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释怀
今日下了点小雨,还吹起了风,桑蘅妩掐着时间把刚熬好的汤拿过来给阮溱喝,就见卧房门关着,白蔻和茯苓一人守了一边。
疑惑道:“阿玙和溱儿还没有起吗?”
不该啊,这都快午时了。
她不是一定要逼着孩子早早起床的母亲,实在是今日有些反常,寻常不都……
桑蘅妩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昨日阿玙和溱儿……”
白蔻笑着点点头。
桑蘅妩当即捂住了自己的嘴,美眸睁大,往闭着的房门看去。
“昨晚折腾了多久?”
啊?
您说什么?
白蔻和茯苓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由茯苓来回答,“主子昨晚让属下们都退下了,世子妃向来是主子亲自照顾的,所以……”
所以她们不知道折腾了多久……
白蔻和茯苓到底还是两个黄花闺女,说这事儿的时候多少带了一丝羞涩。
桑蘅妩也不欲多问,将汤交给茯苓,“用小火煨着,溱儿醒了拿给她喝,本妃就先走了。”
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嘱咐,“不要打扰他们。”
说完才放心离开,那窈窕的背影,看着多少带上了些急迫。
白蔻与茯苓相视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用想,都知道桑蘅妩是找容琅去分享这个“好消息”了。
她们不理解为何桑蘅妩如此兴奋,但她们尊重她。
房内
容酌自是听到了桑蘅妩来过的动静,几人的对话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对于桑蘅妩那句“折腾了多久”也是有些无奈。
他亲爱的娘亲真是什么都敢问出口。
他以为他是阿爹那么,咳,没有分寸的人吗?
再看向阮溱,昨晚那场情事给她苍白的面容带来了短暂的颜色,那抹娇俏,令他十足心动。
可惜情事过后,她还是这副虚弱的样子,让他只想一直抱着她,一刻不敢离开。
拿过药膏轻轻涂抹到阮溱的白皙纤瘦的手腕,那里有着点点淤痕。
容酌已经很轻了,对阮溱都不敢用太大的力,仍旧无法避免的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
正小心给阮溱涂着腰上的一点点痕迹,容酌就感觉她有醒来的迹象。
加快了涂抹的动作,这边刚把药膏放下,阮溱就醒了。
水润的杏眼睁开时还有一丝茫然,等到思绪回笼,那双好看的眉毛就微微皱了皱。
好累啊。
又酸又累。
“容酌……”
容酌替她揉着腰,闻言让她半靠在自己的身上,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
“嗯,在呢。”
阮溱闭着眼,显然还没有彻底缓过来,“下次不要了……”
声音有些哑,音调低缓,像是在撒娇。
舒服归舒服,真是太累了。
虽然容酌很温柔,全都是顾及着她,只是前面还行,后面就真的吃不消了。
不是心口不舒服,就是单纯的……累。
果然还是要身子再好一点才行,看来日后身体的情况允许时,她该去稍微锻炼一下自己的身体了。
不然容酌……当真委屈。
容酌低笑出声,抚上阮溱的秀发,宠溺地哄道:“好好好,不要下次了……”
看阮溱这样,他哪舍得啊。
“嗯哼。”
阮溱在容酌怀里哼唧了一声,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容酌见怀里没了动静,低头一看,阮溱呼吸平稳的又进入了梦乡。
稍稍探了一下她的脉搏,除了累一些,其余一切都好。
更甚至,要比昨日的情况还要好一些。
想到昨日灵泽来送药时那意味不明的笑,容酌本来只当他被木雪衣送来的东西给刺激到了。
现在想来,他的异常与木雪衣送来的东西毫无关系。
他惦记着他与阮溱的事,药里定是被他放了一味稳健心脉的草药。
难怪说接下来几日阮溱可以不用喝药了,原来关键在这里。
容酌意识到,他先前可能误会桑蘅妩了。
教坏他家溱溱的不是他阿娘,而是灵泽这个为老不尊的师叔。
先不与他计较,再有下次,直接把灵泽师叔打包送去雁平城,省的他还要交给溱溱有的没的。
容酌下了决定后,也没什么睡意,就拿了一本书看着,陪着阮溱。
药庐里的灵泽打了好几个大喷嚏,声音之大,惹得屋里研究针法的江篱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
冲他喊道,“师父,徒儿就说您别淋雨,这下冻着了吧?还不快回来?”
雨中的灵泽倔强地回了一个字:“不!”
懂什么,他这是在参透大自然的奥秘。
小时候没有机会淋雨,会被爹娘揍,长大了自由了,谁还听劝啊。
打喷嚏怎么了,一定是有人在想他。
灵泽闭着眼,感受雨水拍打在脸上冰冷爽快的感觉,“定是有人在思念为师,为师绝对不会是冻着了。”
是谁?
一定是他家最招人疼的小酌儿。
昨晚他过得一定很舒服。
还有溱儿师侄媳妇儿,今天可能会累一些,多歇息就好了,接下来几天身体可是会舒服许多。
“你要么回去继续练针,要么过来陪为师淋雨!”
不耐烦听到江篱说话,灵泽直接给了他闭嘴的台阶。
江篱抬眼看了看越下越大的雨,转身看了看已经被针扎满的假人,毅然决然地走进了屋子,还关上了门。
今天有风,真的挺冷的。
他没有武功,不抗造,还是乖乖在屋内练习针法吧。
顺带去熬一碗去风寒的草药吧。
师父一定用的上的。
他相信!
外面的灵泽继续淋着雨,淋着淋着,思绪又飘回了多年前的那个雨夜。
稳婆的惨叫声,孩子的啼哭声以及外面连绵不断的雷雨声。
屋外是冰冷刺骨的雨水,屋内是女子身下流了满床的的鲜血……
哎……
灵泽长长叹了一口气,神色不复方才的轻快,慢慢蹲下来,环臂抱住了自己。
仿若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
这一刻的他,看上去弱小无助极了。
昨日木雪衣命人送来了一箱东西,容酌知晓灵泽过去的那些事,命人将东西拿了进来,放在了灵泽的房间。
灵泽没敢打开看,加上一心记挂着容酌与阮溱的事,遂暂时将那箱东西给忘了。
不是不小心遗忘,而是他故意想当那箱东西不存在。
此刻心血来潮在外面淋雨,灵泽思及过去一切,难过且释怀。
不用看,他都知道那箱东西是什么。
是木雪轻的遗物,被木雪衣当初抢走的遗物。
木雪衣把它们还给了他,用它们告诉他,她释怀了。
而他,也该放下了。
灵泽不知道容酌当初与木雪衣说了什么,能让那个冷心冷情的女人原谅他,放弃过去那些复杂的纠葛。
他过去曾无数次期待这一天的到来,等真正来时,他却有些怅然若失。
原来她真的已经走了有十六年了……
“轻儿啊……”
满怀思念的轻唤被雨水打下的声音掩盖,炙热的爱意横跨了整整十六年,经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