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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狂沙谩舞谁曾与

古往今来,人们对于强者的崇拜,由来已久。且看李岱,每每提及萧丹臣老令主,眼神中流露的都是艳羡崇敬之情。李准看在眼里,心想着:我什么时候也能担得起他人的这般赞誉?

李岱接着说道:“那位高大威武、目露凶光,像怒目金刚一般的,是被称为平地惊雷的华春来。此人性格暴躁,一点就着,不只是同门之中,便是在江湖之上都多有惧他之人。其实,这人跟为父倒也算得上旧时,他不过是脾气直一些罢了,相处过后就知道是个热心肠的好人。他的眼睛,是儿时受伤留下的疤创,看起来凶恶罢了。”

“还有那位贵公子模样,穿着华服,拿着折扇的,名叫萧侃。他的武功招式优美,内劲阴柔,尤其善在水中临敌。若是在雨天,他可以凝水成镖、化气为冰,千点万点寒冰袭人,故有寒玉公子的美誉。”

“铁笛竹剑的是戴双行,擅长以音律来乱人心智;使用竹剑则与那崔折笔相似,颇有沽名钓誉之嫌。方棱铁杖的高个子,本来是一只西域驼队的保镖,来到中原之后流连忘返,改了原来的名字,认了花涧阁的前任左护法倪洪波为义父,叫倪博飒。他手上的那根铁杖,通体鎏光乌黑,不知是何材质,反正是件神兵。不过在他们西域,不兴学武,更多的还是仰仗力气,倪博飒开始学习中原武术时已经二十多岁,算是很晚了,短短几年时间就能在花涧阁这个武林圣地跻身高手行列,已是不凡。”

叶吹沙笑道:“李叔叔,你先别不凡了。你说的这位西域好大儿,好像受重伤了。”

李准本来认真听着李岱介绍,不曾关注下方战局,闻言看去,果见倪博飒此时已然仰面倒在地上,方棱铁杖落在一旁,戴双行正俯身去扶。

对面仙来胡的七人依次横排开,只见中间的沙震威正提着一只铜锤摩挲自己的头发,呵呵笑道:“拿根牙签来挡我的锤子,真的是不自量力。”

华春来一声怒吼,就看一柄朴刀飞起丈许来高,掀起破风之声,铿锵落在其手中,刀尖向着沙震威,兀自发出嗡嗡震鸣。喝道:“休得狂言,我来会你!”话音未落,刀已掠着风声向着沙震威砍去。沙震威举起一锤,只一挡,就震得华春来手中朴刀弹飞出去。华春来虎口欲裂,心中惊惧。暗忖道:此人力量之强,我生平从所未见。想来不可力敌,只宜智取。但要如何智取,又根本全无想法。

沙震威喊道:“那吊眼和尚,你发什么呆?”

华春来本来就是急性子,被他言语相激,哪还记得不可力敌的想法。复提一腔余勇,怒吼着抡起长刀劈空斩去。他这次怒气正盛,其势更猛,一力之后又催十分后劲,当真如泰山压顶,又似江海连绵。

但那沙震威根本岿然不动,傲立当场,丝毫不显慌乱,其余众人知道他的本事,也无人有出手的意思。只见他轻蔑一笑,说道:“方才那根牙签,虽然不济,到底还算是一件兵器。你举着一根烧火棍,也敢和我的神锤争锋?真的是萤烛之光,与日月争辉。”

他嘴上说着,一只铜锤便已扔出,呼啸着掠过华春来的朴刀,“啪”、“咔”两声巨响,刀柄断成数截,刀身也已成碎片。只一下,朴刀就成了破刀。再看华春来,早已面如死灰,目瞪口呆,仿佛被定住了一般,虎口已经淌出血来了。

瞬息之间,胜负已分。而那只看着就很厚重的铜锤,竟然像一把轻盈的回旋飞刀一样,挟着余威又飞回到沙震威手中。

“还有谁?”沙震威朗声问道。

柯谩伸手一拦,说道:“大哥,你先休息,让我也活动活动。”

沙震威道:“好,看你的。”

花涧阁的人自然知道,其实已经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己方这边瞬息之间,已经折损了两人,剩下的五人与他二人的实力亦在伯仲之间,意味着他们齐齐上阵,兴许都不及沙震威一人敌手。此番仙来胡的人仍要继续,自己必然不能退却。也只好硬着头皮,为荣誉而战。更何况不打沙震威,与其他人交战或许还能赢个几阵,也算讨回点面子。

皮鲲鹏怒道:“乳臭未干的小儿,识得我的双鞭吗?”说着举起两条乌金铁鞭,就欲迎敌。

石塔山挥舞着两把断刀,率先冲出,大喝一声:“杀鸡焉用牛刀!”便往柯谩的面门砍去。世人的左右手,往往灵活程度大不相同,即便是那种勤练双手兵刃的人可以左右开弓,两只手的动作也几乎是呈对称之势。而石塔山的双刀,动作却完全不同,力道、方向也全无相似之处,就像是两个单刀高手同时合击一人无异。

饶是如此,皮鲲鹏还是惊呼一声:“山子不可轻敌,此人非比寻常。”

话音未落,但见石塔山怔在当场,像被人点了穴一般,手中双刀已经不在了。

柯谩看一眼手中的两把断刀,慢条斯理地说道:“听闻石先生被昔日的萧老令主空手夺刃,铁指断刀。在下没有萧前辈的点金圣手,也无意让先生的刀再短一截,否则以后每打一次就短寸许,打不了几次,先生就得提着两个刀柄走江湖了。还给你吧。”

石塔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接过柯谩扔来的双刀,重新背回到背上,悻悻地走向一旁。面无表情,心有余悸。是的,此时的他,除了深深的震撼,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如果说当年不自量力挑战萧丹臣,自取其辱输得一败涂地,只是让自己这些年苦心孤诣、勤练武功的话;此番不战而败,真的是让他惊魂甫定、心灰意冷。对方分明只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却能这样轻描淡写地打败自己。他甚至都没搞清楚,自己的刀是怎么被夺走的。

柯谩接着说道:“石先生的断刀,我不感兴趣。皮老英雄的金令,我倒是有兴趣借过来瞧一瞧。”

皮鲲鹏怒目圆睁,更像个老吊爷了,狠狠说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李准问道:“爹,你方才说仙来胡去年囚天夺魁,他自己有金令,干嘛还要借别人的来看?”

叶吹沙捂嘴笑道:“傻瓜,人家故意说这话气那大叔呢!”

李岱也笑了,说道:“是啊,比武较量,同时也是内心的博弈。先乱了心神的,往往就输了。当然啦,金令之间,本来也有不同。皮鲲鹏三度夺魁,永执金令,形式上确有差异。”

李准道:“三度夺魁,怎么看上去那么不堪一击?”

李岱说道:“不是这样的。皮鲲鹏是花涧阁阁主请来的教头,他原先不是花涧阁的人。而花涧阁虽然从未在囚天岛夺魁,但一直都是名副其实的武学圣地。他们不是不堪一击,是对手实在太过强大。”

叶吹沙问道:“那个大叔,都已经永执金令了,何必再来趟这个浑水,不幸落败,不是折了自己威名?”

李岱说道:“世间之事,不外乎名利二字,江湖之中,更是如此。有人巅峰常在,有人昙花一现,有人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带着几个寻常高手夺得金令自然是扬名立万,而如果自身实力并非绝顶却跟在高手左右夺得了几次金令个中的区别却如云泥。皮鲲鹏就常被诟病,是仗着大树庇荫捡到了三次金令,所以他也有心想再为自己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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