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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意外

他利用好血脉,天赋和能力,站在母亲的药圃里,一点点的吸收药材的灵气,吃遍各式各样的草药。

初令天资聪颖,运气极佳,他对药的掌控能力,血液里的防御能力,很快就超过了初文。

初文发现之后没有阻止他,也是在这样一个宁静的晚上,找机会说明了所有的事情。

他说,他很高兴弟弟能够独立,习得这么好的本领,甚至欣慰以后初令在日后能保护好自己,却只字不提家族的使命,初令应该承担的责任,就好像,家族遭遇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初令只当他不够努力,力量不够强大,初文没办法卸下重任,没有信心带着他在他身旁,为他分忧解难。

他努力用功,却遇到了瓶颈,救人和防御确实实用和强大,但是,无法像血族,兽族,狼人一般主动攻击,一味的守和让,终究不适合打斗和抗衡,仅靠一点点的近身搏斗技巧,完全是纸上谈兵,空谈一场。

这一桎梏直接捆绑着自身性命和未来命运。

药师的身体和血是炼药的容器,这种前所未有的尝试以消耗身体为巨大代价。

人的耐力高度和药灵的存活程度不一样,它是一个很灵性的生命,药灵以血液为运输工具和吸收途径,人的质量和容量达如果达不到药所要求的标准,就会引起或轻或重的影响。

好比硫酸,它必须有特殊的瓶子来容纳它,其他的都不行。

强行进行融合或者二者并不合适时,常理所出现的情况要么是没有反应,要么完全消失,亦或是失控,导致适得其反,将身体萎缩,药力带着血液一起同归于尽,消散殆尽。

药师是药灵们通过一点点的血脉作为中介,在人类社会活动中选择的最合适,最满意的寄生本体。

他们的血与常人不同,药灵们寄生在里面,给了他们更加丰富的报酬和好处。

同时吸收益草和毒药,就像两个相克的食物,必须一个同化掉另一个。

药师们也在不断探索这个特殊的生命,如果每天夹杂着吸收二者,会不会就有了五五分的平衡?平衡点在哪里?真的可以融合,而让药师们为所欲为吗?

父亲尝试过,可为什么他会失败?思考着这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炼药时被冲击的疲惫感和肿胀的太阳穴让初令睡意朦胧,长长的睫毛扑扇着,合上沉重的眼皮,闭上酸涩的眼睛。

“砰砰。”

巨大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响亮,惊得即将睡去的少年从床上弹跳起来。

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初令镇静住自己,侧耳听见了门外有急匆的走路声和模糊的不停交谈声。

声源越来越近,熟悉的细微声音传入耳朵。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直到经过初令房前,他也只能大概听见一些不是很清晰的词,像“很多人”,“黑袍”,“叛徒”等等。

有些混沌的脑子捕捉着关键信息,初令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从床上跳下来。

他仔细辨别到初文的脚步突然停下来,顺原路拐了回来,脚步声在他房门前戛然而止,似乎最后站定了他的房门面前,只听见秦德一句惊呼:“少爷!”

初令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他尝试了一下,刚刚握住的把手突然像坏了般,怎么按都按不下去。

他不敢相信,加大力气,可把手完全失灵,门悍然不动。

透过门缝,属于血液的铁锈味弥漫进来,紧接着,白色的光圈缓缓蔓延在门上,逐渐形成一个清晰的圆形花纹,封印就这样闪现在他面前。

初令自然认得这是自家的家族徽章,他睁大眼睛,一瞬间明白哥哥在干什么。

初令猛拍房门,焦急对着门外的人大喊道:“哥!发生什么事了,你的封印为什么出来了?”

