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戴罪立功

嘉裕皇帝的脸色，马上像阵雨前的变化，阴暗起来，喝道：“来人啊，大胆张德成，竟敢惊走仙人，立即处死。”

张德成心里怕什么来什么，之前广场上发生的事情，已经有小太监禀告给总管太监魏无羡。魏大太监耳语给嘉裕皇帝的内容，正是张德成与付阳的对话，以及仙人仙器降落皇宫禁城大门前广场后，当时发生的情景。

通过魏无羡禀报的情况，嘉裕皇帝认定，是御林军副指挥使张德成，不经禀告他同意，就对仙人恶言恶语，惹的仙人不高兴，于是乘坐仙器飞走了。

“吾皇万岁万万岁啊，吾皇明鉴啊！臣未有对仙人有其恶言啊，是仙人自己飞走了。”此时的张德成，怎敢顶撞皇帝，见皇帝要杀他，只好跪地求饶，以头磕地，鲜血直流。几个护持宫廷的大汉将军上前，将张德成按在地上，手执金瓜，就要向张德成头部砸去。

内阁首辅严荟、次辅张德超、次辅徐松，还有各部三品以上大臣，大明国各道道台大人，紧随在嘉裕皇帝身边，见皇帝大怒，要立即处死张德成，缄默其口，不敢吱声。

众大臣都知道，修仙一事，乃是皇帝最忌讳有人反对的。几十年来，凡是反对皇帝修仙的，不管是什么人，都是凌迟处死。张德成没有反对皇帝修仙，但是恶言恶语把仙人仙器惊走，其罪比起反对皇帝修仙，还要严重。这种情况下，皇帝要立即处死张德成，大家都感到正常，毫不奇怪。

听见皇帝金口玉言，怎容更改，次辅张德超这个急啊！张德成作为自己的堂弟，是自己这个次辅，一步一步把堂弟提拔到御林军副指挥使这个有权有势的位置上的。御林军作为皇帝的亲军，副指挥使能够经常接触到皇帝和朝中大臣，位子肯定是不错的，好处也是多多的。

经过自己一番操作，说不定今后自己告老退休之后，堂弟张德成还能够顶替自己的位置，成为次辅大臣、进入内阁呢。

听见皇帝发声，众大臣都不说话，张德超在心里埋怨：这个堂弟也太实诚了，皇帝叫你带人守护皇宫，保卫皇帝祭天求仙顺利进行，不是叫你去惊走仙人啊！现在皇帝要处死你，堂弟，你说怎么办呢？

不愧是内阁次辅大臣，张德超眼睛两边扫动，看见玉婉太后，计上心来。

李嘉乐作为张德超的女婿，礼部五品官员，级别不到三品，但他是玉婉太后的娘家人。为了参加这次御花园祭祀活动，在朝中重臣面前混个脸熟，今后好平步青云，他走了玉婉太后的路子，这才破例安排在朝中重臣的身后，参加祭祀。

他看见岳父张德超眼神向他暗示，心里有数，几步来到玉婉太后身前，跪地痛哭：“太后千岁啊，张副指挥使为人忠厚，一心保护皇家，因误以为是外敌入侵，这才办错了事，恳求太后千岁准其寻找到仙人，戴罪立功。”

李嘉乐作为玉婉太后堂弟的长子，天生纨绔，不喜四书五经，更不喜诗词歌赋、科举考试一塌糊涂，文不成武不就。没有办法，玉婉太后这才找到儿子嘉裕皇帝，给其谋了个礼部员外郎的职位，也就是挂个名，领一份俸禄，上不上班没有人过问。

听了李嘉乐的禀报，怎么办呢，终究是自家亲戚，玉婉太后朝向魏无羡挥了挥手，总管太监魏无羡立马明白玉婉太后的意思，疾步来到玉婉太后身前，弓腰低头，轻声细语：“太后千岁，请懿旨。”

“你如是这般即可，戴罪立功……。”玉婉太后低声交代几句，魏无羡恭敬回答：“奴婢恭领太后懿旨。”然后退去。

嘉裕皇帝的怒气还没有息止，见魏无羡跑过来低声耳语，嘉裕皇帝无奈，老妈的话得听啊，老妈带自己长大，让自己这个从小病怏怏的人来坐皇位，没有叫身体健壮的弟弟朱德齐来当皇帝，这个恩情一辈子都还不了的，就是暂时不杀一个人，戴罪立功，没有不同意的。

只见嘉裕皇帝大声喘气，释放心里郁闷，然后叹气几声，暴怒的心情才慢慢平息下来。

“准其戴罪立功，四处寻找仙人，一有消息，立即回报，不得懈怠。”嘉裕皇帝狠狠地对四周大臣和被大汉将军按倒在地的张德成怒道，一个转身，与老妈玉婉太后告罪一声，朝向御书房道场疾步走去。

