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情何以堪
“有人来了!”昔兆默机敏地跳起来,严阵以待,昔风云纹丝不动,继续闭目养神。
小屋的门被推开,尉迟南玦潇洒地站在门外,他玉树临风的样子,丝毫紧张和不安都没有。
“你是谁?”昔兆默质问道。
“两位是谁?我乃此屋的主人,刚睡不着,出去赏月观星。”尉迟南玦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叫昔兆默,这位是我家公子,我们正在等你。”昔兆默快人快语说道,“等你天亮后为我们带路,走出这片树林。”
“抱歉,两位,在下有要事在身,无法陪同两位一起走出树林,但我愿为两位指路,两位意下如何?”尉迟南玦干脆利落地摆明了立场。
“你没空?那可不行!我们在这树林里绕了好几天,头都转晕了。你有何要事?我们可以先陪你去办,办完你的事,再来办我们的事!”昔兆默立刻反对地说道,口气强硬到无以复加,毫无商量的余地,更无转寰的可能。
尉迟南玦在心里暗叹一声,看样子,今日若不如两人所愿,怕难以善终。
“既然两位心意已决,我纵再勉为其难,怕也要让两位遂心,才显得在下无怠慢之意。也罢,今早天一亮,我为两位带路就是。”尉迟南玦应答道,话说得滴水不漏。
“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一看你就是聪明人,只要你带我们走出这树林,我们必重金酬谢你!”昔兆默满意地说道,并许下承诺。
“能为两位效劳是在下的荣幸,重金不敢当。”尉迟南玦继续一副谦和礼让的态度。
昔兆默见尉迟南玦如此识做人和识大体,心中很是受用和舒服,他转眼看看昔风云,后者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自始至终未吭一声,昔兆默便知昔风云亦满意这结果。
“两位再休息片刻,待天亮了,我们再动身。”尉迟南玦建议道。
“天一亮,我们就出发!一刻也不拖延。”昔兆默下了最后通牒。
“我为他们带路,可以引开他们,这样外面树林中的小兄弟就可以安全了。”尉迟南玦心忖道。他还是一心记挂着叶梁的安危,想最大限度地保护到叶梁,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义无反顾。
天渐亮了,日头升起,阳光照进树林,照进小屋。
叶梁见尉迟南玦迟迟不出来,就知他遇到棘手之事,必是不能脱身了。
叶梁焦心,也担心尉迟南玦的安危和处境,“师兄,我要怎么帮你才好?我能做些什么?”叶梁在心里反复问自己。
叶梁正在踌躇之时,忽见小屋门打开,三人鱼贯而出,似出远门的样子。
“他们要逼师兄为他们带路!”叶梁脑袋发炸,心中冲击不断,“他现在危险,他要怎么脱身?我该怎么办?”
叶梁见尉迟南玦临出门时,有意无意望向自己藏身之处一眼,似在传递安抚之意。
叶梁本想冲动冲出去,但瞥见尉迟南玦那一眼,她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情绪,目送三人消失在树林深处。
叶梁在那一刻体会到尉迟南玦的苦心。
叶梁回到小屋,坐下来,昨晚自己和尉迟南玦秉烛夜谈的一幕,历历在目。
叶梁知两人久别重逢,难上加难,而短短相聚之后,尉迟南玦为保护她,而不得不离开,如昙花般短暂。美好后的寂寞,让这小屋显得更安寂。
叶梁趴在桌上,久久不能起身,她需要冷静下。
就这样,叶梁在小屋等了尉迟南玦三天三夜,她不吃不喝,似想陪尉迟南玦一起受苦。
尉迟南玦带着昔风云和昔兆默走进树林,他带着两人往朝西方向出发了。
约摸走了半日,昔兆默忍不住发牢骚地说道: “怎么走了这么久?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
尉迟南玦淡淡回道:“这树林本就难走,就算是我,也需要加以辨认和查探,才能保证不会走错。两位海涵,也请担待。”
昔兆默被这官方说辞怼的没了脾气,想发作却似打到棉花,无从受力。
“你估还要多久,我们才能走出去?”昔风云忽然插话,眼光里闪烁着高深莫测,没人看得出他想干什么。
尉迟南玦已看出昔风云比昔兆默更难对付,昔风云的沉默是可怕的,因为他若一旦爆发,他想毁坏的可能就不仅仅是一人一物了。
尉迟南玦答道: “我若说还要很久,两位必不满意;我若说很快可以了,一旦做不到,两位必以为我在欺骗。我现作难,不知如何是好?”他语气里满是打太极的迂回。
“哼!”昔风云从嘴里冷冷发了一声道,“我愿等你慢慢答复,但不知我的镶金剑答不答应?”
尉迟南玦并未生惧,他仍一副轻松样子,“在下一介草民,公子乃贵人,何须纡尊降贵为我烦扰?我现加快速度就好,公子大人大量莫怪!”他说的不卑不亢。
昔风云见尉迟南玦的气度超然,竟生出另眼相看之心,“此人倒真不同世人,没有俗心,想不到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竟有如此心性的人。”
“你尽管加快速度,我们一定赶得上!”昔风云答道。
说话间,三人来到一处空地,有山石林立,有花丛,有流水,树林似有似无,夹杂其中,地貌似变复杂了。
“这是哪?”昔兆默粗声粗气地问道。
“引石流。”尉迟南玦说道,“走过这片地方,就离树林边缘不远了。”
昔风云精神大振道: “你快带路!”
尉迟南玦也不应声,快步走进引石流的一道石门,昔风云和昔兆默跟着急入,忽然,尉迟南玦越走越快,他展开身形,左腾右挪,忽左忽右,几个飞纵之后,昔风云和昔兆默发现他近在咫尺,但却怎么也跟不上尉迟南玦的步子。
“快来这,……快到这!”尉迟南玦一会说来这,一会说来那,赶得昔风云和昔兆默大汗淋漓,眼花缭乱,一炷香时间,竟听不到尉迟南玦声音,更见不到他身形。
昔风云和者兆默惊出一身冷汗,两人宛若走入一处迷宫,无论如何绕,四处情形都似一样。
“我们中计了!”两人互望一眼,眼里有难以置信,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啊!”昔兆默大叫一声,声音在“引石流”阵里回响,这是愤懑和发泄的声音。
但一切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