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角斗士冠军
第75章 角斗士冠军
“我这是……成奴隶了?”
孟庄不忧反喜。
他进这个秘境的目的,就是弄几个手下,充当团队核心。
奴隶好啊,容易和其他奴隶打成一片,刷起好感度来容易很多。
孟庄也不换装备,赤着脊背,撩开窝棚的布帘。
一片幽暗映入眼睛,窝棚似乎设在某个洞穴里,光线从洞口照射进来,隐隐约约,晃出几个其他洞口的影子。
“还是个据点。”
孟庄心里嘀咕一声,朝前方洞口走去。
光线不算很亮,渐渐走近,他才看清楚,那是一盏灯。
大约像普通家庭的客厅吊灯那么大,光线却弱很多,被挂在洞口的钩子上,散发着森森冷意。
洞口之外,放眼望去,灯光由近及远,一团团排布开。
粗略估计,至少有四五十个。
而在那看不到的地方,不是因为黑暗,而是太过明亮。
类似杜林矿道中见过的千年灯,在黑暗中辟出一大块区域,也侵夺了它附近的其他光芒。
一阵有节奏的“啪”、“啪”声,从那边传来。
距离不算远,三五分钟的样子,孟庄就走到近前。
淹没在光芒中的人影和建筑,也一一显现出来。
最中央,是木头搭起的长方形平台,上面横着撑起一条原木,有些像西陆的绞刑台。
一个被扒得精光的男人吊在上面,低垂着头,头发一绺一绺,黏在脸上。
他身上血和水混合着,滴滴答答落在木板上,又穿过木板的缝隙,在地上聚出一片深色水洼。
平台上还有一个人。
他壮的像头人熊,身上的皮质夹克被撑开到两侧肋下。
是行刑官。
孟庄脑中忽的出现一段信息,随后更多记忆蜂拥而出。
吊着的男人叫做盖伊,是一名奴隶角斗士冠军。
三天前,他带领一群人逃出第七奴隶市场,今天早上,被抓了回来,吊在这里。
管理这片区域的奴隶商人因此大怒,不少人受到牵连,挨了鞭子。
孟庄就是其中之一,还有更多的在窝棚里趴着,动弹不得。
孟庄看了一圈,没发现奴隶商人,反倒在边缘处,看到一个不应该在这里的人。
一个女人。
身份不低的女人。
尽管披着连帽斗篷,但手帕、动作,以及旁边两个警惕的护卫,都暴露了她的身份。
哗——
水声响起。
孟庄将目光移回台上。
行刑官粗壮的胳膊扬起,从水盆中甩出一根毒蛇般的乌黑鞭子。
他奋力挪动大腿,在大象般缓慢而沉重的踩踏声中,走到盖伊面前。
他细细观察了几秒,随后猛地挥动手臂。
啪!啪!
一正手、一反手。
盖伊身体本能的绷紧,脚趾抠着木板凸起的边缘,几乎要将木板掰起。
孟庄的目光,快速从周围人群脸上扫过。
有仇恨、有愤怒、有恐惧、有麻木……
他将这些脸挨住记下。
几轮鞭子过后,行刑官喘着气,停下动作。
另一个瘦小如猴子的人影跳上木台,帮他收起鞭子、水盆。
很快,两人下了木台,走入黑暗。
那个不知名的女人,比他们更早一步,扶着护卫的胳膊,近乎是被架着离开的。
周围的人群沉默许久,渐渐散去。
他们是奴隶,是私人财产,任何动主人其他财产的行为,都可能会受到鞭刑,甚至处死。
孟庄等他们走远,跳上木台,解开绳索,把盖伊放了下来。
“你这么干,不要命了吗?”
一个头上斜缠着绷带的人,走进灯光中。
他胸前挂着皮肩带,肩膀上没有新鲜的鞭刑痕迹。
孟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将盖伊平放在地上,查看起伤口。
一个角斗士冠军是很难得的,不仅战力要强,还要善于表演。
在卡莫什这种地方,制造的财富,不逊于一个中型庄园。
按理来说,没有哪个奴隶主,会砍掉这样一颗摇钱树,哪怕他曾经逃跑。
但这次,行刑官下手非常狠毒,虽然没有直接伤到要害,却如同钝刀子放血一般。
盖伊如果继续吊着,明天早上只会剩下一口气,中午基本就开始凉了。
这是威慑,是对所有奴隶的警告。
逃跑的,都会是这个下场。
“他活不了了。”绷带头凑上来,叹了口气。
“有药就能,他不想死。”
孟庄转头问道,“你既然留下,总不会是看热闹吧。”
“啧。”
绷带头咂咂嘴,从腰后扯出一个水袋,
“不能喂太多,他恢复太快,我会被怀疑的。”
孟庄捏开盖伊的嘴巴,倒掉血沫,绷带头拔开塞子,给他灌了几口。
暂时只能这样,干净的布和热水,都不是两人能弄到的东西。
“布罗迪。”绷带头伸出手。
“孟。”
孟庄和他握了一下,
“你知道盖伊是怎么被抓的么?”
他原本是想随便找个话头,哪知道布罗迪两眼冒光,兴奋道:
“那可是个非常劲爆的消息!”
孟庄心里刚升起一丝不妙,就听布罗迪嘴巴机关枪一样哒哒哒吐出一堆东西。
“盖伊是迈恩城流亡者的领袖之一,本来准备带领同胞,前往白银镇。
“但中途遭遇盗匪,东西被抢走,人也被卖到这里。
“盖伊依旧带着残存的人,渡过一次次角斗,甚至拿到了冠军的荣誉。
“他还被齐默尔家的贵妇看上,每三天,就会在她家里过上一晚。
“但可怜的盖伊,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奴隶,什么叫卡莫什。
“他向齐默尔请求帮助,逃离这里,但一切不过是别人策划好的剧本。
“他逃走的计划,别人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同胞下属,只不过进了另一个口袋,另一个奴隶市场;
“他最要好的伙伴,故意在离齐默尔家不远时重伤,为的就是让他去求援……这时候,这家伙说不定在齐默尔床上辛苦工作呢。”
“悲惨啊!”
布罗迪最后总结。
“你说什么?”
沙哑、虚弱的声音传来,盖伊醒了。
“哦?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么?”
布罗迪挑着眉毛,
“她刚才还在来着,就在那个地方。孟,你看到了么?”
他指的方向,正是女人离开的地方。
“是有一个女人,披着斗篷,走的时候还很‘兴奋’。”
孟庄打破了盖伊的最后一丝幻想,他喃喃道,
“她说,是仆人告密……”
“你难道没听过齐默尔‘毒妇’的美名?还是说,你认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个。”
布罗迪脸上挂起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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