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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宴会

初令伸手按下,用力量迫使桌子停止了滑动。

他们在桌子的两边,两米长的实木桌子一人一边推阻着,同时施加力量。

桌子颤颤巍巍维持了一会儿,终于奈何不住两方的挤压,开始不受控制的脱离地面。

不知要被哪一方控制,只能如水中浮舟般的摇晃。

随后,一声巨响,惊天动地,桌面断裂,零碎的木屑和木刺射向周围,遮住了他们二人的视线。

灯尼斯反应过来,条件反射的抬手遮住眼睛,护住头部,减少冲击力带来的伤害,避免四处飞溅的木屑划伤眼睛。

由于过强的冲击力,他手背上青筋凸起,传来阵阵的酥麻感,痛痒难耐,直入骨髓。

灯尼斯略显不适的皱起浓密乱杂的眉毛,那双鹰隼迸发出强烈的愤怒。

待灯尼斯放下手臂,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一切,一阵白光骤然在眼前闪过。

恍惚之间,人就在眼前。

初令幽幽的眼神里淡漠无感,隐隐露出一抹冷意和杀气,平静如水的神色和他快速挥拳打斗的动作大相径庭。

下一秒,灯尼斯感到胳膊被人扯住,腿脚下一股冲力把他绊倒,天旋地转。

他整个人腾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撂倒在地。

肋骨传来阵阵疼痛,初令单膝跪在他的胸口,用力掐着他的脖子,完全控制了灯尼斯的全部动作,打消他反抗的念头。

背后的疼痛暂且微不可计,脖子处的窒息无法忽视。

灯尼斯这才感受到一丝棘手,他明白长时间耗下去不是办法。

他有毒气护身,毒血辅助,异能攻击,个体独立的药灵远不及人血合一的毒气,偏偏对付这个青年显得吃力。

“不经常打架的人总会露些破绽。”灯尼斯舔了舔从青紫的嘴角里溢出来的鲜血,棕色瞳仁转动聚焦,用凶狠嗜血的目光看着他,露出怪异兴奋的神色,“你想知道你姐姐为什么会死吗?”

