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循环
“我疯了。”
“我知道了。疯的人是我。我变成了一个怪物……”
“莫妮卡是对的。心灵之种改变了瘟疫，也改变了村民和我。它扭曲了我们的灵魂，令我和村民们都无法意识到自身的死亡，令我们变成了幽灵。而瘟疫则操控了我们的身躯。不，或者说，这本就是心灵之种这个可怕魔法的本质。”
“心灵之种是一种魔法寄生虫，每一条咒语都是一条寄生虫，它长久的寄生在受术者的身上，不断地影响和改造受术者的心灵和身躯，令其更适合自身的生存。”
“在它的影响下，我们会自动的将一些异常合理化，会忽略掉那些警告，甚至会主动的毁掉那些警告我们的东西。我们的意识被它颠倒了。”
“这个魔法是不应该出现的，它应该被毁掉。我不再同情我的先祖。这罪恶的血脉应该断绝。”
“现在，这个寄生虫有了更可怕的工具，它控制了瘟疫。由于我临死时的狂妄想法，我对自己使用了心灵之种，它为了避免我被瘟疫杀死而和其融为一体，并掌控了它们。”
“现在它已经可以通过瘟疫来散播了。它变成了最可怕的诅咒。”
“我应该庆幸我早早的建造了围墙，并打开了屏障。现在这座村庄已经被封闭了起来，没有人能轻易进来，更不可能有人外出。我应该庆幸即便是在最疯狂的时候，我亦没有试图将屏障打开。”
“那或许是仅存的理智在警告我。”
“但我的理智不会持续太久。”
“莫妮卡的死亡令我警醒，我不能让她白白牺牲，我要找到办法改变这一切……”
“或许我应该破坏我的心灵之种。”
“将两个相互矛盾的心灵之种咒语强加到一个人身上，会破坏他们的大脑，令他们变成精神分裂的疯子。但我已经死了，村民们也已经死了，破坏心灵之种会同时把凝聚起我们灵魂的东西打碎，我或许应该用这种方法令大家安息……”
“为了莫妮卡……”
……
“莫妮卡？”
“一瞬间，我竟想不起来莫妮卡为什么死去了。”
“是谁杀了她？”
“……痛苦正在减弱……我在遗忘莫妮卡的死亡……”
……
“1月1日。又是新的一天！”
“1月2日。我在努力的治愈我的村民们。”
“1月4日。大家都很开心。”
“1月9日。我开始想念莫妮卡了，她在学校里过得还好吗？”
……
“我应该阻止瘟疫的蔓延！”
“我们应该被毁灭……”
……
“1月1日，又是新的一天。”
……
后面的日记混乱不堪，而且一直在重复，似乎约亚西姆的记忆在不停地循环。
有的地方还画了很多的符号以及乱七八糟的意义不明的文字。
赛丽卡看着手中的日记，心中只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其可怕之处甚至比眼前的黑暗更胜一筹。
心灵之种太恐怖了！
她把日记装了起来，虽然日记显然并不是墨菲所说的“魂器”，但它起码记载了怎么摧毁屏障的方法，而且还可以警醒墨菲心灵之种的可怕之处。
她正准备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去别处找找魂器的线索，抬眼又看到了那面布满鬼画符的墙。
墙上写画的东西，和她在日记本后面看到的十分相似，她突然意识到，那是一个咒语。
“notamservitutis（奴役烙印）”。
这不会是……心灵之种？
却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传来，地窖上方落下许多灰尘，似乎外面发生了很大的爆炸一般。
赛丽卡不敢再停留，记下咒语就赶紧跑出了地窖。
然而外面的景象却吓了她一跳。
原本的小屋已经被炸塌了，仅剩下了一小半，空中两个身影交错飞行，不停地有咒语的闪光在空中炸开。
大量的村民手中拿着各种武器，向小屋的位置涌来。
甚至有人用不知哪儿搞来的燧发枪朝着空中的墨菲射击，虽然毫无准头，却还是把赛丽卡看的心惊肉跳。
墨菲的状态相当不好，连续使用幻影移形和飞行，极大的消耗着他的魔力，同时，约亚西姆幽灵的每一次进攻，他都必须全力应对，但对方却丝毫不用考虑防御的问题，只需要不停地输出，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防御压力。
“飞沙走石！”
墨菲用盔甲咒挡住，但后者的下一次进攻立刻就到了。
“瓦迪瓦西！”
墨菲飞行路径前的碎石被约亚西姆用魔咒打过来。
已经没有太多魔力高频率幻影移形了，墨菲急忙转向，却仍被几颗石子击中，其中一块尖锐的石块划过了额头，给他留下一道不浅的伤口。
鲜血流入了眼睛，让他不由自主的便闭上了右眼，因此他没看到右侧一座二层建筑上方，有个头皮腐烂露出头盖骨，胸口挂着勋章的丧尸拉响了枪栓。
“砰！”
腹部一阵剧痛，令本就勉力支撑的墨菲骤然失速，从空中坠下。
“墨菲！”赛丽卡眼看着墨菲砸进了一栋小楼中，心急如焚，赶紧跑过去。
约亚西姆的幽灵也落在了地上，一挥魔杖，将杂物排开，露出了躺在地上的墨菲。
后者虽然在落地的瞬间使用盔甲咒抵消了撞击，却还是受了不小的伤，此刻看着紧逼而来的幽灵，挣扎着爬了起来。
魔力几近枯竭，且没有能够对敌人真正造成伤害的手段，但墨菲却意外的并不害怕。
事到如今，多想无益。
拼吧！
他抬起了魔杖。
“飞沙走石！”
“盔甲护身！”
约亚西姆的幽灵依旧占据优势，他一连用出了七八个咒语，墨菲行动不便，只能每次都使用盔甲咒恰好挡住。
约亚西姆不停的在墨菲周围消失又出现，只为分散墨菲的注意力，打乱他的节奏。
渐渐的又有几只幽灵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加入了现场，他们虽然不能对墨菲造成任何伤害，却可以混淆他的视线。更有几个丧尸拿着火枪等物开始对墨菲进行打靶练习。
盔甲咒，盔甲咒，盔甲咒……
现在唯一能帮助他的只有这个咒语。
但防御终有极限，一枚弹丸在两个盔甲咒的间隙击中了墨菲的肩膀。
他连喊疼的功夫都没有，再次用出了一个盔甲咒，挡住了约亚西姆的另一次进攻。
他已经身处绝境。
然而脑海中却依旧在冷静的计算着。
没什么，这不过是又一次咒语的练习罢了。
忘记其它的一切，专注眼前的任务。
然后打败他就行了。
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确信令他站的笔直。
他估测着约亚西姆下一次出现的方位、其进攻的时点，估测，检验，纠偏，重新估测，再次检验，再次纠偏……
约亚西姆和村民的攻击频率越来越高，他应付的越来越吃力，但心中，他却越来越沉静。
突然，约亚西姆再次从右侧视野中闪现消失。
墨菲目光一凝，同样的进攻方式约亚西姆已经重复了三次，墨菲有九成的把握对方会在自己身后偏左的位置出现。
他突然转身，魔杖指向了那个方向，在对方幻影移形出现的刹那，念出咒语：“除你武器！”
约亚西姆现身而出的瞬间，魔杖被击飞。
几乎与此同时，场外也想起了另一个声音：“奴役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