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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回去之前

“你的兄弟们,在向你求救。”

初令残忍的说着,百无聊赖的垂眼看挣扎的海盗瞬间被撕成几半。

经过的人鱼不掩饰凶狠,都凑上去分到一点,离得近些,牙齿咀嚼骨头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手掌被银匕首刺穿,狠狠的钉在了船边,比里的额前满是虚汗,动作带来的剧烈痛感传到太阳穴,让他不敢乱动分毫。

他深紫的瞳仁直射毫无防备坐在他旁边的人,虽然只剩一只眼,但是依旧可以强烈传达出杀人解愤的恨意。

耳边还在不断回响同伴们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和人鱼们极强穿透力的歌声,让人不寒而栗,头皮发麻。

“你给我等着。”比里咬紧后牙,咽下喉咙里的呻吟惨叫,目露凶光,满脸鲜血的脸上有一个大大的窟窿,空洞骇人。

他不知道这个白金发男人是怎么藏身在船上的。

在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海上的时候,飘荡的药灵笼罩住了所有云船,直达船舱,仅仅一瞬间,让被囚禁的人鱼们恢复了嗓音。

人鱼最厉害的武器便是歌声,当他们恢复时,也是他们这些人无法反抗的时候。

“我等着。”初令冷傲开口,没有分给他一丝视线。

比里还在继续叫嚷着什么,初令也全然不理,困在手心里的猎物,任何挑衅都是临死的嘶吼,没有任何意义。

这场杀戮持续了很久,久到比里的耳膜传来阵阵痛感,麻木了神经。

海面上腥风血雨,能停留在海面的云船也都被撞的零零碎碎,偶尔吹来的冷风都会让它们摇摇摆摆,随时沉下水里。

突然,不知道是哪阵海风拂过,海面慢慢沉寂下来。

罪魁祸首在初令身边,结束杀戮之后,人鱼族的首领带着所有人鱼们围在了初令所在云船的四周,层层包围起来,密不透风。

一条赤红尾巴的人鱼轻松一跃,跳上了上层甲板,刚刚脱离海水,他的乌发还在湿哒哒的滴水,依旧能看出卷发如波浪形状流畅。

和大河鲛人不同,人鱼的长相张扬,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化,性格暴躁跋扈,力挺的鼻子和深陷的眼窝,身材高大,骨骼惊奇,站在人群里,一眼便可以认出他们的与众不同。

他们上身赤裸光滑,没有像鲛人一样有向上蔓延,到脖子处消失藏起来的鱼鳞,可以在遇到危险时变成坚硬的盔甲保护柔软的腹部和颈部。

或许因为这一点,有这种特征的鲛人更适合作为海河战场上的主力。

出现在初令面前的这条人鱼杀气外露,外表冷艳高贵,高高扬起的下颌棱角分明,他是人鱼族最有威望的领袖。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问题,他的面颊白里透红,锋利浓密的眉毛下一双三角眼型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扬,漆黑瞳仁熠熠生辉,漂亮致命,以腰部为界,下身红色的鳞片覆盖,身材极具诱惑力,但是冰冷蔑视的眼神像海水一样无情。

鱼尾弯曲撑地,支起全身,他们像蛇一样蜿蜒爬行,用异能加力支撑身体。

赤尾人鱼看了一眼被钉在船板上的人,又看了看与一切都格格不入,清冷矜贵的浅金发男人。

他很快明白了一切,‘走’到初令面前,垂首道:“我是人鱼族族长,阿尔德温·蒂萨,谢谢您救了我的族人,治好了他们的嗓子,伟大的药师,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

他说的是人鱼的语言,一开口,让初令都惊艳了片刻。

世界上最优美的声音都在人鱼的嗓音里,好听似天籁之音,随意的一句话都让人心动不已,撩拨心弦,嗓音更是清脆悦耳。

加上异域风情的面容,吸引过往的人忍不住的靠近,贪心的倾听更多。

“初令。”

