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生的秘密
直到那一次，有一个孩子在河边玩耍，不慎跌落进水里，阿琼二话不说直接跳了进去，把孩子救了上来，可是自己的脚被河里的水草缠绕住了，一时间挣脱不开，就多待了一段时间。
其他人都以为是阿琼为了救人死在了河里，纷纷为这个年轻的生命感到惋惜之际。
突然一双惨白惨白的手从水里伸了出来，直直死扣住岸边的石头和泥土。
岸边的人以为是水鬼上岸，吓的纷纷拿起身边的农具一下一下狠狠的砸在那双手上。
直到那双手再也撑不住，骨血相融进河里，这些人才放下农具，带着孩子回家，没有人在意那个一开始为了救人而下水的阿琼。
在他们的潜意识里，阿琼早已死亡，死在这个河里，被水鬼吃掉了。
双手被砸的血肉模糊的阿琼想要使劲，想要离开这里，可是身体再也使不上力气了，手指已经被打的骨折了，只能像断翅的飞鸟一样沉入河底。
睁着眼睛的阿琼看着水面映射出来的天空，蓝蓝的，很好看……
最终归于一片黑暗之中。
等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听见了母亲的声音。
“小琼？怎么睡在这里啦，天都黑了，快回家吧。”
“母亲？”
阿琼有些拘谨的说着。
他不知道哪个是自己的梦还是什么，那个时候的窒息感真的很强烈，水不断积压着胸腔，灌进去，让人有种撑死的窒息感。
“你这孩子怎么还傻坐着，快点啊，回家啦，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来，咱们回家。”
“回…回家。”
迷茫的阿琼被母亲拉着手带回了家里，这一路上母亲都在关心阿琼今天出去玩快不快乐，还提起了一件事。
“小琼，你是不知道啊！今天有个孩子掉进水里死掉了，你可千万不要靠近河边啊！听见没有。”
河边？
阿琼没有做声，大脑到现在都晕乎乎的，现在他已经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
“哎呦！那孩子的尸体还被水鬼吃掉了，真的好可怕，你可千万不要去河边啊！”
“就是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好好一个孩子，真的是太可怜了……”
可看着母亲这个恐惧的样子，阿琼又感觉很违和。
因为母亲浑身都湿漉漉的，衣服因为被水浸泡过粘在了身体上，头发也不断的滴着水滴，那双手很肿大，看样子是在水里被浸泡了很久的样子。
浑身都在发抖，可是为什么又……死死的拉着自己的手不放呢？
阿琼想不明白，他看出来了，如果自己再不说话，母亲会疯掉，因为母亲的眼睛已经向外凸起，表情开始狰狞扭曲了。
“嗯，我知道了，我肯定不会去河边玩耍的。”
得到了阿琼保证的母亲浑身不再紧绷着，像是放松了一样，可是唯有那双死死握着自己的手才能真切体会到母亲现在的样子。
那双有些粗糙的手上渐渐传来的热度，让阿琼知道自己还活着，那么之前的窒息感只是一场梦，不需要过多在意。
想通了的阿琼一把抱住母亲，把脸依偎在她的怀里，感受着母亲的体温。
“我的好孩子……怎么还撒娇了呢，咱们快点回家吧，母亲给你做喜欢的饼子吃……”
“好…”
回到家的阿琼在吃晚饭时发现了家里的异常，家具上都落灰了，水缸里的水都生了小虫子，可是母亲视若无睹，只有一直供奉着神像的小台子上面依旧干净整洁。
可是神像被一层红布蒙住了，看不见那个熟悉的小神像了。
“母亲，神像怎么盖住了？”
“啊？神像？哦对了对了！神像现在就是要盖住，这样我的宝贝才会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宝贝不能去河边，河边有大水鬼吃小孩……”
听着母亲絮絮叨叨，有些语序错乱的话，阿琼有些不理解，但是看着母亲这个样子也真的有些奇怪。
起身把屋子里都收拾了一遍，水缸里脏的水换了，刚要去做粥。
就被母亲拉着手，远离了灶台。
？？？
“母亲，怎么了吗？”
母亲只会紧张兮兮的拉着阿琼的手远离火源，让他等着饭就好。
看着态度强硬的母亲，阿琼只得作罢，远离灶台和火源。
饭后，阿琼想要去洗碗，也被母亲拉着不让动弹，说是要远离水，不然会被大水鬼吃掉。
母亲真的很奇怪，阿琼想着第二天再去找大夫给看看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真的很不舒服，总觉得有人在黑暗的角落或者或者是窗户旁边盯着自己，睡得很是不安稳。