门外的人,鲜红的血液继续顺着白皙的手掌心,流过修长的手指,一点点的滴在地毯上,瞬间被吸收掉,消失不见,只留下深色凌乱的不规则印子。

没时间给初令解释,初文握紧仍在滴血的手,闭上眼睛,狠心的转身离去,留下担忧急躁的初令徒劳的拍着门。

感受到哥哥无声的沉默,听见哥哥远走的声音,初令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哥,把门打开,我不添乱,我保证听你的。”

初令着急的怒吼着,他一手拍门,一手大力摇晃着把手,恨不得将门把手掰断:“我知道你不想把我卷进来,但是我与你一样是初家的人,就有资格,有权力参与这件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别拿那种大人的姿态对我。”

声音传入初文的耳朵,初文的心被狠狠的揪成一团,他知道少年的自尊心和责任心极强,他没有停,坚定的步伐也加快了速度。

天空浓墨泼过,月光如泻,照得黑夜如同白昼,远处整齐排列,错落有致的屋舍被笼罩上黑夜的寂静。

房间淡淡光线中有细小的尘埃在漂浮,那人的脸庞却如此模糊不清,明明是最熟悉的人,看过,想过千万次的面孔。

紧张不安的情绪迷住了白金发少年的眼。

少年被封印阻挡,只能紧张拉开旁边落地窗的厚厚窗帘,透出一丝缝隙,定眼观望下面的紧张局势和来历不明的“客人”。

猜想不断得到验证,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捏着富有垂感的布料,周围太过安静,胸腔里躁乱不安的情绪争先恐后想要翻涌出来。

大厅的门缓缓开启,似乎有千斤重。

风呼啸着,通过狭窄的门缝里不断加快闯入的速度。

明明是夏日,却迎面吹来萧瑟冷冽的晚风,刺得初文骨子里都感受到了阴冷。

他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身影依旧挺拔,肩背直起,不卑不亢,站定在高高的台阶上,仔细打量面前的不速之客,不敢松懈。

紧张的局面一触即发,低沉的气氛火星四起,没有人开口说话,没有人打破这脆弱的屏障。

“老朋友,时隔多年,我们又再见了。”

来人沙哑如锈铁锯刀锯树般的声音略显着期待,狂喜和兴奋,他打破了僵持的压抑,满脸的沟壑骇人极了,浑浊到看不清的瞳仁里,没有任何感知和情感。

他身高魁梧,却佝偻着腰,从黑色披风里露出厚重苍老,布满皱纹和皱巴巴皮肤的右手,紧紧握住略显弯曲的权杖。

眼下看见的,细数有几十人,他们肃立而站,低头将脸隐藏在牛头骷髅面具后面,无序分散在庭院喷泉的两侧,如鬼魅幽灵一般挂在不同的角落和位置。

即使想要从掏空的牛眼眶里观察到他们的神色,却因里面一片漆黑而不得如愿,让人不禁怀疑,这面具之下,是否有人。

一个手拿黑色权杖,站在初文正对面,立于中间位置,帽檐绣着金色纹路的人赫然是这次造访的领导者。

他们空洞无神,阴森冰冷的眼神,顺着刺骨的冷风,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站立在上面的初文和秦德。

场面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危险的因子在所有人心头上来回跳跃,不得安心,寒风和突显阴冷的月光渲染火药味的氛围。

初文并不觉得眼下的见面是多么让人期待。

他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光洁白皙的脸庞透出棱角分明的冷峻,眼神冰冷,莞尔一笑道:“我可一点也不期待与你见面,克卜勒,你看着更老了,还和以前一样,永远躲在黑袍后面。”

“哈哈哈哈哈!”

天空中划来张狂一笑,克卜勒凹陷的脸颊十分狰狞,枯黄的脸营养不良,甚至发黑,皮肤粗糙松弛,没有一丝弹性。

他冷笑道:“可是见到你,真的让我激动的浑身颤抖。”

老者的讲话声音不大,仍不掩他尖酸,刻薄,阴冷的语调。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激动终于如愿的佝偻身子被刺耳的奸笑声带动,宽大的黑袍随之颤抖起来。

他整个人都不正常,初文小幅度勾起唇角,不屑的冷呵,目光如炬,毫不退缩直视他:“我和你的心情,完全相反。”

初文十分清楚这人的目标是什么,目的是什么,早就想到今天,他不后悔,也坦然接受,只是他依然要为楼上的人挣扎片刻,

他冷静道:“如果可以,真希望是在刑场上见到你。”

