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为难
卫澄还以为迟景珩要跟自己争论一番,却没想到他那么快松手。
原本就是用力往后拽的,却被惯性弄倒,整个人直接摔到床上,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下面虽有软垫,也有些吃痛。
感觉到脑袋疼得厉害,卫澄直接在迟景珩的面前掉金豆豆了。
虽说不是第一次在迟景珩的面前哭,现在更是肆无忌惮,只要被欺负,就要哭。
“闭嘴!”
迟景珩眉头紧缩,更是看不惯她哭哭啼啼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吼了她。
这还是有效的,就算卫澄喜欢耍无赖,却也不敢多言几声,乖乖闭上嘴,眼泪却还是止不住。
“微臣的耐心有限,说好今日不批完奏折就不许睡觉,皇上可不要辜负微臣的教导。”
说完,迟景珩甩袖离开,一点话都不给卫澄说。
他的意思也很明确了。
今夜,卫澄想要好好睡个觉是不可能的事,要是奏折批不完,不仅不能睡,说不定还要被迟景珩惩罚。
想到今日被他恶心到的场面,她全身鸡皮都立了起来,哆哆嗦嗦从床上爬起来。
摄政王前脚离开大殿,封丘后脚就跑进来了。
看到自家皇帝委屈巴巴的趴在床上,直到看到他过来,带着哭腔给他说:“封丘,朕…朕要找冯御医来……”
她如今没有喉结,不敢跟迟景珩靠的太近,以免自己暴露,现在只有请冯御医来才行。
封丘看着她小脸惨白惨白的,全然不知道是吓得,还以为真的被迟景珩动手欺负了,火急火燎跑出去,让人去找冯御医。
要是卫澄出了什么岔子,那么凌霄才是真正的变天了。
如今虽然局势混乱,到底也是相互制约,更是有一个皇帝在,世家也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没有卫家呢?
整个凌霄战事一触即发,四面楚歌,谁都想要自立为王,瓜分凌霄这块土地。
外敌内患,到时候不光是京都,整个凌霄的百姓都会痛不欲生。
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也是谁都猜得到的结局。
看起来像个孩子的卫澄,实际上就是一个潜在危险,所有人都盯着她,更是在她被人杀掉之前,迟景珩把她从江南护送过来。
一路上血影贴身保护,更是把她安全送回京都,登基为王。
封丘知道迟景珩不会那么快对卫澄下手,不过这样的折磨,却是更加痛苦,也更加让人惊慌。
冯御医很快就赶过来了。
封丘原本还想在一旁守着,卫澄却还是让他出去,自己想让御医检查自己的身体。
他默默退下,只当是新皇害羞,毕竟连穿衣都不愿意让旁人看的。
封丘一走,卫澄又变成可怜巴巴的可怜蛋了。
“冯御医,朕好痛,方才摄政王敲了朕一个大包!呜呜呜……”
一边哭还一边把自己受伤的地方给冯御医看。
冯御医到底是过来人,救治过的小孩数不胜数,更是看着卫澄丝毫没有皇上的形象,也是只能摇头叹气。
“皇上,如今最好还是顺从着摄政王,你不应当与他起冲突。”
外面都传遍了,说如今新皇登基,整日哭哭啼啼,实则都是被摄政王欺负的。
冯御医自然也听说了一些,信了过去。
只有卫澄听到之后有些心虚,默默点头,又问:“如今他总是在朕的身边,阴魂不散的,朕那天的喉结都被他捏变形了……”
她低头,不敢去面对冯御医。
据说这种东西很难做,冯御医也是费尽心思才做了那么一个,原本七日之后给她换上新的,可没想到那么快就被她弄坏了……
不对!不是她,是可恶的迟景珩。
这个该死的佞臣,说不定就是故意的!
细想又觉得不对,卫澄觉得自己的身份还没有暴露,应当不是这个原因。
她鼓着腮帮子,觉得自己有些脑子转不过来。
“老臣还是给陛下做好了新的,不过日后可不能再与摄政王起冲突,要好好保护自己,特别是……”
冯御医说话时顿了顿,凑近在卫澄的耳边细语,“陛下绝对不能跟摄政王太亲近。”
太亲近也会被人发现端倪,更别说她不是什么伶俐之人,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好在摄政王平日也甚少与女子相处,冯御医觉得就算他心细如针,也不一定能够发现卫澄的秘密。
毕竟她尚且年幼,而且脾气也是这般,不容易露出破绽。
“朕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卫澄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
每一次被他逮到,总要吃一些亏,她已经吃了好几次哑巴亏,每次在迟景珩的面前都慌得要命,躲还来不急。
这生气的模样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冯御医满意的捋了捋胡子,给她开了一些药。
“老臣不能时时跟在皇上的身边,希望皇上能够自己保护自己。”离开前,冯御医给卫澄作揖,又强调了一句。
“知道了,朕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卫澄此刻已经戴上假喉结,说话也恢复了日常的男声,跟冯御医说了一番话之后,倒是没有那么情绪化了。
她其实就是想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说说自己如今在皇宫里面的委屈,以前有刘妈,而现在却不敢与任何皇宫里面的人袒露心扉。
现在倒是多了一个信任的人,冯御医。
他知道自己是女子,也说他是沈家人。
沈家人……
卫澄想着自己许久未见的舅舅一家,心情有些郁结。
在江南之后,她与沈家几乎没什么联系,除了节日的时候还能在一起吃吃饭,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屋子里面养病。
可以感觉到的是,自从她母妃去世之后,沈家对她并不待见。
刘妈说这是君臣有别,让她别想太多,毕竟她是皇子,还是一个有了封王的王爷,与沈家而言,就已经是不能逾越的鸿沟了。
可卫澄一个人,到底也是觉得寂寞的。
她最害怕的就是一个人。
——
冯御医离开之后,卫澄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前的就是迟景珩这样的活阎罗。
磨蹭了许久,还是被人“请”了过去。
那小山似的奏折已经搬运在案台上,甚至给她又加了一张桌子。
哼,这分明就是为难她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