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帝星未明（10）

均王府中。

“可恨！”罗泰一进了门，就拿起了茶杯生气地摔了下去。

“罗麒呀罗麒，你是跟本王过不去吗！”接着，罗泰摔杯摔椅，显然是很气愤。

“泰儿，”一个甜美的女音叫道。

只见进来的那女人紫发随风飘扬，肤白如雪，穿着黄龙长裙，雪白丰满的胸脯微露，宽大的衣袖凌风而舞，腰间系着一条金丝紫带，耳垂有两个紫色的耳环。

这女人年龄在近五十岁的年纪，却依然是闭月羞花。她眼神之中，微微闪动，令人捉摸不透。

“儿臣拜见母后。”面前的此女人正是一代皇后北冥暮雪。

“嗯，所有人都下去吧。”

“是。”

母子二人并未多加礼数，等到这个房间里只剩下了罗泰和北冥暮雪后，二人便开始谈话了。

“泰儿，听说刚才朝上你反对将罗麟放出月霞宫？”北冥暮雪质问罗泰道。

罗泰看着北冥暮雪的眼神，知道自己此时便要挨骂了。“嗯，是。”

突然之间，皇后眼中爆发一丝寒光和怒气，足以将人吞没。

“啪——”只见一声清脆的拍声传来——北冥暮雪狠狠地在罗泰的左脸上留下了一道深红色的手掌印！

“还不跪下！”北冥暮雪大声呵斥，眼中怒气满满，但却有一丝怜悯，或者说有些感伤与无奈。

“母后！”罗泰不明所以。

但接着，罗泰还是“扑通”一声跪下，他不敢在这个时候忤逆怒气在上头的母亲。罗泰感应到了疼痛，是真疼。

罗泰委屈般，怨言道：“母后，您当初也不是不同意罗麟那小子出来吗？”他真是对自己的母亲很畏惧。

“那是自然，可是泰儿，你要明白，今时不同往日，你父皇可不是小孩子，你心里那点事情，他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有一天他把你废了，贬为庶民！你就不值得了！”北冥暮雪怒斥道。

对此，她很生气，这样的变故，让皇帝对罗泰的印象又坏了几分。

不过还好，北冥暮雪身后有北冥家撑腰，罗暝还不敢动的，万一惹恼北冥世家，再加上一向和北冥世家极好的龙宗世家，那可真的会很有意思，各方势力的平衡，谁也不敢打破。

“可母后，为什么要放他出来？”罗泰仍不明所以。

北冥暮雪重新调整心情，沉声道：“你父皇和你大哥，在朝上一唱一和，明显就是故意放他出来，群臣中都不反对，你又何必做这个出头鸟？”

看着愚昧的儿子，北冥暮雪真是稍稍后悔放弃长子，转而支持次子，“七年前将他禁闭，一来是因为他威望极盛，他七岁言论镇朝堂你忘了？圣华铁规，无论是何等身份，未及弱冠，不得朝堂议事，几百年的规矩被他打破，威望早就超过你，不让他禁足，难道任他发展羽翼？”

“而如今，你父皇执意要在他十五岁举行冠礼，哼，除了储君十五岁行冠礼，即便是你，都是二十岁封王，其中韵味，你自己想想。而今，他母亲已死，可本宫至今未知道她到底隐瞒了什么秘密，要想知道真相，唯有先放他出来。”

“原来如此。”罗泰恍然大悟。

北冥暮雪满意地点了点头。

“母后，那现在罗麟那边……”罗麟又问道。

北冥暮雪说道：“不用理他，冯岩研制的那个毒，当初给她下毒就落下了些蛛丝马迹，我们需要根本没人能发现证据的毒，冯岩还是有点用处的，你还是要想办法把他的食邑爵位提一提，只有这样，他才会死心塌地为我们办事。

“我本以为罗麟毕竟是羽竺之子，羽竺修为远在陛下之上，她的儿子居然连‘通神’都做不到，那就不足为惧。没有不错的修为，注定难成大事。”北冥暮雪骄傲地看着自己的拳头。

“是。儿臣明白。”罗泰拱手道，“儿臣一定勤加修炼，早日突破五境。”