月光突然被随意飘过的乌云遮挡住,地面快速闪过无数被月光映射的巨大黑色影子,清晰可见的翅膀轮廓宽大雄伟,地面上的光泽变得明暗不定,扑闪的双翅带起一阵阵沉闷的漩涡。

狂怒的呼风声在头顶响起,让人不容忽视。

秦德闻声抬头望去,十几个扇动着四米左右黑色蝙蝠翅膀,身着黑红色军装的血族骑士逆着月光,正在缓缓的,训练有素的降落在初文的身边和身前,自觉把初文包裹在他们的中心。

他们血红的瞳仁因为对即将到来的杀戮感到激动和兴奋,在月光下,显得他们的面色更加的狰狞和扭曲。

克卜勒用干巴巴的手捂着脸停止大笑,阴沉枯黑的脸大部分藏在阴影里:“真可惜,没机会了,现在,是我送你去刑场,惩罚背叛者的仪式要开始了。”

比起克卜勒的胡言乱语和疯癫,初文更显得冷静谨慎。

“你东躲西藏的这些年,应该见证了这个国度的不断强大,你这次的搅局只会得到和五年前一样的结果。”他丝毫不感畏惧,依旧神色如常。

“这几年,我如蝼蚁一般苟延残喘,每每想到你这叛徒过得风生云起,我就控制不住,控制不住我想要拿刀的手。”

他猛然抬起头,睁大浑浊不清,但却恨意无比的眼睛,凶恶的眼神像利刃一般,透过手指的缝隙直射初文,在黑夜里显得异常明亮和诡异。

“想把你,手刃。”

初文轻扬下颌,坚毅的目光挡回了他一字一句的诅咒和恨意,正色道:“既然这样……”

他以迅雷之势拔出秦德身侧的长剑,横在面前,冰冷光滑的刀面映射出他酝酿风暴的眸子,他用青筋暴起的右手紧紧握骇人锋利的剑刃,失去痛感一般,果断快速划破手心。

刀光闪过,肉血分离,温热的液体流出。

初文随后丢下鲜血染红的长剑,利剑被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随着狰狞着,血淋淋的宽厚掌心向前挥去,大量的赤红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鲜艳红弧线,溅落在地面上。

一滴滴绽放的血液迅速幻化成一个个巨大的白光屏障,护着初文,秦德和身旁的血族骑士。

“废话少说。”

