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觉察不对

临时设立的问调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您今天让我刮目相看。”步满银没有问题了。

只是此时此刻，他和韩行的感受倒是难得的一致，就是本能的不喜欢眼前的这个人。

“谈不上刮目相看，”尤克敌笑笑：“月亮消失之前，警察在使用手枪，罪犯也在使用手枪。”

“枪，本身只是枪。”

“关键在于握在谁手里，”尤克敌看着步满银：“其实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四方司咒，不如就由步大人来替我解惑，如果成圣契机对内开放，步大人能保证契机的保密时间有多久呢？”

“一年？一个月？还是……一天呢？”尤克敌的问题说完，显然并没有指望步满银会回答这个问题，站起身：“和步大人的这次谈话很愉快，我想我现在可以走了。”

步满银起身，伸手：“自然，就先不打扰您了。”

尤克敌看着步满银伸过来的手，微微有点皱眉，但还是恢复笑容伸手和步满银道别，只不过是用四根手指轻轻沾了一下步满银的手掌：“再会，步大人。”

“再会。”步满银笑着目视尤克敌离开，目光最后落在了尤克敌那只和他握手之后明显有点不自然，但还是用咒术袍遮住了的右手。

“洁癖吗？”步满银小声嘟囔了几个字，摇摇头，拿起了那份薄薄一页，篇幅也不长的问调记录……

这个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机制，只有相对适合的机制。

咒术师的晋升机制，也是一样。

四方司咒之前对尤克敌的人物侧写，其实截止目前还是相对准确，只不过也有部分疏漏。

和尤克敌一比，韩行反倒更加真实接地气一些。

但尤克敌最后的问题，步满银也确实无法回答。

成圣契机，现在处于急速蔓延的状态。

步满银作为观礼席之一，自然也清楚里面的具体内容。

那不是大部分咒术师该考虑的事情，将灵魂饲奉给咒种，九级以下的禁咒师是办不到的。

这是关键的临门一脚，但前提是你得卡在门槛上才行。

尤克敌说的没错，成圣契机就只是一把枪。

对咒术师适用，对邪咒师也适用。

从尤克敌那个层面来理解的话，好像也确实没什么问题。

好人，坏人，都是人。

但这个世界不是由好人和坏人组成的，而是由好人，坏人，变坏的好人，和变好的坏人，以及定义好坏的人组成的。

大家本身就在同一起跑线上，现在门槛没了，其实还是在同一起跑线上。

最关键的是，尤克敌的问题很犀利，成圣契机即便只是对内公开，其实要不了多久一样会天下尽知。

这本质上和月亮消失之前的核武器是一样的，当第一个国家研发完成，众人看到其威力之后，马上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用各种渠道和手段追上来。

对内公开，其实完全不影响尤克敌在咒术殿的地位，不会变差，但也不会上升到更高的高度。

但对外公开的话，那不管这个世界怎么变，好坏怎么定义，尤克敌就永远是所有人都无法避开的一个名字。

这才是尤克敌真正想要的结果。

就步满银个人来说，相比较尤克敌，他更喜欢和韩行的相处。

当然，这也是韩行最不想看到的。

只不过，韩行现在根本想不起来步满银，迷路就够烦的了！

酒泉卫星发射基地，由三层组成，抗震层，抗撞层，抗辐射层，这里深处地下60米，不管上面怎么折腾，只要不是那种月球陨落的重大灾难，根本影响不到基地里面。

韩行从进基地就失去了自己的听心能力，预知危险的能力倒是不会因为任何环境而失去。

但，韩行只能预知自己的危险，或者是像正常人一样，预知一些和自己关系亲密的人的危险。

坚持不懈的努力和脑子都要转冒烟的代价，再加上拓跋新天的记号，韩行一行人可算是重新回到了运输隧道。

现在，正在休息，主要还是心理上的，在这种地方一直绕不出来，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些心理负担。

同时，也是为了清点所携带出来的箱子数量。

“221个，一个不少。”拓跋新界亲自点过。

现在大家也不戴面罩了，也不戴呼吸器了，这里的空气环境和外界其实差别不大。

喜悦，是溢于言表的。

但运输隧道里面没有灯光，众人打开头灯，拓跋新界：“行百步者半九十，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松懈，等我们出去之后……”

拓跋新界看着三位九级禁咒，一位八级禁咒，还有韩行手里加起来的一堆箱子：“才是这次拓海计划的新开始，也是重中之重。”

别说拓跋新界紧张，就连韩行都紧张。

人，就是这样。

找不到的时候，很焦急，找到了，一想到有可能带不回去，就更焦急。

而且，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了，如果他们不能顺利带回去，那就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

队伍发生了小小的变化，进来的时候，是三位九级禁咒，一位八级禁咒，保护着韩行和两个普通人。

现在，两个普通人落在队伍最后面，打着头顶，生怕磕了碰了，再丢个一箱半箱的，那就是时代的罪人……

特别是走在最前面的韩行，拓跋新界和拓跋新天就差把眼睛也放进韩行的手提箱里了……

在运输隧道里走了一半，韩行才终于觉察到不对：“血腥味？”

虽然没有看见，但基地里面一定有制氧设备，所以整个基地，包括运输通道里的风也是向外吹的，也是韩行一直没有觉察外界异变的主要原因。

走到这里，就不一样了，槌头巨鳄撞的整个定海咒阵都平移了半米，直接导致咒力壁垒和海底之间的密封环境破坏，混合着海水的血水从三道门那里溢进来一些。

气味到这里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很淡了，但还是被韩行察觉了：“加快速度，外面出事了！”

韩行一行人，进来运输隧道的时候，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出去的话，最多十分钟。

但十分钟，已经足以改变很多东西！

大雪之上，飞行妖兽在盘旋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