相互厮杀，这是盖亚一己私欲导致的内战吗？还是说这些怪物本就是神不得不提及的阴暗一面？只是狰狞丑陋的怪物们将阴暗处放大了？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迎面朝他而来的是堤福俄斯的另一个妻子，有力量有魔焰的厄喀德娜，她才是真正戈尔贡三女妖的标配，正主不过是被诅咒的蛇发女妖，而她，天生如此。

她有着银色的长冠、蛇蝎一般都女子面容、尖如蜥蜴皮的黑色长臂铠、上身的臂环和扎住海藻一般头发的发带连接在一起，上半身除了一副凶甲之外别无它物。

而下身、与其说是蛇尾比如说是有翼的龙尾，密集的鳞片、可以调动海水击打堤岸的力量，那是真正的毒蛇娜迦，这是正牌的万妖之父的正妻，生来就带有祖母盖亚的怨恨和母亲蛇女的恶毒。

那个肥大的、十多米的大肚子兽人有着德鲁伊的面相，粗犷却有智慧的眼神是牝猪克罗米翁，它是母亲厄喀德娜一场意外所生，堤丰有着所有怪物的基因，可以和蛇母生出任何怪物。

也正是厄喀德娜救回了这个被忒休斯杀死的种猪，他乱吃滥嚼，很快就恢复了生时的力量..这样的东西必会在世间有一席之地，因为这是混沌的亡命徒，生来就是要吃人的。哪怕受着审判和惩戒，它也要试着带走它左右一切能被吃掉的东西。

极端刻毒者必能纵横一时，并造成极大破坏，在片片如割麦一样倒下着的战场上，曾被海格力斯偷袭轻易杀死的百首巨龙拉冬也矗立在天上，它在哪里，哪里就是不容他人站立的平地，随着它的出现，海格力斯终于意识到他在人世间的一场场试炼完全是众神的游戏。

拉冬不可能在睡着的时候被一矛刺死！你必须拔掉它的一百多个头颅，再钻入内部捣毁它的驱动核心！是的，它是半机械半炼金产物，是堤丰最得意的儿子！因着它每次狩猎之后都会为父亲献上丰美的祭品。

其实那不够一顿饱的肉类毫无意义，和诸神一样，堤丰也看重这一层面子，也看重这一份怪物父子之间的孝心。虽然，在拉冬会在被判断为副作用的时候，当作另一份储备的粮食。

可堤福俄斯还是爱着他的孩子们的，食物是食物，爱也是真的。哪怕这个浑噩且粗犷的万魔之父会随手杀掉几个用以发泄平时无端地烦躁。这就是怪物之间奇妙的共生关系，需要的时候，堤丰是领袖，是强盗的头目，其余人是士卒，是喽啰，也是鹰犬。

他们残酷且残忍，他们与神一样，对自身之外的所有事物不屑一顾，也因着如此，他们能在有限的空间里充分壮大自己。

现在他们遇到了外者，像林地间骄傲的雄狮和外来的熟练猎手在开阔地带不期而遇，狮子咆哮，那是野兽在进攻之前的威吓之声，战场没有什么卑鄙与否可言。他们所要的，就是让猎物的尸体能进入腹中，好好地为自己提供养分。

悖逆之人笑了，他反复思索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与这些怪物们并无不同，他们都需要狩猎，都怀有恶心的自私，都贪婪地想要从别者身上获取利益，想要杀戮....他们都是怪物，只是在掠食者之间分出强弱。

路西法说得真对，世上没有真理没有正义，只有荣誉的光环。一群人将他们眼中的珍贵之物捧上神坛，用现有的逻辑与言论告知别人那是真理。不同意者需要在言论和武力上战胜他们..啊，神系、整个宇宙，都是如此这般！

“感谢你告诉我无知的事实，于是我们当中只有一者能幸存。不，或许不止我们，这片战场杀到最后，或许只有寥寥几人能活着，众神已经明白，不拼命的下场就是死。而你们这些怪物，除了发泄数千年的怨恨，还有恶。”

“你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进食成长的机会，我也一样。”

“大家都是怪物，鬼打鬼也会造成真实伤害..我很喜欢。”

这绝称不上是愉悦的笑容，他心里在哭泣，那是干涸之泉眼的最后余存，他痛苦着杀戮，不顾自身的伤损，不断开启着细小的微型黑洞，将有关联的百首恶龙的头颅一个个切割干净。拉冬的上百个头颅有着上百种组合的元素，蓄力只需要数秒就能释放有前摇的能量风暴。

可无惧敌人的男孩毫不退后，他奋勇地厮杀，身上也呈现怪物的面相，他撕扯着恶龙的上百颗头颅，一发背后骑士双踢带走了想要偷袭的种猪克罗米翁，最后他抱着蛇发女妖的先祖，恶毒者厄喀德娜坠入毒沼之泉，随后他在短时间内发动了第三次自爆，黑洞爆炸。

世界呈现出白洞的光，那是从一个宇宙到另一个宇宙最快捷也最危险的通道。周围的一切都被它吸纳，形成构成外部的物质层，那是高能的天体、宇宙信号的喷射源，是与外界彻底隔绝还有封闭的边界。

那是类星体的核心，会将超密态物质朝外散射，也会同它周围的物质发生猛烈的碰撞，这是斥力的中心，一块延迟的内核。他将Evolto的力量加上炎热之龙变成了白洞，散射的高能物质由与他身影交融的拉冬一起，散射向整个战场。

拉冬被威力一瞬间抹平，放射的巨大物质比一般中子星爆炸还要稍稍强上那么一点儿，它炸碎了周围的天王星和海王星，将半个太阳系的小行星带抹平。被波及到的众神们惊慌失措地用出看家手段，只有无畏的柯罗诺斯，那个在幻境中启示外神的老头站在非他所属神系的人前面，张开双臂，打开时间的裂痕。

对着神山上曾经的人说：“来，站到我身后。”

老者嫌弃他叮嘱之人打起架来不管不顾，连恒星系都被远远波及，在太阳被屏蔽的时刻，远离它的寒冷行星带上发出深寒的极光。

战场的一切都被摧毁了，无论是毒蛇的母亲厄喀德娜还是她的长子拉冬，亦或是不管不顾丢着上亿吨石头的大力神海格力斯。悖逆之人摧毁了一切，将一场战争变为集体屠杀。

遇难的还有四代和三代的提坦们，包括且不限于漂亮的狄俄涅、被怪物残杀的伊阿佩托斯、厄俄斯..甚至这些二代提坦们也不能幸免。

伟大的赫利俄斯和明亮的塞勒涅驾驶着承载日与月的马车，躲在开动时间屏蔽法术的大智慧者柯罗诺斯身后，并以日与月的双刀刺穿了老人的肩膀。

这一对压抑久了的兄妹大声嘲笑着这个在神系之外的时间神明，“看看，我们刺穿了您，曾经我们作出了不正确的选项，我们对抗宙斯..并差一点点被拿走全部权柄。现在那个欺诈者死了，您却又要勾结外神？篡夺我们的王位？”

神王永远该偏向我们！这是这一对兄妹内心的音声，他们竟张开和堕天使一样的两对翅膀，彰显着他们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