家人永远都是初令不能提及的伤痛。

果然,脖子上的致命感放松片刻,虽然只有一个瞬间,灯尼斯也成功的利用到青年痛苦的一瞬间,抓住了一个空隙。

灯尼斯绷紧身体,爆发全部的力气,灵活的抬腿,踢向初令的后脑。

初令侧目,曲臂去挡,灯尼斯的腿部力气很大,初令吃痛,不得不放开了手下的人。

而身下的灯尼斯趁机翻身站起,扑了过去。

二人打破僵局后就继续厮打,没有停顿。

初令面色不变,看不出什么情绪,可是灯尼斯明显可以感觉到青年的气场大开,火力十足,似乎很生气。

他们不给对方反手的机会,房间里的沙发,柜子,书架和办公桌无一幸免,现场狼狈不堪。

因为躲闪,灯尼斯跳到办公室的角落,他斜眼一看,顺势抄起办公室的一个铁艺落地灯,举起来往初令头上砸。

初令抬手接住劈头盖下的灯杆,五指握紧,猛的下压,在一个用力点上把灯杆折断。

看灯具这个惨样,灯尼斯嗤笑,手腕一转,玻璃灯罩顺势砸到墙壁。

灯罩外面的那层玻璃应声而碎,离灯罩一端最近的初令躲闪不及,玻璃碎片顷刻之间划伤了他的脸颊和脖颈。

不一会儿开始渗血,伤口不大,但是在白皙的皮肤尤其明显。

灯尼斯抬腿踢了他一脚后,快速绕到初令身后。

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一副警猎抓捕犯人用的手铐。

灯尼斯心生一计,他用最后的力量把初令压倒在墙上,抬起膝盖顶住青年的后腰,把初令的双手反剪在后背,用手铐牢牢铐住他的双手。

手腕处传来一阵冰凉,初令眼神一冷,用力扭转健壮的身躯,肌肉崩起,一脚回踹给灯尼斯坚硬却脆弱的腹部,把人踢了出去。

后腰没有压力,初令扭头看向身后,铁铐哗啦作响,双手挣扎一番,完全被束缚住。

警猎的手铐能铐住平常百姓,也能锁住力大无穷的异能者,无法随意挣脱。

灯尼斯作痛,捂着腹部不断后退,站稳身子后,微微喘着粗气,获得短暂的休息,体力即将接近尾声。

既然占不到什么便宜,他也不打算过多和青年周旋。

初令望着他,倔强的眼神就像一把染血的锯子,想要把灯尼斯皮肉一点点的拉下来。

看对方挣扎不开,无可奈何的模样,灯尼斯随即冷笑一声,对方的力量不容小觑,这全然不像寻常的公子哥,他无心也没时间去和对方纠缠。

灯尼斯揉开脸上被打僵的肌肉,指腹下的脸完全没有了知觉。

他不想停留,不知道初令的药灵有没有强大到可以分解金属,但是看样子,短时间内应该无法挣脱。

在地上摸索一番后,灯尼斯拿起自己要找的文件,拍拍上面的灰尘,扬起来在初令面前晃了晃,得意道:“下次好好陪你玩,爷有事,先走了。”

他转身离开,刚刚迈出去一步,身后突然传来骨头移位的声音。

灯尼斯顿住了脚步,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目露古怪,眯起鹰眼,扭头往初令的方向看去。

初令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左手竟然从手铐里挣脱了出来。

他在灯尼斯不可置信的注视下,用力一掰,把刚刚脱臼的手骨又安了回去。

初令抬手抹掉脸颊上沾染的一点血,眼神里透出一股子狠劲。

伴随初令靠近的脚步,沉重的声音也一字一字的传入灯尼斯的耳朵:“今天,你走不了。”

宴会

皇宫的舞厅里,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天花板上的巨大水晶灯折射耀人夺目的光芒,轻松愉悦的灯光撒在餐桌上的红酒塔上,落在周边装饰的水晶雕像上。

达官贵人和将军公主们用轻盈的舞步配上悠扬的旋律表达喜悦,上层领导的他们在庆祝伟大的皇将大人凯旋归来。

周边的人们兴趣高涨,举杯示意,一边对今天的主角报以注目,一边谈论与皇将大人有关的话题。

穿着整齐的佣人端着托盘匆匆而过,不断向到来的宾客添酒,随后行礼退下。

长长的餐桌上铺着庄严的红布,雪白的餐具摆放整整齐齐,各种点心佳肴让人眼花缭乱,果酒花酒藏着引人寻味的光泽,诱惑路过的人去拿上一杯品一品。

和连耶行礼之后,周边找艾以搭话和祝福的人络绎不绝,他因此忙的头晕。

宴会过了一半,艾以才得以脱身,他酒喝的有些多,但是不够醉,意识依旧清醒。

再抬首的时候,释阿主就站在他面前,二人相视一笑,他们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忙完了?”释阿主笑着问他。

“嗯。”艾以懒散的点点头,嗓音被醇香的酒精浇灌,变得沙哑低沉,他微微靠着身后圆桌的边缘,放松身体,进行短暂的休息。

释阿主和他碰了一杯,开口道:“欢迎回来。”

“谢谢。”艾以举起杯子一饮而尽,“祝贺你的乔迁之喜。”

释阿主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搬来皇都的,他即使替艾以暂时管理在皇都的军务,但是每隔几天依旧要回去庄园一趟。

比起释阿主还未准备好的皇都,达宁在庄园更加安全。

艾以想起得罗沙夫家族在皇都那座老宅邸,随口问道:“还是以前的宅邸?”

释阿主转了转手里的酒杯,墨绿的竖线瞳仁一眨不眨。

冷血动物在凝神看人时,会让人不自觉的浑泛起冷意,而他的视线只有追逐到爱人的身影,似乎才有了温度。

可是达宁并没有发现,依旧在外开心的玩耍。

片刻,他摇摇头,淡笑道:“不是。”

以前的宅邸有太多糟糕的回忆,他不想回去,也不愿意让达宁回去。

新的住址离老宅邸不远,很简单的四层法式私宅,有一个很大的花园,里面有达宁喜欢玩耍的池塘,秋千和小天鹅,这就足够了。

释阿主向艾以发出邀请:“宴会之后,赏脸去坐一坐?”