初令站起身来和他平视,自学晦涩难懂的人鱼语言之后,如今和人鱼们进行正常交流不是难事。

阿尔德温面容一愣,诧异于这个陆地人可以听懂他的话,随之而来的就是警惕。

他郑重的做出承诺,彬彬有礼,敬重肃穆,长而卷的红黑发向后扬起:“人鱼族记下您的恩情,一定报答。”

初令身后瘫倒的人突然呻吟一声,比里浑身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冷,这一声细微的动静被无限放大,引起了阿尔德温的注意。

面对残害族人的海盗首领,他不想保持什么理智和大义,只想把族人受得苦千倍万倍的偿还回去。

赤尾人鱼目光森冷,面容抽搐,他冷声道:“请您把他交给我处置,我必须给族人一个交代。”

他咬字清晰,伴着呼哧呼哧的风声,传到了周围的海域,让船下静静等候的人鱼变得焦躁急切。

大大小小的水声起起伏伏,偶尔可以听见的嘶吼声仿佛在响应领袖的话。

“请原谅我拒绝,不行。”

正当阿尔德温准备靠近时,意外的,被初令上前一步拦了下来。

看着横挡在他面前的手臂,阿尔德温漆黑的眸子笼罩上一层寒霜,不明白初令的意思。

“为什么?”

邻国之所以敢肆意杀害南海的人鱼,是因为位于两国交界海域的离天岛提供了便利和庇护,这是罪恶的根本。

在地图上,邻国因为这一块地方,甚至突出到皇城南海海域的一角,完整的板块被侵入一角,就像眼中钉,肉中刺。

离天岛距离皇城南海沿海地区稍近,民众安全和财产也没有保障,拿下这个岛屿对皇城而言很有必要。

现在,据他所知,皇将大人正在代表皇城与对方谈判离天岛的相关事宜,比里是邻国国主的三儿子,他对于皇城此次谈判所具有的价值不言而喻。

青年流利的人鱼语具有很强的说服力,有理有据,稳重的嗓音渗透到他的思想大脑,阿尔德温认真听完初令的解释,没有反驳的余地。

皇都的皇将大人和上将大人一直在忙于此事,这一年来,海战接连不断,影响了海域环境和海洋生物的生活,倘若不能制止,血终究会染红了南海。

阿尔德温很想质问初令是如何得知这人身份,他刚要开口,初令便抛出来一个东西。

透明的玻璃瓶子做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准确无误的落在阿尔德温抬起接住的手掌上。

“用海浪把这送到离天岛,他们自然明白什么意思。”

凉凉的玻璃外壁没什么液体,猩红的血液是里面附着的,往下看,一颗深紫色的球状物体因为他的动作移动几分,细看之下,才明白里面装了何物。

青年是人鱼族的恩人,阿尔德温选择相信,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将东西抛向天空。

未等重力把瓶子拉下来,海水有所感应,受到召回,巨浪瞬间翻涌起来数十米,卷走了天空中的瓶子。

看海浪翻涌着去往离天岛的方向,阿尔德温收回了追逐的视线,他心有不甘,望向比里的眼神也变得阴沉。

身后漆黑的海域就是他此刻的心情,大海臣服他的怒火,变得平静,人鱼们对这个决定有很大的意见,却不敢出声反抗,毕竟他们的领袖很优秀。

阿尔德温打量了初令良久,他不曾见过药师,更没有接触过,一个会人鱼语的人来到人鱼圣地这边,一定有什么目的,未等他开口询问,对面的人便直接表明了来意。

“我要去巫海。”

此话一出,让阿尔德温眼神一暗。

巫海是人鱼圣地,连接着与巫族沟通的桥梁,两年前他曾带过一人去往巫海,地方隐秘,无人知晓,他不知道初令从哪得到的信息,但是恩人的这个请求确实让他难办。

清晨 海岸上

“这些破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刚刚起床,他便收到了这样一份大礼。

身边跟随的下属如实回答道:“昨夜突然大雾,值班的人并没有发现,早上雾散去的时候才看见。”

