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广陵散
“果真是一副好皮囊啊。。”林慕白端坐在书桌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
镜中自己一袭月牙白色长裳,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束在身后。丹凤眼,卧蚕眉,眼波流转一股若有若无的笑意便浮现在脸上。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却不显得刻薄,反而有种遗世独立之感。
好一个浊世佳公子,在林慕白看来,这一世有点像厂长陈坤和吹笛窦唯的结合体。也难怪人家宗主会动心,太帅本身也是一种过错啊……
正当林慕白对镜自怜之时,身后厚重的门帘被挑开,一个显得有些佝偻的老人从屋外走了进来。
“少掌柜,你醒啦?”声音又惊又喜,夹着一丝颤音。
林慕白转过身,打量着说话之人。
身形微瘦,显得有些佝偻。花白的头发凌乱的散在满是沟壑的脸上。藏青色的老旧棉袍上还带着雪花。
林慕白脑海中浮现起此人的相关记忆。
福伯,跟了林家一辈子的老仆。在印象里,福伯一直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做事兢兢业业,一辈子无儿无女。唯一的爱好好像就是酒坊打烊后回到住处就着青豆,温一壶老酒。
“福伯,你来了,快烤烤火”林慕白放下镜子,对着福伯温声道。
“少掌柜,大病初愈不宜走动,快回榻上歇息吧,铺子上的生意有我来盯着,不会出什么问题的”福伯并没有去烤火,反而有些担忧的对着林慕白说道。
在他的理解里,自家少掌柜心结积郁,又染了风寒,昨日便喷了口血,不省人事。请了大夫来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开了副药方叮嘱多多休息。
他哪里知道,眼前的少掌柜已经换了一个人了。
“我不碍事了,对了,福伯,家里的酒窖里还有多少存酒啊?”林慕白没有在身体的话题上多言,转身回到床榻,盘膝问道。
之前思虑良久,实在是没找到破局的方法。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还是变卖家产,溜之大吉为上。”林慕白暗自思索。
福伯显得有些疑惑,不知道少掌柜为什么突然问到这个问题。“家里今年新出的酒还有三十二坛,还有一些往年存下来的好酒,大概也有三十多坛吧,少掌柜为什么问这个?”
林慕白不答,反而问到“如果我想把所有的酒尽快卖出去,需要多久?”
“按照往日的情况来看,大概需要2个月吧?”福伯有些犹豫,显得不太肯定。“少掌柜这是要走?”福伯突然蹑手蹑脚的走到林慕白近前,压着嗓子说道。
这并不难猜,福伯也是个老人了,或许他自己也早已想过这个方法,只是没提而已。
林慕白看着福伯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好笑,随即又有些感动,一个老人家安安稳稳一辈子,临老却为自己所拖累。依然不离不弃为自己担忧操心。
想到这里,林慕白笑着安慰道“不用这么紧张福伯,这里就我们两个人,而且这只是一个想法而已。”
“福伯,如果打折促销的话能不能快一些呢?”林慕白想到了前世的一些手段。
“何为打折促销?”福伯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家少掌柜。
“呃……怎么说呢,就比如买老酒送新酒,满三十两银子返还五两银子之类的”林慕白这才想到此方世界或许并没有这些之前司空见惯的词语。
“那这样的话,利润会有损失了”福伯沉吟一下道。
“来不及考虑这些了,先聚拢银子到手再说吧。”林慕白摇了摇头,略显无奈。
“好的,少掌柜,您先歇着,我这就去办”福伯不再多言,他也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
福伯离开之后,林慕白回到书桌前,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此方世界的文字和他之前生活的世界大同小异,再加上融合了原身的记忆,读起来倒也并不吃力。
林慕白就着火光看起了手中的书籍《声无哀乐论》,没想到随手一拿竟然拿到了一本专业对口的书籍,这倒是使得林慕白兴起。
这本《声无哀乐论》是大儒嵇康所着。其中阐述了音律之道对儒家修炼的种种心得与猜想…
在此方世界,儒家修炼的方式可谓包罗万象,琴、棋、书、画、诗………只要是可以凝聚一颗文心,便算是踏入了修行之路。获得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
当然,这些都不是儒家的主流修行方式。在大魏,最正统的还是读书,致仕,立言立德,养出一身浩然正气,言出法随,神鬼辟易…
书中有言“一日,大儒嵇康于广陵江畔观潮悟道,见江中恶蛟兴风作浪,屠戮百姓。大怒,操琴斗之。双手滚拂之间,广陵江千里水域静如明镜,翻江恶蛟困于水面不得寸动,被活活镇死。后剥皮抽筋,制古琴「绿蛟」,得一曲谓之《广陵散》”
林慕白看的一阵心驰摇曳,暗道“这《广陵散》自己也会啊,怎么除了在人前装个逼之外没啥用呢?这果然人比人得死啊!”
放下书卷,缓缓踱步到窗前。屋外万籁俱寂,点点雪花飘飘洒洒。支起木窗,寒意袭来,寒风吹过炉火映的林慕白影影倬倬。
伏在窗前,林慕白伸开右手探出窗外,仿佛在接着雪花,又像在感受着这新世界。“重生于此,若不能快意恩仇,扶摇天地,当真是浪费了这大好时机,我林慕白必要做这人间最得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