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机会
卫澄回到大殿的第一件事,就是提笔写药方子。
发现自己拿起笔的手都在颤抖,她身上的痒意已经到了一种无法控制的程度。
一点点花生粒而已,却没想到让她如此煎熬。
现在她浑身难受,不用照铜镜就能知道脸肿得像个猪头一样。
就是选的那个妃子叫什么来着?
姜什么?
她脑子晕晕的,捏着笔的手都差点都没了力气。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让她刚刚纳的妃子速速来到自己身边。
太医院院使女儿多多少少应该懂得一些药理,自己说不定还能够做回这条小命。
现在还哪有所谓的阴谋诡计?卫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被迟景珩知道就行。
旁人,她自有应对的办法。
脑子里面闪过迟景珩的模样,就是想到那天晚上他对自己做过的暴行,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最后双手同时抓住一支笔杆,总算把药方子写好。
封丘先前不敢看上面坐着的迟景珩与卫澄,生怕惹摄政王不快,却没想到卫澄竟然变成了这番模样!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他惊呼一声,踱步跑到卫澄的面前。
就算面前的是傀儡皇帝,那也是皇帝,九五至尊的身体真的会被糟蹋成这个样子。
封丘如今是照顾皇上的大内总管,若是卫澄有任何闪失,他第一个逃不了干系,自然心理恐慌。
“无事。”卫澄看着封丘,显然不想与他争论这事儿,“去把朕新纳的妃子传唤过来……”
她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稳定一些,可最后一句话,伪音都是颤抖的。
旧疾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好的差不多,只要自己调理得当,绝对不会再复发。
可被抓到皇宫的这短短几日内,病情开始加重,她都能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差不多到了咽气的时候。
要死,也是皇帝的身份驾崩,绝对不能是女扮男装的罪不可赦之人。
封丘心里只想着赶快去转换御医,可卫澄却让他去找新纳的妃子,这实在是……实在是……
毕竟是皇上亲口下的谕旨,一个大内总管不敢多有置喙,只能低下头颅,应了一声。
“朕的身体无恙,若是被朕听到不该听,处理一个下人轻而易举。”
“封总管,你觉得呢?”
卫澄的声音很轻,甚至是虚弱。
原本根本感受不到任何威胁,可那清冷的语气,在这偌大的宫殿回荡的时候,封丘实实在在的打了一个冷颤。
都说卫澄体弱多病,性格胆怯,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如此气场。
封丘身子僵硬了好一会儿,这才默默回头。
“咱家是陛下的人,自然会听陛下的话。”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封丘比谁都知晓这个道理。
皇宫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更是要知道什么叫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行,你去吧。”
卫澄甩了甩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不堪一击。
终于看到封丘的身影走出大门,她不受控制,直接喷出了一口血。
身边的宫女和太监看到,上下皆为震惊,吓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大家都听到刚刚卫澄对封丘说的话,自然知晓这宫里的规矩,他们实际上都是迟景珩放在这大殿中的眼线,这样的情报要不要告诉摄政王呢……
卫澄从小吐血吐习惯了,对此没有任何震惊,甚至非常平静。
她优雅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慢慢把嘴角的血渍擦干。
“朕的身子很好,不该说的,若是被朕知道,诛九族。”
她平静的说出这些话,余光看到距离自己身边最近的太监已经慌的腿发抖,这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她,不能够在这皇宫之中垮掉。
迟景珩不单单是摄政王,还是她的噩梦之人。
这些账,她必然会慢慢跟他算清。
先前自己对着皇位感觉到畏惧,甚至不知自己要如何担得起大任。
光想那天的晚上所有发生的一切,这胆子慢慢就大了起来。
——
封丘火急火燎地往后宫的方向跑,甚至还没有出到外殿,就看到迟景珩的身影,立马急刹。
迟景珩阴沉着脸,封丘离开之后,他就算把整个皇宫的宫女都翻找个遍,还是没有看到他昨夜酒醉见到的女子。
难不成被卫澄藏起来了?
一个因为他才能登上皇位的废物,居然如此有胆量在自己眼底下耍滑头,他倒要看看,这卫澄到底是什么来路。
现在看到封丘,心脸上更是把不悦展现得淋漓尽致。
“摄政王。”封丘我不敢无视面前的这尊大佛,连忙对他行礼。
没看到摄政王,封丘就心慌乱的厉害,大气都不敢喘。
“嗯。”迟景珩故意不吭声,冷眼扫过封丘的脸。
他很急,满头大汗不说,甚至极力想要掩饰自己的气喘吁吁。
到底是何事如此着急?
他不问,就看面前这封丘到底肯不肯主动说。
“摄政王……”封丘说话都开始不利索,“咱家要去给皇上去传唤新纳的妃子……”
一边说,一边低头,话说完,头也差点就要钻到自己胸腔里。
不害怕是假的,整个皇宫哪有不害怕摄政王的啊?!
“哦?他真的这么说的。”迟景珩冷笑一声,讽刺意味十足。
如此迫不及待,难道是有什么别的计划?
他依稀记得,那太医院使也是这几日赴京上任,先前可没有任何情报说他与如今的皇上这么熟络。
而且还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当着他的面点出了他们的关系。
看来,这卫澄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有趣的多。
“本王给皇上也挑选了几个一等一的美女,如今也在后宫。”
迟景珩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哀乐,封丘愣住了。
“摄政王您这是……”
“就劳烦封总管把所有的妃子一并叫上,好好教导教导皇上……后宫的女人,要个个雨、露、均、沾。”
最后四个字咬得清晰可闻,封丘的身子都紧张得绷紧起来。
看来,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他应当找到自己的位置。
迟景珩已经给他选择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