“嗯。”北冥暮雪沉声道。

罗泰有些犹豫道：“母后，老七禁足这几年，我也曾打算让冯岩向其……但冯岩极力反对，说不可能成功，说老七似乎能察觉和分辨出那茶中的……”

罗麟迟疑着，不知如何开口，“那还让冯岩去办吗？像之前五弟……”

“闭嘴！”北冥暮雪呵斥。

接着她一字一句盯着罗泰道：“以后把你现在想的那个五皇子的事憋在肚子里！这是最大的秘密知道吗！要被你父皇知道了，别说你，就连你母后我也要遭殃，你知道吗！”

“是是是。”

接着，北冥暮雪思考了一会儿，又说：“我差点就忘了老五的事，既然那罗麟能有所察觉，就暂时不要让冯岩活动了，哦，对了，关于罗麟放出来的事，你就别管了，你只需要小心注意他的动向就好，至于其他的事你就不用太操心，有为母在。”

“是。儿臣明白。”罗泰像是怀着重大任务一般，做着担保。

北冥暮雪笑道：“罗麟虽说是个十五岁孩童，可是他的心机可在同龄人之上，他即便知道你在监视，你觉得他会告诉陛下吗？再说了，在这皇宫中，除了太子，又有谁能帮他，而太子就算不认我这个母亲了，但依旧是北冥家主的亲外甥，又能帮他到什么程度？这件事，你大可放心！”

罗泰一听，这才把担心放下。

此时在月霞宫，罗麟正在用笔画着一幅图。

“殿下，该用膳啦。”一个美妙的少女声音传进了天骄斋。

紧接着，一个女孩进了这里，望着女孩的身形，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嗯，知道了，叶子。”罗麟放下毛笔，来到了少女跟前，看着少女摆好之后，坐下吃饭。

罗麟一口一口地吃着，同时旁边的少女也坐了下来，她用两只手掌托着自己的下巴，天真微笑地看着罗麟吃饭。

罗麟也没有奇怪，因为这已经成为了习惯，从那时自己被关进月霞宫开始，不准出去，当时皇帝派来了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孩进来帮忙，于是洗衣做饭便就交给了这样一个小女孩来做。

少女本名“叶子”，是一个孤儿，从小乞食而生，七岁被人介绍进入宫里，待了不到三年，就被招呼去负责照顾罗麟的衣食。叶子从入宫就是特别坚强的女孩子，在罗麟的指导下，她刚入月霞宫不足一月，便突破一境。

每天照顾比自己小一点的罗麟，成了叶子的任务。同时令她最苦恼的事，罗麟是一个特别不爱说话的孩子。

不过还好，在自己面前，经过这几年的磨合，罗麟变得和以前有所不同了，至少能非常平和的和自己聊天。

而叶子每天最有趣的事，其实就是看着罗麟吃饭，因为罗麟吃饭的时候，自己能像朋友一样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吃饭，而且，罗麟生的俊俏，那个场景，罗麟是真的好看。

其实罗麟很无奈，叶子刚来的时候，罗麟非常想把她踢出宫去，一来男女授受不亲，叶子如果留下，那剩下的日子孤男寡女，实在尴尬。二来罗麟想一个人单独静静，不想身边有人。最后呢，是因为罗麟对其他女孩提不起兴趣，除了他前世的爱人……

“殿下，为什么发现你有些不开心呢？明明都已经解除禁足了，你怎么没点儿开心的样子啊？”叶子对罗麟说话，总是无拘无束，因为这是罗麟让她保持的，罗麟很讨厌那些规矩。

就在刚才皇帝派侍从来，正式解除了罗麟的禁足。

罗麟静静地说道：“皇宫危机四伏，解禁又如何，以前想杀我的，现在还是想杀我，想救我的，还是一样没有办法救我，只不过换了一种说法在这月霞宫生活。”

“哦，也是。”叶子呆呆地回答道，显然她不明白罗麟话的意思。

“听说殿下七岁就在那个大宫殿里和大人一块说话，如今解禁了，这样在我们国家就很有才华的人，应该也能重新回到那里吧？”叶子陪伴了罗麟一年了，自然也知道了他的事迹。

“嗯，叶子你的修为现在也不赖。”叶子在星力上稍有天赋，再加上自己传授她的那独特的修炼方式，超过同龄人那是轻而易举。”