听见下属这么说,他赤红双瞳眯了眯。

粗略检查,破船支离破碎,被排放一排,船身凌乱却排放整整齐齐,这样的状态和样子是不可能从远处随意飘过来的,更像是人为,似乎是什么人故意摆放一样。

他和这些海盗周旋了一年,自然熟悉这是他们的云船,看这残破的样子,不难想象遭受了怎么样的打击和毁灭。

难道是人鱼族?又不可能,人鱼族人数量少,无法造成这么强大的破坏力,仅限于海里活动的人鱼,在天空之上畅游的海盗们抓他们就像捕鱼一样……

各种结果推测一遍,忍着心里的疑惑,他左右观察了一番。

在五六艘云船里,他快速捕捉到有一艘完好无缺的船,没有被海浪侵蚀半分,也没有遭到什么重创,无声的吸引他去靠近。

他确实这么做了,跳上甲板的那一刻,入眼是他意想不到的人,躺在那里的是海盗的真正首领,比里·波利。

被五花大绑的他还在昏迷,面容惨白,伸手上去探了探脉搏,还在跳动。

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但是这个筹码值得一用。

“来人。”他踢了踢昏迷的人,露出来完整的面容,只是少了一只眼睛,这没什么让他在意的,“把他带下来,汇报给皇将大人。”

“是。”

上来的骑士手脚麻利,拖着比里无意识的身体下了船,至于昨天晚上,这些船上发生了什么,现在是无法得知。

平视的目光里是无边无际的大海,鸥鸟飞过,海面波光粼粼,清晨的新和亮藏在海风里。

他抬首望着天空,一样的蓝,和不远处的海平线相接相连,不分彼此的融合。

他思索着什么,喉结处的十字架纹身异常显眼,随着他抬首的动作,袒露出完整的形状,干净利落的寸头让他面部刚毅,一个不起眼的伤疤从剑眉砍过,形成了断眉。

那长长伤痕没有伤到眼睛,已经不见,修复如初,唯独断眉上的一点点疤痕没有被覆盖住,这是荣耀的象征,并不显得凶神恶煞,相反,更是血性男儿。

他整个人杀伐果断,利落果敢,长时间的战场生活和军队生活让他身材魁梧笔直,满身结实的肌肉都是保护他肆意战斗的盔甲。

一艘军船慢慢靠岸,站岗的士兵见到是自家的徽章没有阻止,船稳稳的停靠在岸边,从船上走下来一个熟悉的人。

西伯眼周灰青,一夜无眠,海风吹了一夜,搜索的结果不如意又让他浑身疲软。

眨眼之间,他看见独自一人在外站着的身影,不小心迎上视线之后,立刻向前问候:“安德大人,早上好。”

“昨晚去哪了?”

安德转身,垂眼看他,语气是散漫,可是听在西伯耳朵里带着一丝严厉。

“属下在周边海域巡逻。”

西伯没有把他在海上搜索初令一夜的事说出来,选择了隐瞒。

“这些船怎么来的,知道吗?”

“属下,不知。”西伯刚刚才见到安德口中的云船,眼下,他因为心虚撒谎把头低的更低,“属下昨夜在后方海域,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有可疑船只吗?”

“……没有。”

单膝跪在他面前的人回答的不紧不慢,没有破绽,只是安德并不相信。

沾在他身上的血腥味已经被海风吹淡了很多,安德留心注意,还是可以闻到。

他不打算责备,这毕竟是他哥哥的下属,哥哥很器重他,安德自然也不好管束。

静默良久,安德屈膝下蹲,左右随意拍拍西伯的肩膀,似乎是替他弹去布料上的灰尘。

感受到西伯因为他的动作僵硬时,安德勾起嘴角:“哥哥在找你,去吧。”

话落,不等西伯抬眼回答,安德重新站起来背过身。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西伯紧绷的心才放了下来。

但是一想到是艾以大人寻他,想到失踪的初令,失职的隐卫,西伯便感到压力如北方的伊那山压下来一般。

“是,属下告退。”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安德惬意闭上的眼缓慢睁开,抬手看了看手心里从西伯身上拿下来的手帕。

手帕不稀奇,安德也无心去猜想有什么关联,只是那手帕中间的栀子花徽章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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