不过后半夜好似听到了歌声，睡得还算不错。
第二天的阿琼就发现了，他被缩在了家里，屋子的门落了锁，窗户也被人从外边锁住了，根本推不开，唯一透气的是房顶的天窗。
可是天窗又太高了，根本上不去。
阿琼不理解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只能被困在屋里来回转悠。
直到中午母亲回家才把阿琼给放出来。
“母亲？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我做错了什么吗？”
看着有些生气的孩子，母亲并没有感觉到被冒犯。
她的孩子，活生生的，会发脾气的，会动的孩子在家里，在家里等着她回来。
“不是的阿琼，现在村子外边太乱了，我怕你被人抓走，你现在就好好的呆在家里，等没事了，母亲再给你放出去，好不好？”
看着商量语气，有种卑微感觉的母亲，本来还想继续生气的阿琼看见她身上的血痕和眼睛里的祈求，只能硬生生的忍下去。
他还是觉得母亲可能是脑子出现了问题，要不就是中了邪，打算等母亲不注意的时候去村子里找大夫问一下，这样要怎么治疗。
“那你不能把我关在屋子里，我真的很无聊，我可以在家里等着你回来，可是，把我关起来，我是真的会死掉的……”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母亲好似发疯一般的大叫。
“不许说这个字！不许说！！！”
被母亲吓到的阿琼不自觉的后撤了一步，母亲赶忙收敛了自己情绪，红着眼睛哄着阿琼。
“阿琼现在还小，这个字眼的意思不好，不可以说了哦，要乖啊～”
母亲只是突然的发疯又很快好了起来，阿琼这个时候还不明白。
直到那次他趁着母亲不注意跑了出去，村里人都像是见鬼一样看着他，眼睛里的恐惧感不是假的，小小的阿琼不知道为什么打架会这样看着他。
直到他被石子砸中了额头，殷红的血迹留了下来，红色的血遮盖了视线，看不清路，可是灵敏的耳朵依旧可以听见。
“怪物！怪物！怪物来了！”
“打架快点拿武器，怪物来吃人了。”
……
耳边嘈杂声让阿琼分不清方向，从各个方面扔来的石子砸中了身体。
好疼！好疼啊……
有种熟悉的窒息感，感觉要喘不上来气了。
“小琼！！！”
是谁在叫自己的名字？是谁在抱着自己，好温暖，好熟悉的感觉，是……
等阿琼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和母亲正坐在牛车上，不知道是去往那个方向。
“母亲？我们是要去哪里？”
看着阿琼醒来的母亲，她的眼里迸发出强烈的爱。
把自己怀里的盖着红布的小神像放在一旁，死死地把阿琼抱在怀里，逼得阿琼差点呼吸不上来。
“母…母亲，快…快放…放手，喘不上气了。”
“呼呼……”
母亲的力气可真大啊！
阿琼又再次问了一边那个问题，这回他的母亲告诉他，是换个地方生活。
不过为什么要换个地方生活的原因没有明说。
等到了新家，阿琼想要帮助母亲搬东西，可是被严令禁止，就连搬差不多没有重量的小神像都不让。
在新家重新有了一个供奉的小祠堂，不过自从这个祠堂建好后，母亲不让自己进去，每次进出都会落锁。
而阿琼也是个听话的孩子，不让进就不进。
新的村子，阿琼呆了一段时间可以忍受住，可是没人一起玩真的很无聊，母亲什么都不让阿琼干，他只要一直在母亲的视线里就好。
阿琼本来不想老老实实的听话的，可是那次因为没有看见自己就发狂的母亲真的好陌生。
就这样在新的村子里，孤僻小孩阿琼和他的疯子母亲出了名。
村子里的孩子不想阿琼一样听话，他们有充足的精力，惹得村子的人猫嫌狗厌的，非常不讨喜。
他们偷偷溜进了阿琼家的祠堂，看着那里面奇怪的东西，觉得无趣想要离开。
被红布给吸引了视线，好气的掀开红布，一个破碎的石像。
“这有啥好盖的，果然这疯女人家里真是奇怪。”
“对了，老大，听说她还有个孩子，她的孩子是不是和她一样疯疯癫癫的。”
在祠堂捣完乱的熊孩子们离开了祠堂，正好遇到了出来的阿琼。
一波人和一个人四目相对，气氛很是诡异。
谁也没有开口，直到大门声响起，母亲回来了。
最终这些熊孩子得到了教训，可是孤僻阿琼的名号也越来越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