“还是感谢殿下，否则我这辈子也无缘成为星修者。”叶子感激道。

叶子是真的很感激罗麟，在整个皇宫，除了那些特定的大内高手，普通的无论是太监还是宫女，基本上是没有任何修为的，因为有修为的都被高宪收入大内。

“解禁了，但尽量别让人进我月霞宫，”罗麟在皇宫之中犹如一颗悬崖巨石，稍有不慎，就会葬送深渊。

“啊？哦哦，知道了。”叶子首先很诧异，但还是没有多问，只是应声回答道。她明白罗麟自有用意，可以说，虽然叶子见过的男孩不算多，但看着罗麟，她觉得，这是一个很聪明的男孩。

其实叶子也是十分同情罗麟，罗麟曾经讲过一个悲凉的故事：从权力与仇恨之间一步一步走向深渊，一个忠心耿耿的世家，终究因为猜忌，被君主屠杀。

叶子不知道的是，那个世家就是罗麟前世皇甫世家。

有一次，叶子听到罗麟讲到北牧幽魂派人来屠灭皇甫世家，自此嫁祸给周国，因为周国已经有一统九州之势，对凡州穆皇有些极大的威胁，皇甫然挡在北牧幽魂面前拖延时间，只为自己的侍卫冥修能将真相传给自己在靖安城的大哥皇甫钊。

叶子突然大叫：“这个皇甫然也太傻了吧，他作为公子为什么不让侍卫拖住，自己快跑传递消息呢？”

罗麟一笑而过，看着天真可爱的叶子，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自己强硬留下来，偏偏让冥修快走，或许，自己太珍惜每一个无辜的生命吧，宁愿死的是自己。

“殿下，你为什么只是一味的退让呢，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向那些害你的大人翻脸。”叶子疑惑的问他。

罗麟放下手中碗筷，道：“翻脸，我是一定会翻，但还不是时候。”叶子尴尬地笑了笑。其实罗麟在心里说道：“曾经我也是这样退让，但如今，我不会了，等我有了足够能力之日，定要在这个天下掀起腥风血雨！”

“没想到殿下竟有如此志气，倒是群臣小看了你啊。”一声浑厚又有几分古老的声音犹如利剑刺近月霞宫，屠万生轻步走了进来。

“哪里，小子不过年少轻狂，有无实力去掀起腥风血雨，还很难说。前辈好。”罗麟见是屠万生前来，也并没有很惊讶，前世二十余年的过往和堆积的城府心机，让他始终能波澜不惊。

“没想到传旨的太监刚走，解禁的月霞宫迎来的第一位客人竟是前辈。”罗麟笑道。

看着眼前仅十五岁的少年，屠万生竟有一丝错觉，面前的仿佛一位中年人。

“数年前，小子通神失败，就想拜访前辈，以解困惑，却没想到如愿却等了七年。”罗麟感叹道。

“嗯？”屠万生这倒没想到，“你拜访过老夫？”

罗麟面带微笑，回答道：“是的，可惜当时前辈谢绝外人，所以一直未有机会见上一面。”

听到这，屠万生点了点头：“确实，老夫性格孤僻惯了，未成家，一心只想着破境，也只收了个武疯子徒弟。”

罗麟随即应和道：“盖前辈尽得前辈真传，确实也是个武痴，当时拜访前辈不得，也只好与盖前辈见面了。”

“前辈随我去月星楼台吧。叶子，奉茶。”

说完，便带路与屠万生一行前往月霞宫的楼台上。刚才叶子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见罗麟呼唤自己，随即向屠万生施礼，奉茶去了。

罗麟酷爱品茶，因此月霞宫不缺茶叶，而且茶品多种多样。

片刻后，月星楼台上，屠万生与罗麟相视而坐，叶子紧张地向二人斟茶，一旁屠万生见了紧张的小姑娘斟茶，性格孤僻的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随即装作冷漠，选择无视。

“不知此次前辈找我何事？”客套话也就不多说了，罗麟开门见山问道。

“殿下不修星力，却为何能让老夫徒弟相谈后惊为天人，老夫倒是十分好奇。”屠万生摸了摸自己胡须，审视一般等着罗麟的回答。

“也不过是些经验，是……呃小子从一些古书中看到的关于战斗经验和破境经验。”罗麟说到其中，虽然很好略过，但也不免磕磕绊绊。

屠万生倒是没怀疑多少，对书的兴趣倒是提了上来，随即直接发问：“老夫也不做多少评价，殿下看的或许是些先代大能所写心得，却不知是何人所着，所着何名？”

