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年味
孔嘉仁与李也出现在镇妖长城外时，九尾娘娘正站立在风雪中，凝神盯着笼罩在浩然天下的仁字大阵。
见孔嘉仁与李也二人同时前来，不禁莞尔一笑，魅惑众生。
学着浩然天下书生模样，对着二人拱手道，“大战在即，二位竟敢出现在我蛮荒天下大军前，让我着实佩服不已。”
“我啊，凑热闹的。倒是你，一个低头看不见脚的娘们，长相又极美，孤身走天下可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哦。”李也大大咧咧的抽出酒葫芦，饮一口酒，然后躺卧在地，惬意的翘着二郎腿，对着九尾说道。
“道祖怎么就教出来你这么个不伦不类的玩意。”
九尾白了一眼李也，眼神中有爱意一闪而逝。
孔嘉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一身青衫猎猎作响，姿态玩味道，“你能前来浩然天下，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哈哈哈。”
九尾笑得花枝招展，胸脯乱颤，看了一眼喝酒的李也，“想当年，他与我问剑，今日前来，便是再续当年问剑之事。”
孔嘉仁难得的露出笑容，笑容和煦。故意看了一眼李也，道，“难怪难怪。”
说完，他背负双手，起身走向镇妖长城。
竟丝毫不在意背后蛮荒天下百万大军的肃杀之气。
“且慢。”
忽然一道声音自蛮荒大军中传出，一道风驰雷掣身影从天而降，堵在孔嘉仁身前。
孔嘉仁饶有趣味，盯着眼前长相丑陋的男子道，“君有疾于首，若是蛮荒天下没有医治之人，在下倒是可以勉强出手一治。”
“哈哈哈。”李也放肆大笑，丝毫不在意猛然出现的男子的恼羞之色。
九尾见李也笑得如此欢快，不禁也噗嗤一笑。然后怒气冲冲盯着李也，眼神哀怨，道，“为了寻你，我去了青冥天下，与道祖问剑，但那老道，竟嫌弃我一妇道人家，直接让我吃了闭门羹。”
李也瞪了一眼九尾，喝了一口酒，说道，“就你家老祖去了，他都不一定正眼看待，更何况你。”
“你…”九尾气的脸红脖子粗，猛然一挥衣袖，一道山水画施展而出，瞬间将李也笼罩，然后九尾同样一跃，进入了山水画世界。
“我乃蛮荒天下天山池无根，今日前来向先生问剑。”
无根长相丑陋，眼睛细小，看人时总觉得像是在鄙视。身后背负一把柳木做成的长剑，几根发丝萦绕在已然秃顶的脑袋上，随风飘摇。
孔嘉仁微微一笑，“我就是一个读书人，若是非要用剑的话，未尝不可。”
孔嘉仁微微停顿，然后学着无根之色，眯着眼睛鄙视道，“不过，你算那根葱。”
无根勃然大怒，法相撑开，竟是一条通天蛟龙，法相吐着猩红的信子，眼神冰冷盯着孔嘉仁。
孔嘉仁冷笑一声，撑开本命字，法相通天，然后伸开金色大手，直直抓向蛟龙七寸。
竟是将无根当做了蛇虫之辈。
无根嘶吼一声，红着眸子，声音震聋欲耳。
“嗔躁。”
孔嘉仁巨手捏住蛟龙脖子，然后猛然丢向一座山峰，山峰顿时被压塌了几分。
随之，孔嘉仁闲庭信步，再次走向无根，抬起脚踏向无根的龙头，说道，“谁给你的勇气，敢与我问剑。”
无根被踩在脚底，身后百万大军噤若寒蝉，他们深知无根的强大。曾经以一把柳木剑问剑妖祖三招而不败，但此时，竟被一个文弱书生，捏住了脖子踩在了脚下。
孔嘉仁终是没有下死手，收起法相，再次转身走向镇妖长城，云淡风轻。
…
一二在人群中艰难踱步。旧伤新伤，疼痛难忍。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密布。路过桃花巷茶馆时，疼痛难忍，便靠在茶馆的柱子上。
无人注意到一二。
茶馆里人声鼎沸，正在谈论着绳床巷离奇的失火案。
有人说是，二蛋父母惹了天怒，遭了天谴，有人说是二蛋父母得罪了外乡人，被捅了刀子然后付之一炬，有人说，见财起意而起了劫财之心…
众说纷纭。但听在一二耳中，如遭雷击。
他强忍着痛意，再次转身，疯狂跑向绳床巷。一路气喘吁吁，眼泪直流。