“当然好。”

很长时间之后,一阵喧哗声传来,连着音乐声都暂停了一会儿。

释阿主回神,他收回视线,和其他宾客一样,一起往声音的来源看去,两个侍卫躬身推门,进来的是身着白色礼服的初令。

灯光打在他的身上,白金发丝比上好的绸缎都要柔亮,透白的皮肤宛如美玉雕琢而成,他仅仅站在那里,也是神韵超群,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

这是初家小少爷第一次以药师长的身份参加宴会,引人瞩目,以前宴会谈论的主角,今天才得以见上。

初令一边注视着艾以的身影,一边向连耶和公主面前行礼。

奥菲娜优雅的摇了摇手中轻巧的羽毛绒扇,看到初令的眼神亮了几分,枯燥的宴会终于带来了一个能提起她趣味的人。

连耶毫不掩饰对初令的赞赏,十分正式的把初令介绍给站在身边的公爵和政客。

初令出于礼貌,不咸不淡的倾听,闲谈,心里对此没有任何兴趣,他现在只想去找艾以。

上帝听见了他的心愿,不一会儿,身后便传来熟悉的气味。

初令微微侧目,是艾以过来了,他来到大皇身边,没有看初令一眼,只是低声朝困乏的连耶说了几句。

只见连耶点点头,和众人告别之后,便意犹未尽的离开了宴会。

“出去。”艾以转身朝初令冷冷的说道,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个冰冷的态度甚至让释阿主一惊,他拍拍初令的肩膀,点头示意。

初令望着艾以陪着大皇离开的身影,面容虽然没有变化,但是手脚冰凉,心脏被千针扎过一般。

艾以太冷漠了,他冷硬生寒的面色瞬间抢走了初令的全部呼吸。

从今天早上到现在,艾以的一切表现和行为都仿佛在告诉初令,他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

至于为什么,他们都知道,他的喜欢,艾以是真的不接受吗?

想到这里,密密麻麻的心痛传来,初令无法消化,也不知道该什么办。

他拒绝周围人的搭话,独自一人来到外面的花园,想要放松。

皇都花园

宴会厅的后面是一整面墙的玻璃,推门走出去,便是凉亭和人工湖,树木花丛张灯结彩,女仆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哪怕是晚上,外面的风华也不输里面。

草地上摆放了几张可以容纳几十人的长桌子,各式各样的餐品有别于摆放在室内的。

周边的声音太吵,叽叽喳喳的,一句一句的讥讽不绝于耳。

达宁无心理会,他一眨不眨的盯着桌子上形形色色的酒杯,把手指小心伸进一杯艳丽的果酒里,用指尖沾染一点透亮的液体,送入口中。

柔软殷红的舌头舔过指尖,在尝到酒精和果子混合在一起的美妙味道时,湛蓝色的眼睛不自觉的亮了亮。

美好的心情在听见释阿主的名字和侮辱性的话语一起闯入耳朵时,全然消失不见。

达宁动作一停,湛蓝的眼眸布满了怒意,他直直看向刚刚对释阿主出口不逊的人,没有了以往的天真无邪。

来挑事的几个公子哥被吓了一跳,可是一想对方是个傻子,便没有什么好忌惮。

“看什么看!一个傻子,也不知道得罗沙夫家族长有什么好稀罕的,我看是你把主族族长同化了,脑子一样的有问题。”

初令刚来到外面的花园,看见的便是这个场面。

达宁被一群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围在中间,看他们不善的表情和达宁沉默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一个公子哥兴许是说的上头了,见达宁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气焰嚣张的抬手推了达宁一下。

这一动作让初令不禁蹙眉,他眼底一寒,迈腿走过去。

意外的,一声短粗的痛呼传来,在初令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刚刚那个推了达宁的人捂着脸颊,偏过了脑袋。

借着周边的灯光,可以依稀看清楚他的脸颊处多了一条十分明显的伤痕,看起来就像利器划伤的一般,整齐利落。

其中一人往宴会厅里看了一眼,不知看见了什么,抬手按住了想要冲上去报仇的人,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几人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停下动作,他们面面相觑,停顿几秒后,愤愤不平的离开了。

“啊……令令……”

耳边是达宁惊喜但略显胆怯的声音,初令来到达宁身边,清冷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确认他身上没有伤。

随后他抬眼看向几人匆匆离开的方向,面色淡漠。

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刚刚从另一侧出来的身影,并没有阻止他往公子哥离开方向去的意思。

达宁低着头,默默的拿衣角擦干手指,他手上是没有武器,也不需要,所有液体从他手里甩出去,就会变成杀人无形的水刀。

刚刚那人脸上的伤,就是他用指尖沾上的几滴果酒化刀弄伤的。

见初令不搭理他,达宁以为是刚刚无礼伤人的行为让初令厌恶了,他垂下眼帘,木讷的蠕动双唇,回想刚才听到的话,心里泛起一阵难过。

心里的酸楚涌上,他在情急之下开始吞吞吐吐的解释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他骂了释……他说,释和我一样,是我把释同化了,所以,所以释也是傻子……还说释是瞎子,要不然也不会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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