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离开的那一刻,她的心像是被刀割一般的疼
静静站了良久,阮溱偏头看向容酌,无声说道:‘我们走吧!’
只是在离开的那一刻,她的心像是被刀割一般的疼。
只有短短的一刹那,却让阮溱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抬手轻轻覆上自己的心口处。
刚才真的很疼,与心疾复发的痛苦截然相反,可是现下她再去感受,发现已然没有了任何的不适,好像那刀割般的疼仅是她的错觉。
“溱溱,不舒服吗?”
容酌的尾音带上了一丝颤抖,双手轻扶着阮溱的身子,凤眸忧心。
他方才只觉得阮溱停下了脚步,转头去看就见她捂着心口一脸恍惚,心下一跳,浮起了莫大的不安。
阮溱摇头,对着他安抚的笑笑,‘没事的,刚才忽然心口有些疼,现下已经好了。’
心口疼……
容酌眉眼微拢,俯身将阮溱打横抱在自己的怀里,寻求安心般的在她眼角轻轻一吻。
“没事,我们回去让江篱看看,不怕……”
也不知道是谁怕。
阮溱失笑,环住容酌的脖子,将脸轻靠在他的肩膀处,有些无奈,早知道不说了,身边这些人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确实,看到阮溱手势里的心口有些疼,商陆白蔻几人的心也跟着一起提了起来,看到鸢尾花的欣喜和惊艳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牢牢跟在两位主子后面,满脸焦急之色。
被容酌稳步抱着离开,阮溱的余光看见那片蓝紫色的鸢尾花海越来越远,无端生了一股惆怅不舍。
日后她定要常来这里,将春安也带过来,替秋绥多看几次这处开满鸢尾花的山坡。
回到别院内,江篱早就等候在外,见容酌将阮溱放到软榻上就上前一步蹲下身子为她把脉。
其实他也很紧张,生怕把出一个不好的结果。
好在并没有,阮溱的脉象与先前没有什么变化,足以见得这次心口的不适与心疾无关。
“主子,世子妃无大碍,只是一时忧思悲喜下引发的不适,这几日多多静养就可。”
容酌表情没有放松下来,看着还是有些紧绷,“你先下去熬药吧!”
“是。”
江篱对着两位主子行了个礼便退下了,一出门就对上几双同样焦急的眼睛。
“世子妃怎么样了?”
陵游一把抓住江篱的手,语气急促。
其余三人也是同样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江篱提溜着陵游的手把他推开,语气宽慰,“放心,世子妃无事,多歇息就好。”
“那就好!”
白蔻轻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呼出一口浊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屋内,容酌褪去阮溱发上的首饰,轻声道:“用过药后再睡一会儿好吗?”
又睡吗?
她不是刚刚在马车上已经睡过一觉了吗?
对上那双形状好看的凤眸,阮溱心里想着不要,却很自然的点头答应。
如果多睡一会儿让容酌能安心一些,那她便多睡吧,左右那药喝了也会有些犯困。
‘你陪着我!’
容酌唇角泛起柔和的弧度,将阮溱拥在怀里。
“嗯,当然会陪着溱溱。”
等阮溱再度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外间烛火明亮,平添了一番温馨的意味。
‘几时了?’
阮溱纤细的指尖在容酌的掌心写着,痒痒的,连带着容酌的心也痒痒的,低头在阮溱没血色的薄唇上落下了温热的一吻。
“已经过酉时了,想用膳吗?”
用膳啊……
阮溱垂下眼睑,她现在不想吃东西。
读懂了她无声的抗拒,容酌也不勉强,只是将放置在一旁的手链重新给阮溱带回来了手腕上。
“不想吃我们就先不吃,只是大家都准备了很多东西想要给你,就在别院大门前的那片空地上,我们去看看?”
听到大家都准备了东西,想到阿桃之所以走丢就是因为大人们得知今日她们过来都在忙碌着,没有时间看顾她。
阮溱没有如午后那般,顺着容酌的动作就起来穿衣整理,然后被容酌披上了披风,牵着手往外走去。
走到院外才知那令人感到温馨的光亮来源于这里,空地上已经摆好了桌子,上面放满了大家准备好的各种吃食。
每样膳食都很有特色,一看就出自不同人的手,放在一起却是别样的和谐。
每张桌子上还摆上了新鲜的果子,黄澄澄的枇杷,粉红的樱桃等一些是这个月份常见的,还有一碟是红红的,透着晶莹的感觉,比樱桃的个头大一些,看着像葡萄,但是口感与它截然不同,吃着十分清甜,还带着一股不会让人感到不适的香味。
‘这是什么?’