二蛋竟没了父母。二蛋该有多伤心。
血沫不断从他嘴中渗出，一二却无心擦拭。
满脑子里都是二蛋。
跑至绳床巷，他只看见了已然烧成一堆废墟的二蛋的家。
他大声呼喊着二蛋的名字。从未这样无力过。
就算，打翻了姜老头的药罐，被饿了三天，也从未像现在这般。
一二挨家挨户敲门，低声下气询问，但都不知所踪。
走至私塾时，天已经发亮。他浑身颤抖，眼泪直流。
他害怕，二蛋也死了。
推门而入的一二，吓了朱起与十三一跳。
此时的一二，哪里有活人的特征，面色苍白，浑身冰冷，眼神无力，嘴唇青紫，眼中含泪。
朱起与十三慌忙上前搀扶住一二，二人相视一眼，不明所以。
一二魔怔了一般，目光呆滞，良久才缓过神来，看向二人，将手中攥着的桃花糕点递给十三后。默默走向床边，上了床，蜷缩在被子里。
“他估计又被人欺负了。”十三坐在火盆边，拨弄了两下火盆，待火旺盛后，看向朱起说道，“你觉得呢？”
朱起摇摇头，皱着眉头，道，“强者以欺负弱者为乐，本不是稀奇事了。可是谁敢欺负孔先生的弟子。”
“若是没人知道了。他只是绳床巷的一个穷困少年。”
…
李欧做完这一切，自以为是。于他而言，要想欺负一个凡夫俗子，手到擒来之事。
这些年，他从未如此高兴。白白得了香火之力，而且还得了本命竹笛，金丹境修为充斥体内，他前所未有的舒服。
一路上，他哼着小曲，走至人迹罕见处，一扯脸上的面具，装入乾坤戒指后，大摇大摆走向桃花巷，他想去如意馆听一曲如花姑娘的戏。
好多年未曾这般开心了。
但猛然一转身，却看见一个浑身包裹着黑衣的人，正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凭着金丹境修士直觉，猛然一跃，便想逃离。哪料女子抬起纤纤玉手，一道飞剑自女子手中击出。
穿胸而过。
一剑毙命。
做完这一切的女子，再次抬手，一抹火光在手中蹿动，然后一闪而逝，瞬间将李欧的躯体烧成灰烬。
…
三姨带着失魂落魄的二蛋走向朱门巷的院落。看见秦琼瑶房间的灯还亮着，便敲了敲门，带着二蛋进入了房子。
二人以心神交汇后，秦琼瑶正眼看向二蛋道，“节哀。”
听闻此语的二蛋，悲从中来。更是压抑不住的伤心。
良久，秦琼瑶再次说道，“若想报仇，便要习武。我朝有武夫，有修者，你若想学，便让他们教与你。如何？”
二蛋泪眼朦胧，咬紧牙关，强忍眼泪点头应允。
秦琼瑶上前，轻轻抱了抱二蛋。
二蛋如若雷击。
此生经年，唯你是从。
第二日，二蛋便被三姨安排车马送去了兰亭城。
出小镇的时候，二蛋回眸看了一眼青阳镇。他多想再见一面那个少年，但是他知道，离了小镇，怕是再也难以相见了。
…
李也从书画卷中，连滚带爬的跑出来，一脸大惊之色，果然，道祖说的对，最是少妇不能惹啊！
脸上还残留着些许口红印记的他，此时丝毫不顾形象，对着从画卷出来的九尾大骂道，“你个疯婆娘，问剑便问剑，你是来亲嘴的吗？”
说完，不敢回头，转眼便踏上了镇妖长城。
九尾出来后，春色撩人，一脸淤泥，极尽妩媚，道，“哥哥，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可要对我负责哦。”
听闻此语的李也，顿时鸡皮疙瘩掉一地。头也不回的逃离了。
孔嘉仁一袭青衫，端正站在城头上，看向对着他拱手的九尾，点头微微一笑。
一个人喜欢一个人，没有道理。无关立场之事。
“谢过先生。”
九尾拱手，正经一拜。然后跃起，消失在了镇妖长城前。
孔嘉仁这才不慌不忙的下了城头，然后看向那些依然镇守在城头上的老弱妇孺道，“我为你们护道，前去扶风州，这里，有我一人镇守，足矣。”
这一刻的孔嘉仁，恍若天人。
李也摆弄着酒葫芦，怒气冲冲的盯着孔嘉仁，道，“你小子是不是有意捉弄与我。”
“赠你一场风花雪月，不谢我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挑我的理，真是没了道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