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叛逆之人的亡命厮杀

第504章 505 叛逆之人的亡命厮杀

始祖恶龙与鹰面具的至高者相对而立，他们站在宇宙里，不断扩张的宇宙却没有什么星体是比他们更大的了。远远旁观的文明一个个瑟瑟发抖，他们难以瞬时调动征服星系的舰队，再去和两个足以毁灭宇宙的家伙相争。

“你与我都为这场战争牺牲了几个得力的部下，现在，终于到了此刻，王对王。”

几个？在“自己”身体中的男孩不由质疑，难道仅仅因为荷鲁斯能指挥得动的部下们有些实际上是听命于拉的，于是新任王者便不认他们是合理的大家庭的一员？

“你的眼睛就是明暗的恒星，而我，想抠下它们，作为最好的装饰，为了报答当年拉盛情款待..我会将他叛逆的好侄子挂在宇宙的边缘，倘若他不介意，我可以允许他重新收拾残局。”拉结尔一开口就是充满攻击性的话语，而面对荷鲁斯，男孩也知趣地没有主动要求“试一试”。

试试的结果可能是一秒就被当成糖豆吃掉..他暂时仍旧不具备和此类敌人作战的资格，上一次面对路西法堪称捡漏，他仅仅是有勇气站在对方身前，正视彼此的灵魂，如是而已。

“不过..唯有你，是不可饶恕的。”拉结尔以折磨听觉的语调说出这些话，牠的声音像是两块材质一般硬度一样的光滑金属以曲面互相摩擦，也像锋利的爪子或者指甲在剐蹭着劣质会掉渣的黄沙墙面，听着叫人十分不舒服。

而牠不通过任何所谓“器官”发出的声音反倒丝丝入耳，哪怕是耳聋的人、无听觉的死物、甚至绝对隔音之物都能准确领会牠的意思，牠使用的甚至不是语言，牠的每一句话都囊括了一个个体所包含的任意权限，唯二令这样的撒旦畏惧的只有两者：

混乱到无法形容的高阶外神、可以随意篡改对方设定的诺恩斯高层....这两者不可战胜，除非自己愿意在敌人面前展示死亡或者存活等等超越概念和形容词的标准，如果他们没有死的概念呢？之后只是某个人的世界里被消灭了，在旁人的世界里，这些东西依旧存在。

除此以外，拉结尔不惧怕任何可以被定性被描述的物体，作为神的一体，牠甚至可以不需要对正牌的神那么恭敬，厌恶的、便执着地指认对方为敌人，要对方死去。

“我本以为我们是一类的君王，可以放弃不听话的..哪怕他是至亲、是族人！”荷鲁斯的声音由低升高，这是他们的理念之争，在这一点上，没有哪个履世至今的存在愿意承认失败，这便是他们存在的准则，为之奔忙的一切，所建立秩序的立足之点。

“可你不该杀死我的母亲！我们之间有仇恨，那是你和拉的，我只会将你当成正常的敌人，需要应对，需要去仇视。”

“那之后一切就不同了对么？”拉结尔哂笑，“不愧是个惦念母亲的好儿子，我消磨了这儿的时间，于是记述里没有她！甚至这个代行者、神之化身来到你的国度之前，你还以为自己可爱可憎的母亲在某个地方活着，快快乐乐的，是吗？”

恶劣的笑容极大地刺激了荷鲁斯，可以想象鹰面具的后头是怎样狰狞的面目，他是该憎恨的，他不可能对一直扶持关爱他并告诉他“我的儿子注定为王”的母亲之死无动于衷，更不可能对拉结尔封闭全部“可能”，将新生的神履足此地作为开启某项封印的钥匙。

牠戏耍了荷鲁斯，在至关重要“小事”上，希望搞乱一个王者的内心，希望嗜血者心中被愤怒填满..而多年以来受母亲呵护甚至神域之中还传出母子不和的消息..这些谣言打击了荷鲁斯的声望，他甚至亲自去向母亲解释，却每每找不到对方影踪...现在，蓄谋已久的拉结尔才揭开某个真相的全貌。

牠以更高级的神力让荷鲁斯和众神以为魔法女神伊西斯还活着，实际上..早在逄丹这个名字的符号降生之前许久，慈爱之母、掌握安卡部分力量的女神就被喂给了赫丽斯，今日不过是阴谋的成果，连男孩也对这及早的设伏只为刺激荷鲁斯的恶劣手段而感到极为不适。