“呃……”罗麟实在是不好糊弄，屠万生贵为八境，所看所悟所知绝对不少，要是自己凭空编造，而屠万生不知晓，他一定会刨根问底。

他又哪里知道，这些都是罗麟前世修炼秘术的心得。

“不太记得了，但其中内容我倒是清楚一二。”罗麟心虚道。

屠万生能看出罗麟必有秘密，但也没多少关心，他所关心的还是破境，但也不好来发问一个少年。

于是问道：“殿下是想问通神事宜？”

“是，小子通神数次，上个月失败，已经是第一百六十六次了。落相说，通神屡次失败或是身体孱弱，或是天资不够，可我的资质却是不弱啊。”

屠万生的眼神盯向罗麟，其目光足以将罗麟看透，他看明白了罗麟的资质，确实也是上上之才。

“殿下可知星力之境界？”

“当然知道，”罗麟脱口而出，“天下的星修者分九个境界，分为上三境，中三境和下三境。”

“不错，下三境，一境初境，乃星修之始，二境子境，三境为宗师；中三境，四境庄境，五境主境，六境得极乐；上三境，七境天境，八境圣境，九境入传说，除三、六、九境外，其余六个境界，都是十重境界，而三境宗师、六境极乐、九境传说是一重境界，共计六十三重天。那殿下可知这些境界的如何区分的？”屠万生很想看看眼前这个少年不修星力，究竟读书读了多少。

罗麟回答道：“是由星力的多少和星力的本质，比如下三境只是将星力控制萦绕身体四周，得以驱动，而中三境可以吸纳入体，为己所用，上三境，则是要让自己与天地、与万物之融在一起。”

屠万生满意点了点头，“殿下年纪轻轻还未通神，便仅从读书看出这种规律。”

罗麟苦笑：“为了能通神，我也是翻阅了大量古籍。”

屠万生反问道：“那殿下也应该知道星力从何而来？”

罗麟低头沉声，白嫩的左手抚摸着下巴，片刻后，伸出手向上指了指：“来自天上，星力为星辰之力，从天上来，是天上的万里星辰洒落人间的星辰之力。”

“对，这便是星辰之力的由来，那殿下也应该知道创世、浊龙，还有古神吧？”

“我只记得古神是混沌时创造穹州世界的神，但创世和浊龙我是真不清楚。”

屠万生没有意外，笑道：“也难怪，毕竟这些只在一些上古卷轴中才记载。”

“请前辈指教。”罗麟谦逊双手相合而拜。

“世界之初，天地混沌，穹州世界诞生的神，即‘古’，古神以精神的形态意识存在于穹州世界，但由于穹州本身产生的巨大冲击，古神碎裂，分裂为创世四神，即主神创世、兽神浊龙，芸神玲珑、海神应泷，四神以命生四族。”

屠万生吸了口气，眼神中充满敬畏：“传说四神意识碎片洒落于穹州之上，而后逐渐融合，形成了次神，即苍穹诸神，诸神于星辰之上，赐予四族众生星辰之力。”

说完，屠万生的眼神紧盯罗麟：“因此何谓通神？‘通神’即沟通神之意志，让自己的思想和真诚通向星辰上的苍穹诸神，传达意愿，星辰便会打通你吸纳星力的渠道，你才能够纳星力为己所用。”

“那这和我通神失败有何关联？”

屠万生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之前确实不清楚，但刚才我观殿下言辞，我发现殿下似乎……”

“如何？”

“心中无神，没有对苍穹诸神、星辰之力的敬畏之心。”

“难道通神只能对神保持敬畏？才能成功。”罗麟心中一阵冷笑，神也有人的欲望？那种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贪欲？

“理论上说是的，但……”

“但也有例外吧？”罗麟抢答道，虽然这些他都没听过，但对此他真是嗤之以鼻。

“是的，但这例外放在现在几乎不可能存在。”屠万生望着罗麟神色中那种毫无敬畏的眼神，略有尴尬。

“何以见得？”