众大臣见皇帝去御书房，知道皇帝心情不好，可能有事要议，紧跟身后，前往御书房。

玉婉太后带领一些宫女，向自己居住的慈宁宫走去。

几个大汉将军把张德成放了，跟在众三品大臣身后，赶向御书房道场。四周的御林军纷纷散去，侍卫们也紧跟在大汉将军身后。

嘉裕帝的御书房道场不大，房内地面有几个打坐用的蒲团，没有其他物件。嘉裕帝盘坐在他专用的一个蒲团上，双眼微闭，好像在修炼的样子。等了小会，众大臣满满地跪坐在两边，静静的等待。

“今日祭天求仙，感恩诸天仙人，降临大明，然事有不逐。”嘉裕帝咳嗽几声，看来今天的事情大大影响了心情。大太监魏无羡跪坐一旁，见皇帝咳嗽不止，忙伸出手来，轻轻拍打嘉裕帝的后背。一边拍打，一边急切地说：“万岁爷，好点没有。”

嘉裕皇帝的弟弟英王，也随同各位大臣赶来御书房道场，参加皇帝哥哥召开的会议。

见皇帝哥哥因为仙人仙器飞走了，心情不好，还不断咳嗽，心情大好啊，心里反复咒骂：朱德基啊朱德基，你修道几十年，不问朝政，占着茅坑不拉屎，不，占着帝位不办事，你这哪是承继朱家帝统，完全是拿祖宗基业当儿戏，你根本不配做朱家子孙，你个病怏怏，怎么不早点死去呢。

听见皇帝与总管太监对话，众大臣不敢吱声，涉及皇帝修仙的事情，谁反对谁死。

见皇帝心情不好，三位阁老带头，各位大臣齐齐弯腰低头、双手伏地礼拜道：“吾皇万岁，不必担忧，我等思量，仙人仙器来到大明，准是吾皇日日修行，年年求仙，感应诸天，为我大明国缔结仙缘，吾皇万岁修仙必成也。”

“让各位大臣担忧了。”嘉裕皇帝又是连声咳嗽，此时的他，杀张德超全家的心都有，这个张德成，办的什么差，胆敢惊走仙人，罪该万死。

“吾皇万岁身体康健为要，仙人仙器必是为吾皇万岁而来。”首辅严荟劝告道。

云鹤道人盘坐一边蒲团上不敢吱声，关乎仙人仙器这么重大的事情，他哪里敢参与进来，随意说话。

“大伴啊，你是潜邸老人了，朕之所思，他人不知，你知也。”嘉裕皇帝一边咳嗽，一边对魏无羡说着话。

“万岁爷，国之大事，还有太后与各位朝中大臣，莫要急坏了龙体。”魏无羡一边说着，一边低声哭泣。

众朝中三品以上大臣见此，纷纷低着头，再也不敢吱声。大家心里明白：嘉裕皇帝年轻时，娶了三个妃子，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不幸的是，其中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不到两岁，纷纷逝去，剩下的一个儿子先天经脉有损，跟嘉裕皇帝一个样，先天患有不可治愈的疾病，成天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多年四处求医无果，活一天是一天，全靠百年以上的人参，吊住性命，能不能够继续生存下去，还是未知数。

嘉裕皇帝心里的苦啊，不是一般臣民能够体会到的，于是他寄情修道，想通过修道来调节身体，万一上天让他生一个健康的儿子呢？万一哪天他修道有成，可以炼出一枚丹药，医治好自己儿子的疾病呢？

“大伴莫要悲伤，朕自当坚强。”嘉裕皇帝一边开导，一边用手掌拍了拍魏无羡的肩膀。

“万岁爷，奴婢请圣意，随同张德成前往各处，寻找仙人。”魏无羡跪地磕头。

“哎，大伴有此信心，朕当恩准，然大伴年纪老迈，此去山高路远，唯恐身体不逐，难以支撑。”嘉裕皇帝见魏无羡主动提出外出四处寻觅仙人，心中大喜，魏无羡是潜邸老人，对他赤胆忠心，人是十分可靠的，身上也有武功，再走动几年，料想不会出现大事。

“万岁爷，奴婢必四处寻找，不敢懈怠。”

嘉裕皇帝心情由怒变悲，由悲变喜。目光扫视众大臣一眼，感慨道：“有大伴前往，朕事成也。”顿了顿，随即喝道：“八百里加急，令各边防、各道、各府加紧巡视，发现仙人仙器踪迹，立即快马速递朕知晓。”

“令魏无羡、张德成立即收拾兵马，四处寻访，务不可放过一点踪迹。”

“恭听圣训。”众大臣纷纷对皇帝抱拳致礼。

英王一边随同众大臣施礼，一边心里咒骂：你个病怏怏，剩下一个儿子也是病怏怏，但愿你全家死光才好。还想寻找到仙人，门都没有，看我英王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