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意料之外
月都，第一世家，庄园。
会客厅的主位上，公孙张挨着韩行坐，整个偌大的会客厅，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韩老大，”公孙张把自己和韩行贴的更近：“这是个什么情况？”
韩行，一脸黑线。
他和公孙张在豪华火车上走了整整四天，才终于到月都。
到月都之后，韩行突然感觉自己过去的十几年都白活了。
吕先生所说的那种高楼林立，像是未来世界的城市，真的存在。
当然了，吕先生说话总是存在着辩证关系。
现在的世界对于月亮消失之前，就是未来的世界。
而吕先生所说的未来世界的城市，是月亮消失之前的人们幻想中的未来世界的城市。
当韩行从豪华火车上下来，就已经是月都城里了，这是韩行第一次知道，原来……火车是可以直接进入城市的。
在这之前，韩行坐的每一趟火车都是停在城外，也没有哪个火车站是修在城里的，曾经以为的大都市星河城是这样，后来真正的大都市蓝都，也是这样。
但月都不一样。
豪华火车直接开进了月都，火车上的美女们知道韩行的目的地之后，更是直接把火车开到了距离月都第一世家大门不足两公里的位置。
昏暗。
这是韩行从火车上下来，对月都的第一印象。
迎面看去，无数的大楼像是火烧过的森林里的焦木一样林立。
低头，是深渊一样的月都。
如果说蓝都是韩行见过的最美丽的大都市，那月都就是一座魔窟……
无数的立交桥连通着月都的每一座高楼，桥上，有各种各样的车子在穿梭。
路，修到了空中，连铁轨，也修到了空中。
韩行乘坐的豪华火车，在这里并不是什么稀罕物，韩行甚至看到有咒术师旁若无人的飞来飞去……
月都……是一座从上往下挖出来的大都市！
韩行对月都的第一印象就是暗，阴暗，就像是……魔蛛的洞穴一般，啃噬着今天本就不甚明亮的日光。
而韩行对月都的第二印象，是亮。
很诡异。
阳光只能照到月都最上层的建筑，但韩行无论看向哪里，都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里的一切，五颜六色的霓虹，还有各种各样的光，充斥着这座魔蛛一般的洞穴。
这是一座和韩行去过的所有城镇，城市，都市都完全不一样的钢铁森林。
韩行现在还记得自己十三岁那一年报考凤阳学院无果，在铁牛镇周围溜溜达达的，第一次看到电灯的场景。
那个镇子比铁牛镇大，有电，但没有路灯。
窗户都小小的，像是怕家里的光溢出来，便宜了别人一样，韩行觉得那个镇子虽然有光，但总是给他一种很小气的寒酸感。
后来到了星河城，到了星河咒术学院，那是韩行第一次见路灯，才知道原来光是可以奢侈的照在没人经过的路上的。
星河城那肆无忌惮的挥霍向夜里的光就更别说了，大方的到不讲道理的地步。
月都给韩行的感觉，和以往的城市都不一样。
月都，很大方，大方到几乎韩行看去的每一扇窗户里，都有光照出来，即便是现在，还是白天！
但……
韩行发现自己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到窗户里面的样子，光……太亮了！
豪华火车离开前，美女乘务长给韩行指路：“那里，就是第一世家了。”
韩行一抬眼就看到了，第一世家和周围霓虹闪烁的大楼显得格格不入，同样位于高楼之上。
但第一世家的高楼不是楼，而是坐落在石山上的庄园，或者是石柱上的庄园。
撑着这座庄园的基座上，没有任何的光，就像是一座飘在深海之上的孤独岛屿。
周围也不与任何地方连接，没有两条孤零零的铁轨，也没有宛若蛟龙般的桥。
韩行和公孙张是直接飞上来的。
两人一落地，就惊扰了里面的人，现在这个人正从会客厅外进来，一个穿着白色衬衣，暗色条纹马甲，怀表精致，身材挺拔，五十多岁的，像极了月亮消失之前的英伦管家的……管家。
“少爷，”管家进来，先是微微躬身，脸上洋溢着韩行是他儿子一样的笑容：“饭菜都准备了，您看，现在就上吗？”
“上！”公孙张一点也不见外。
第一有德得到公孙张的答案，但并不离开，只是保持着微笑，继续看着韩行，直到韩行点头之后，才转身离开。
公孙张也被人无视惯了，凑近韩行：“韩老大，这和我们在火车上想的好像是有点不一样吧？”
两人在火车上已经对来月都可能会遇到的境况，想了一遍又一遍。
比如，满庭白纸，哭丧满地。
比如，什么坐着轮椅的大儿子，文质彬彬的二儿子，病恹恹的三儿子。
再比如，各种心怀叵测的家丁，外戚……
毕竟，第一咒把咒术殿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没有安排自己家的事情，反倒让韩行来报丧，这种操作再配上咒术大陆第一咒术世家的背景，很难不让人脑补出很多狗血般的剧情。
结果，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个明显也是咒术师，但看不出品级的管家，还有许许多多的普通人，或者说是……下人。
“何止是有点不一样……”韩行也是一摸两眼黑：“只能从那个管家身上下手了。”
饭菜很快上来，韩行也是第一次对自己都见怪不怪的世界感到怪了。
回锅肉，西芹百合，松鼠桂鱼，拔丝苹果，战斧牛排，面包，黄油……
“您第一次来，也不知道您的口味，就都随便做了一些，您拣您喜欢的吃就好。”
老管家第一有德，站在韩行身后错半个身位的距离，给韩行倒上了红酒，也给公孙张倒了一杯，并说道：“请您享用，尊贵的客人。”
韩行马上敏锐的把握到了第一有德称呼上的区别：“你叫他客人，那我……”
第一进矜持一笑：“当然就是这座庄园的主人了。”
韩行感觉自己的脑细胞都要死完了，试探着说道：“其实……我是来报丧的。”
第一有德明显情绪有变化，带着苦涩和早知如此的笑：“我知道，第一咒大人已经永远留在了丰城，报纸上说是疑似，但我知道能将丰城化为火海的，只有第一咒大人。”
“那你是凭什么判断我是这里的主人呢？”韩行在第一有德进来之前，甚至还检查了一下自己额头的遮瑕贴。
“哦，”第一有德很有管家的那个味道，对韩行的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因为这是第一咒大人的府邸，留着第一咒大人的咒术禁制，能进来的人，除了第一咒大人许可的人之外，就只有第一咒大人自己了。”
“您不是第一咒大人，又是生面孔，我想一定是第一咒大人把他的咒种给了您，对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