阮溱吃下容酌喂的这个果子后,眼里带着疑惑的望向她。
她儿时在庄子里长大,见过的果子不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刚刚吃下去的那种,而且她发现周围的桌子上都没有,只有她们这里才有。
“这果子名为萝珠,古书上有记载,长在六国境外的一处岛上,是师叔无意间发现的,我便命人将它移栽回来种在这让人养着,这两年才开始结果。”
“喜欢吗?”
阮溱杏眼里是明晃晃的喜欢,看的容酌心软软的,他就知道,他的溱溱一定会喜欢的。
“过段时日还会有紫色的成熟,那个的口感与这个不一样,到时溱溱再尝尝更喜欢哪个。”
喜欢哪个,就让那边多送一些过来养着。
“姐姐~”
阿桃甜甜的呼唤传来,阮溱就见换了一身衣裳的小团子一蹦一跳的往她们这边来。
身后的吴氏想要拦住她,让她不要冲撞到两位贵人,一看主位上的人都是一脸温和带笑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也就后退了几步,随阿桃去了。
茯苓将椅子往后拉了拉,刚想帮助阿桃上一去,就看她自己三两下就爬上去坐好了,扬唇笑笑就回到了阮溱身旁。
“哥哥,这个是什么呀?”
阿桃指着那盘萝珠满脸好奇,细看还咽了咽口水。
为什么她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都没有看到这个果子呀,而且它看上去好好吃的样子。
容酌轻笑,将其中一盘萝珠放到阿桃面前,“这叫萝珠,阿桃尝尝看?”
“嗯嗯!谢谢哥哥!”
阿桃用力的点点头,谢完给她萝珠的容酌后才用自己的小肉手抓了一颗萝珠放到嘴巴里。
“哇,好好吃啊!”
阿桃的眼睛都亮了,和阮溱吃到喜欢的东西时的表现一样。
“喜欢的话,这些都是你的!”
容酌正在给阮溱剔着鱼刺,听到阿桃的声音抬头对着她温声说道。
“真的嘛?”
阿桃惊喜了一瞬,随后摇头,“不用了哥哥,阿桃再拿几颗就可以了,这个果子一看就很珍贵,还是留给姐姐吃吧!”
她吃的时候想到这个果子别的桌子都没有,只有这里有,那它一定和其它果子不一样,它又这么好吃,肯定是很稀少的。
还是留给姐姐吃吧!她再拿几颗去给阿娘她们尝尝就好了。
说完后,又抓了几颗放在掌心,从椅子上跳了下去,“谢谢哥哥姐姐,阿桃先拿着这几个给阿娘和我的好朋友尝尝,很快就回来找你们玩!”
小孩子就和个小炮仗似的,一下就跑没影了。
“这孩子真懂事啊!”
白蔻感慨了一句,这个年纪的孩子见到喜欢的哪个不是要越多越好,像阿桃这样不贪心还想着别人的孩子实在少见。
阮溱看阿桃献宝一般的把萝珠喂到吴氏嘴里,然后又笑眯眯的喂给旁边人,最后往后方跑去,欢快的像只小鸟儿。
真的很可爱啊……
“将这些拿过去放在阿桃家的那张桌上吧。”
容酌吩咐道,手上动作不停。
“是。”
白蔻领命,捧过碟子走向吴氏所在的那张桌子。
就准备离开时,见到后方阿桃正蹲着小身子在与一位半大的孩子说着什么。
那人她知道,是这里张家的小儿子,和陆菱歌一样,都是因为高烧而烧坏了脑子,还有些口吃。
不知道两人先前说了什么,只听那半大的孩子忽然有几分激动的扯着阿桃,“你,你去,那个山坡了?”
“不,不能,去,那里,那里死过人的!”
死过人?
白蔻眉眼闪动了一下,又听阿桃稚气的声音响起,“哎呀,你在乱说什么,那里一直都开着花花呀?”
“你是不是又记错了,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哟!快吃这个果子,好吃吗?”
说着,就把萝珠递给他。
“嗯嗯嗯,好吃,好,好甜啊……”
见两人又说起了其它的话,白蔻笑着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了,没有把那句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