而作为当事人的嗜血者呢？在临阵之际不会失去理智变得疯狂吗？当然，看着荷鲁斯从来没有过的全身发抖的景象也就明白了，哪怕当初父亲奥西里斯被赛特偷袭杀死也不曾这样，同一神系之内，死亡还可以重来，外人不会给予轮回冥府的机会！

“愤怒吗？这正是你今日来到这里，直面我的因由，拉不曾做到的事情便在这里，王者的尊严与功业还在这里..你母亲”好好的谈话变成了刺激对方的兽吼，男孩站在施暴者一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位君王是怎么被逼疯的..肆意玩弄对方的记忆认知，卑劣却有效的小聪明和手段、攻击对方心灵最柔弱之处。

家人，亲如一家的人正是在外头不惜以欺诈蒙骗御下的荷鲁斯所珍视，无论什么时候，他也不许外人碰触的禁忌也在于此。而拉结尔、这位撒旦正是将那一块心灵洁净之地撒上盐巴，在对方眼前将一片绿地变为盐碱滩涂的，常人皆不能容忍，何况骄傲的荷鲁斯。

天空中真理的眼睛变得近乎肃杀，只有偶尔瞟过那里的时候，大过一整个无限扩展的宇宙的魔力之眼才让撒旦稍稍忌惮。今日迎战的之所以不是正主而是牠，下蛊的是牠，需要警惕拉伺机进攻的却是祂，正是在仁慈的神的默许之下，灵魂之暗的黑影才有如此布置，这布置在曾经与拉把酒言欢的时节就已定下。

此念的萌发大约是拉的黄金战车载着曾经信仰神的女祭司的首级，在诸天宇宙里漫游的时刻开始的..那个时候，双方的仇恨果子就已经深埋土壤，见血方休。

怒吼着冲上来的荷鲁斯一瞬间变为了目盲的新月形态，这是嗜血者的最强作战模式，他的身躯撑破了一整个宇宙，并无限延展到宇宙的外面，他宛如岩柱的粗壮四肢是土黄的，他立在看不见的平台之上，看不见的大地就仿佛是为他所建的，厚实的腹部和前凶上出现繁杂的、随时变动的花纹。

那是曾经伊西斯为自己儿子纹上的，带有诸神各自印记的图样，譬如心口用来做生命增幅与咒术免疫的莲花、后心的安卡还有自缠蛇的涂绘在双臂上方..荷鲁斯强大的原因就在这里，当年他为父讨还公道的演讲感动了诸人，众神纷纷将力量的印记赐予他，身怀所有人力量特性的人后来就成为了王者。

在伊西斯窃取拉的真名以后，还逼迫拉下了咒，立下誓言..事情做绝的女人今日她的儿子遇险，拉却囿于誓言：地上荷鲁斯所行的道路上，不能出现他的任何身影。

“那是你那可怜短视的母亲为你挖掘的坟墓，自以为得计的蠢浪货色以为窃取来的权柄还有蒙骗诸神的智慧就可以保住你的王权，却没想到世上从来没有永久之物....拉因抵抗外神而衰败，你坐享其成，却毫无进步..看看吧！今天只是两个荷鲁斯，仅仅是登上王位之前的、法老之神的两份！”

拉结尔继续言语进攻，别的可以置若罔闻，可关于母亲的诽谤荷鲁斯却不能忍耐，他加紧了攻势，于是始祖龙不可侵犯的外皮上也开始出现斑点状的伤痕，因为嗜血者放弃了防御，更是将无与伦比的真理之眼当成了万用魔法的锁定发射器，指数倍增幅..每一次的轰击是之前一次的百倍，如此累加之下，本就极强的荷鲁斯终会在进攻上压倒对手。

这也是男孩第一次旁观“超越想象之物”的对攻，战斗过程快到他甚至反应不过来，往往正在推测对方会用什么招式，几轮进攻或对攻已经结束了...他们的定义范围里都超脱了时间，当然比念头更快，荷鲁斯将咒力当成了本能，而拉结尔却是一时俱发，凡是能想到的手段...他就像调色盘一样来上一遭，每一次的手段如老虎机一般转来转去，不求有效伤敌，但求出其不意。

他们都明白，一次两次攻击成功对彼此难以造成有效伤害，只有缓缓积累..等到其中一方因伤势过重而倒下。

荷鲁斯与米迦勒交战的旧伤未能彻底痊愈，这是交战伊始就想到的问题..甚至对方身上还有新的伤势。曾经诸神给予他的印记大多黯淡，那意味着来自别处的力量正在被还未疗愈的可怕伤势消磨着....对方是带着轻伤而来的！他根本不在完全状态。

