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家子气
第二天,卫澄连内殿都不愿意出了。
还是封丘去找了迟景珩,把御书房里面的奏折拿过来,她才肯下床。
昨日被吓得不轻,后面迟景珩走了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脖子上贴着的假喉结已经歪了。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能活着,纯属是命大。
可喉结也不能继续用,只能再请一趟冯御医来,给她带一个。
今日安然度过了一个上午,手里的奏折也是一些轻松的事儿,比如提供的一些律法,甚至还有修缮祠堂的一些琐事。
并没有那天御书房里面的大臣说的那么可怕。
卫澄到现在还没有上过早朝,一开始是要去的,后来冯御医说她身体不适,就让摄政王代替几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上早朝的意思。
现在的卫澄也起不来,每天都想要睡到日晒三竿才起床。
想到自己还不了解朝政,又想到自己被迟景珩欺负到无法还嘴的地步,心里有些暗戳戳跟自己较劲。
“等着吧,我躲过了秋猎,到时候就要去朝堂上压你一把!”
这些都是自己必须要经历的事,卫澄想到自己被欺负,就不想继续忍气吞声了。
说来也奇怪,每次被迟景珩欺负之后,她就会下意识的要反抗一下。
不然,她下意识还以为自己是那个江南的悠闲小王爷,完全不问世事。
现在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不可以试试,毕竟她那天都挺过来了,也不至于一点儿都不行。
想着想着,下意识咬了咬笔头,歪着脑袋思考着。
封丘看到新皇这般,突然没眼看了,好好的皇帝这般幼稚,身边又没一个可以管教的人,日后只怕是……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叹息,就看到身边有一双靴子出现,跟鬼魅一样,令人猝不及防。
封丘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没敢吭声,低着头给面前的摄政王作揖。
正当他想提醒卫澄,摄政王来了,一双手在他的面前摆了摆。
得,这是迟景珩让他滚蛋的意思。
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卫澄,封丘觉得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哆哆嗦嗦离开了。
迟景珩也不至于与一个孩子交手,更别说新皇其实还蛮可爱的。
不小心余光看了一眼迟景珩阴沉的脸,心里一个咯噔, 还是滚远了。
封丘不求卫澄能够做一个好皇帝,至少在自己身边,希望她能够健健康康长大。
只是他不知道,迟景珩生气的原因比较荒诞。
整整一夜,他脑子里面一直回荡的是卫澄脖颈细腻皮肤的触感,甚至——晚上还梦到了卫澄。
说来也奇怪,迟景珩从头到尾都没见过卫澄真正的模样。
却没想到,在梦里竟然把她当成一个女人,还允许她在自己的怀里哭。
想到这个他起床就快要炸了,今日早朝一结束,连忙赶过来,想要再来看看卫澄这张丑脸,把自己梦里的模样一一撕碎。
不然迟景珩都觉得自己肯定是疯掉了才对。
来的路上听到身边观察卫澄的太监开始汇报她的日常。
“今日陛下起床颇为生气,不肯用早膳,还是封总管哄了许久才肯吃的。”
哼,娇气。
“陛下说什么都不肯离开内寝,最后封总管用了两块糕点作为交换,才肯出去走了一圈。”
好吃鬼。
“陛下原本还要批奏折,封总管说她畏惧您,怎么说也不去御书房了,这才让封总管去找御书房拿了奏折过去。”
胆小鬼……嗯?怕我?
昨日那嚣张气焰,怎的今日一早就变了,嘴巴还挺硬的。
越是这样想着,迟景珩想要去她捉弄的想法越来越壮大,真的是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的,后面的太监追得那叫一个气喘吁吁。
终于,看到卫澄,迟景珩心里的不耐烦才减轻一些。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样的想法,却觉得,卫澄真的是一个祸害。
一双大眼睛晃得人难受,真想让人挖了她的眼睛。
今日再看到她,又发觉,她和之前不一样了许多。
这几日卫澄都在好好服药,脸上过敏的症状慢慢减轻,更别说她本就生得好看,就算脸肿一些,也影响不了几分美貌。
反而脸上过敏的样子,像是原本就有的婴儿肥,咬着笔发愁的样子颇有几分俏皮可爱的样子。
迟景珩扫了一眼,看到她艳丽的红唇,咬着一根毛笔,喉咙紧了紧。
脏死了。
那么大个人了,居然还咬笔,不害臊。
大殿里面伺候的太监宫女本就多,每日来来往往,卫澄早就习以为常,根本没发现迟景珩就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此时她在看面前的奏折,感觉到一些生涩隐晦的用词,根本不知道到底借的什么典故。
想来自己以前看的都是那些小书,对于这些如今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她自己拆字解意,开始慢慢批注起来。
迟景珩看着她转愁为喜,突然也想知道她到底为何如此高兴。
走近才看到她写的批注,脸上露出了几分讥笑。
字都写的跟娘们似的,娇娇弱弱的文笔,根本看不出什么风范。
最后只有四个字点评:小家子气。
卫澄还在慢慢写着批注,突然感觉身边有个人影,心里一紧,还以为自己遇到了行刺。
手里的毛笔紧紧握住,抓住时机,直接往自己的身侧刺过去。
动作不算干脆利落,力气并不大。
她的毛笔甚至还没弄脏迟景珩的衣裳,却被他反扣住手腕,把她往自己身上拽。
一个不小心,卫澄被不受控制往他的身上倒去,而那毛笔落在迟景珩的手上。
一声闷哼响起,她撞到了迟景珩的胸膛,而那个毛笔,落在了她的脸上,直直的画了一道。
“怎么是你?!”
卫澄抬头看到的是迟景珩,气不打一处来,甚至都没来得及看自己脸上到底被弄成什么模样了。
她平日乖巧,每次在迟景珩的面前就变了另一副模样。
不是委屈红着眼眶要哭,就是像现在一样,像一只炸了毛的猫,用着并不凶巴巴的语气叫唤。
“陛下难道不欢迎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