“这个例外就是帝星，就是被苍穹诸神看中的人。要么是天生才子，一次即成，要么通神数百次，乃至数千次被诸神感动才会通神成功的例子，全穹州人族四千年也才出现四个，千年一遇。这四个人，后两个人分别是六百年前平定乱世，统一穹州四族，瑞王朝建立者星神帝炎华，另外一位就是圣华圣祖皇帝。”

“我圣华的开国皇帝竟如此实力？”罗麟有些难以相信，因为在他眼里，圣华圣祖再伟大，也只是个偏居于东州的割据霸主帝国，又不是大一统，尽管这个百国乱世被称作三国鼎立，三个大帝国，但终究都不是大统一的国家。

“穹州百国乱世，但有三国鼎立，中州霸主的昊月凭的是地域辽阔，国力强盛，西州霸主元墟凭的是宗门支持，尽管风云门名为中立，毕竟总坛设在元墟的灵都，而我东州霸主圣华，依仗的就是威名和声望。”

“不过虚名而已。”罗麟道出了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的心中不愿隐藏锋芒。

“话虽如此，但凭此四百年无人敢动我圣华。所以帝星足以震动天下，相传圣祖皇帝六岁开始尝试通神，一直到二十二岁才通神成功，失败次数估计有千次。帝星是替诸神改变世界的，按理说千年内不会同时出现两个，但无论如何相信现在五百年内不会再有帝星出现。”屠万生感叹道。

真的……么？

罗麟心中产生一个想法，但一闪而过，“也就是说我只能以谦卑的心与苍穹诸神共鸣，方能通神？”

屠万生没有说话，表示默认，片刻后，口中言道：“自古的星修者也叫星师，而只要动用星辰之力就必须向上神奉以尊敬，因为星力就是诸神赋予的。”

罗麟没有继续说话，说实话前世的他也有所谓的仙界，但对此，罗麟真的无法做到所谓敬畏之心。

于是罗麟岔开了话题，“既然前辈对我的问题已经解答，那小子也该解答您的问题了。”

听到这，屠万生也没多想罗麟为何转移话题，毕竟他心中破境还是第一位。

“殿下，老夫位居八境圣境十重天数十载，一直难以突破至九境传说，不知对此，殿下……”屠万生问道，他也是真想看看这个少年的建议究竟有没有可取之处。

见屠万生发问，罗麟思考片刻，问道：“正如刚才所言，小子对于星力一些境界无甚了解，但对于境界突破倒是有一些自己的感悟。”

说着，罗麟向外探了探，从整体打量着屠万生，片刻后发问道：“前辈多久没有经历过生死之战了？”

“生死之战？”

罗麟沉声道：“就是有血有肉，胜则生，败则亡的战斗。”

“这……”屠万生皱了皱眉，陷入沉思，片刻后言道：“近三十年了。”

听到这，罗麟轻声道：“这就对了，敢问前辈，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数十年不曾挥动，不曾饮血，会怎样？”

“生锈吗？”

罗麟点了点头，“一柄剑，只有不断的使用，不断饮人血，才能保持锋利，只有不断积累剑气，才能有新的领悟和见地，若锈迹斑斑，那用不了多久，此剑就会……”

“会断，是这意思吗？”屠万生抢先道。

“剑不用则断，人不战，则不仅难有上升之力，没有新的感悟，甚至心境也会有损，因此恐有跌境之险，况且前辈应该是分清楚，三境宗师和六境极乐，其实就相当于星修者两个门槛，下三境靠努力。中三境靠灵药，上三境靠心境。”

听到此言，屠万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确实是这个道理，宗师修皮毛，极乐修逍遥，传说修天道，以心修天之道。”

“对，修心修天道便是从生死决斗中寻求领悟，心中所求天道，可从这方面参悟。”

屠万生听此，忽然想到了什么：“那我徒弟为何？”

罗麟早知屠万生有此一问，便说道：“在下所言战斗只是其中一方面原因，而盖前辈嗜战，对战斗有特殊的感觉，他破镜和这个其实没有多少关系，他只需要一个契机和一点灵感。”

“原来如此，听殿下所言，老夫倒是解答了不少困惑。”屠万生已过百岁，罗麟所说究竟有没有道理，他完全分的清楚，只是……

若不战，恐有跌境之险。

屠万生一直在想这句话，心中所思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