迷雾谷附近。

皇都皇将大人坐在临时搭起来的帐篷里休息。

艾以体型欣长,身材健硕,眼帘微垂,看似温和的轮廓线条藏着逼人寒意,摇摆着的火苗映在他异色的瞳仁里,使得他不会眨眼的眼睛有了些伪装的灵动和人味。

他双目凝神,对白天发生的一切毫无头绪。

思索片刻,艾以忍下烦躁,抛开无功而返,白忙一场的怒意,现在只想着尽快快赶回,补上对好友的生日祝福。

应该是坐了许久,站起身的那一刻,肌肉线条流畅的胸腔处久违有了心脏被捏紧般的紧张和难耐。

冥冥之中有所感应,一阵风吹起他帐篷的门帘,带来了秦德写的求救信。

信有目标的飘向他,艾以抬眸,修长的手指轻勾一下,将那团蓝色的,似乎能被风随时吹散的轻烟召唤在手里,信灵纸上的字清晰显现在他的手掌心里。

快速阅读后,深邃的异色眼眸一凛,浑身骤然低压,他不能再耽误分毫,迅速向身边的骑士长交代几句。

骑士长在什么也不知情的状态下,还没有反应听到的命令,他的血族领导已经大步走出帐篷。

艾以动作流畅迅速,向天空一跃而起,黑色空中展开宽大,充满无边力量的双翅,冲向苍穹。

弹指之间,身影闪电般的速度瞬移成一个几乎看不见的黑点。

另一边

随着话音刚落,蓄势待发的血族骑士带着初文的加持,以惊人的速度,勇如猛兽,不见身影,闪现到锁定的目标面前,开始血腥的撕杀。

反叛者快速反应,驾风漂浮到大祭司的面前,护着他们的领袖,全力迎接来自血族骑士的强劲攻击。

困在三楼房间内的初令听不清下面的对话,只见双方之间经过短暂的僵持后,勇猛的血族率先开始攻击。

眼看初文身陷战乱,惊得初令心绪不稳,浅色瞳仁骤缩,白皙的脸庞在皎洁月光下更显得苍白,紧紧抿着薄唇,心急之色尽显。

黑色和深红色的身影不断的纠缠在一起,直冲对方要害,血族随着打斗需要的位置变化,灵活的运用闪现,展翅,近身攻击,速度之快,肉眼无法捕捉。

反叛者一身黑袍,就像难以摆脱的蚊虫,一边应付着上前攻击的血族骑士,一边像狼盯肉般,直冲与大祭司对峙的初文。

由于初文提供的保护,他们的异能无法对血族骑士产生实质性伤害,迟迟不能从骑士手下脱身。

花园里任何东西都没有得到幸免,到处是被人体巨大冲击力撞下来的碎石,残留的木块,残枝败叶,硝烟弥漫,一片狼藉。

战斗的号角和狂热席卷在场的每一个人,任何人都不愿意退缩,只想置对方于死地。

克卜勒略去战前感言,他以手杖作为武器逼近初文。

秦德握起长剑挡在初文面前,用剑一一化解对方的招式,击退克卜勒的权杖和近身攻击。

权杖和长剑碰撞,竟然迸射出零星火花。

克卜勒虽已至暮年,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长时间闭关,修炼的毒气更重,邪气更甚,使得他能变幻莫测的出招,速度之快看不清楚来势,黑压压的雾气一股一股翻涌到权杖,不断散发威力,网一般挤压秦德身边明亮的保护层,想要瓦解。

初文明白,他们此时只是在拖延时间,克卜勒这几年的能力暴涨,先不说初文这普通的防卫队,就连秦德和血族骑士一起,也未必可赢。

必须等到艾以来,最起码让艾以带走初令。

下面一片混乱,加上夜深,唯有借着一点点的亮光才能模糊看清下面,初令紧紧盯着楼下兄长的背影和战斗的秦德。

手下的光滑布料被他以极大的手劲抓着,突现着主人的不安,手心里的汗液连着周围的一小块布料一起浸透。

反叛者知道药师的弱点,一些漏网之鱼不断挥着武器扑向初文,被初文借着保护层和几招格斗给抵挡回去。

秦德这边渐渐落入了下风,身体无伤,克卜勒的异能攻击对他的能量和体能消耗巨大,他的挥剑已然开始缓慢,可动作仍然坚定不移,不愿退让。

初文用敏锐的双眼不断观察克卜勒,寻得破绽化解。

感受到这边的艰难抵抗,所有的血族骑士默契地向初文这里靠拢。

“啊啊啊!”的一声吼叫,划破天际,惊得初文和所有人心头一震,不明所以。

向不远处打斗中的嘶喊声看去,一个血族骑士手拿长剑撑地,单膝跪在地上,赤色血瞳紧缩,死死盯着面前反叛者的手,眼神带着愤恨,带着渴望。

初文内心一惊,定眼一看,果然是这样。

反叛者割破了手腕,将他仍然算人类的血液滴在蹲跪着的骑士面前。

骑士拿剑的双手肉眼可见的颤抖着,他靠着异于常人的毅力,努力压抑着天性,艰难起身,举起手里冰冷锋利的长剑,面露不甘地朝反叛者挥舞过去。

见到他们如此惨状,他心下一紧,暗叫不好,大声提醒:“别碰他们的血!那是剧毒。”

人血对吸血鬼有致命的吸引力,能刺激吸血鬼的掠夺力和爆发力。

反叛者躲开劈下来的剑,趁机把手腕上的血撒到骑士的脸上。

平时的一滴人血无事,血族骑士也有超人的毅力和超群的耐力,如今战斗这么长时间,这种吸引力显得极强,碰不得的诱惑侵蚀着血族骑士的意志,考验着他们的天性。

这引起他们巨大的身体生理反应,让血族骑士身体发软,四肢无力,鲜血触及的皮肤下血管黑紫,如爬山虎爬墙之势逐渐蔓延开来。

初文的保护层可以保护他们不受物理伤害,但无法护住他们的欲望和精神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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