“喔——你马上就要输了，多可惜，如果你的父亲，沉默的善者奥西里斯看到他骄傲的儿子落到今天的模样..”拉结尔吃准了进入疯狂状态的荷鲁斯没有空说话，更是料到拉一系的魔力只有“默生”才能到达理想效果，还知道荷鲁斯一旦被转移注意，那么必输无疑。

所以一直以来引诱对方开口的只是牠，只是牠这个想要减少消耗拿下对方的卑劣者，荷鲁斯手上还有不少有效的棋子...按理说拉或者他可以喊那些家伙来帮忙，喊来了拉结尔将得到更多的补品，这是牠的筹划之一，可看起来战斗中陷入沉默疯狂的家伙并不上当。

从隼面具变为诅咒法老面具的肌肉大法师并不开口，他在目盲痴愚的新月状态与魔法满盈的曜日状态不停切换，或许荷鲁斯已经竭尽全力，可就如可恶的拉结尔所说的，他战胜不了撒旦。如果闲置的阿努比斯能加入战场就好了，这个与他关系很差的义兄弟如果能摒弃前嫌，他的胜算将大一分。

在他忍不住要打断无穷尽的施法呼唤帮手的时候，拉结尔像是完全把握了战斗的节奏，在当前宇宙撑不下的时候主动换了战场，他们在多元宇宙的入口..维度魔神可以观战，也可以选择被顺手抓过来当补品或者点心，想要阻止他们胡闹的漫威宇宙的无限大神刚刚派来一具分身就被邪恶的始祖之龙抓过来吃了。

他们不讲道理，哪怕撒旦现在冷静着，实际上也杀红了眼..只是想少花些代价，多考虑点战场之外的利益计算..再思虑一点下一个目标..而已。

“你知道奥西里斯复活之后，第二次变动的原因吗？你精心制作了他的棺木，他明明复活了，为什么又裂成了陶罐？”可以想象这个不漏表情的家伙说话又多得意了..毫无意外，这又是一个阴谋，一个没法计算形成时间的阴谋。

“奥西里斯是干的，他从活尸快要复活过来了！”异常恶劣的语气听得荷鲁斯彻底疯狂，这一次对方偏偏不揭示谜底，话里话外又笃定与自己有关....这是当然的，如果是赛特，是别人..荷鲁斯知道：他所知的亲如一家的众神除了拉，没有人有此类超越“神之精神与记忆”的力量。

能改变别人认知，改变神的认知将一者归于无可救赎之地旁人却一无所觉的力量。只有眼前这个恶心且恶劣的东西！

而可恨的拉结尔一直将需要认真应付的对手当成了孩子，连战斗都好似在戏耍，未尽全力..事实上，荷鲁斯当是不弱于当初的贝利尔的..可他不仅有伤在身，还被对方击垮了意志！

“是的，你敬爱的父亲与神域之中没有第二个的母亲都在我的算计之下，我拆毁了他们的棺木，将本会并排的陵寝故意放置在对立的空头..我要这一对最守忠贞的夫妇，哪怕是死了，灵之阁上也永远不能相连。”

“更要提醒他们这个废物儿子，死亡以后也会有金丝雀那样被养在笼子里的雏鸟去叼他们的脖子，任何人都尸首都不得安宁，我还要以神谕告诉所有你们存在的宇宙：荷鲁斯就是这样优秀的王者，今天它们一家人不安的灵魂相聚到一处，和它们所庇佑的灵魂一样，永远没有安宁。”

在延绵不绝的脏话之中，荷鲁斯疯狂进攻着，而始祖龙只是扭了扭身子，进入第二阶段，那是浑身漆黑如金属般冷色的恶魔，有着喷射机两翼一样的四分弧翅膀，层叠着，有三万个之多。本是脑袋的地方有一千个思想者之首，四肢..四肢有幻影重重的一万对。牠认真了，牠浑身散发着乌黑的光，越来越亮，直到笼罩了所有，包括天上的神眼。

“看样子对极了，拉也很愤怒，可是伊西斯那个女人..她总是算不到今天的，算不到拉救不了她的儿子，也算不到自己的死。”

实力强劲却手段卑劣的牠者哈哈大笑，阶段性的目标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