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看着你长大

锋回到木屋的时候，天刚黑，从帝国飞来的运输机带走了属于念冬的那份A4符，李明哲也得到了从他师父那哄骗来的好处（A4符）撒丫子跑了。

念雪看看天，又看了看提前回来的锋，迎上前去：“锋主，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也难怪念雪会有这么一问，往常锋去夜钓，都是后半夜才回来。

锋将那条装着黄金鲟鱼的网子交给念雪：“找地方养着吧，破鱼没了水还活这么久，跟它主人一个德行，真能活。”

念雪和锋相处久了，从他的阴阳怪气中就听出了异常，心想着：这世间还有谁能把这位给气成这样。

今晚的锋出乎意料的没有躺在摇椅上，也拒绝了念雪给煮的咖啡，而是放起了音乐。

楼上房间里的孝敏，一听到这么劲爆的音乐声，顿感不妙。

果然，几秒钟后念雪就上来叫人了：“孝敏，锋主让你下去扭屁股。”

这是锋的原话，尽管孝敏经过了大师的指点，可是跳舞这东西不但需要经年累月的磨炼，多少还是需要一些天赋的，显然孝敏在这方面的天赋一般，而且因为内心的抵触，她的舞蹈跳得确实不怎么样。

“雪姐，我有点儿害怕，楼下那位爷好久没说扭屁股这几个字了，我怕我跳不好再给他惹毛了。”孝敏边说边换衣服，相对于锋来说，她更愿意跟念雪亲近。

念雪浅浅的一下，心说：“楼下那位爷另一个半球的事都能看见、听见，你就在楼上念叨他，也是真的胆大啊。”不过，她还是说道：“你多用心，锋爷待你也不错，别总是辜负了他。你跳好了，他开心了，也许就不说你是扭屁股了呢。”

孝敏心里那个苦啊，这俩人就是一伙的，没事儿就卿卿我我的，她这个外人算是讨不到一点儿好处了。

孝敏跳舞的这身行头，是根据今晚的音乐换的。

在她的衣帽间里，根据音乐配套的服饰、鞋帽多到数不清，种类繁多。至于风格，都是锋选的，像今晚的这套，就是纯纯的夜店风，还是半透的那种。

锋的思绪并没有随着孝敏身体的扭动而进入到享乐的状态，而是深陷斗笠男的话语中。

他突然把站在身旁的念雪拉到怀里，在念雪的耳畔问道：“念雪，我很飘吗？”

念雪被锋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这问题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些摸不着头脑：“锋主，您说的飘是什么意思啊？有具体的指向性吗？”

锋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才问的念雪，他理解的飘是不切实际，有点说话办事不着边际的意思。

越想越不是滋味，嗖……

锋就很突然的消失不见了，留下念雪和孝敏一脸的懵逼。

锋在战神宫殿斗笠男的雕像前等了好几天，斗笠男都没有回来，于是他认认真真留下了一封信，信上写道：“请你说说我哪飘了？”

回到木屋的锋就开始魂不守舍，又是几天的来回踱步，每天晚上都要消失一会儿。

直到他看到了回信，他沉默了，随即开始狂怒。

信的内容很简单，一片空白。

“又耍老子，你等着。”

狂怒的锋开始砸雕像，没有借助能量，仅凭拳头，一拳一拳的砸。

值守战神宫殿的武者见状，赶紧报告给新首座，谢启兴。

谢启兴的回答也很简单：“你躲远点儿。”

守卫们一溜烟儿的都跑了，留下锋一个人发疯，高耸入云的雕像被砸了个稀碎，锋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斗笠男的身影才出现，还伴随着嘲讽：“砸完了，想到为什么说你飘了吗？”

锋刚想要动手和斗笠男掰掰手腕，看到斗笠男的一瞬间就僵住了。

“你……你去过魔域了？”锋想说斗笠男疯了，可他说不出口，因为他看得出来，斗笠男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魔气只是在他体外萦绕。

“我是去了趟魔域，本想交涉一下，奈何双方都是生存根本原因，无法调和。”斗笠男说话间仅凭意念就重塑了一座和原来一样的雕像。

看着地上散落的石块，锋当即就明白了，斗笠男没有重复利用地上的石块，就重新塑造了雕像，分明和自己一样拥有造物的能力。

“魔气没有将你侵染？”锋知道这话问得有点蠢，但是他不得不问，因为这是到目前为止，他见到的第一个可以将魔气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受影响的人。

斗笠男将魔气聚集在掌心，形成球状，看似轻轻一握，就将魔气碾碎了。

原本觉得能和对方掰掰手腕的锋，此时再不敢轻视面前的宗泽：“怎么做到的？”

斗笠男摘下了斗笠，坐在自己的雕像下面，那副婴儿的面孔再次让锋感到吃惊。

“我说你飘，你还不承认。

我给你留的可不是一张白纸，那是只有神族才能看懂的内容。

你呢过于贪心，总想一口吃个胖子，吃不来一点儿细糠。

偷来的身躯能和你如此契合，你就没想过原因？好好的神躯被你糟践成了魔神体，那你倒是好好利用魔神体啊，结果呢？你什么都要研究一点儿，可又什么都不精通。

你扪心自问从你诞生到现在，在你混乱复杂的体内，你把哪一种特质发挥到极致了？”

宗泽的话让锋无言以对，当初自己堪称能量源的时候，就觉得无需修炼就可以傲视天下，当失去了一切之后，又开始将神躯和异能混着用。

进了合欢宗算是在修真一途下了点儿功夫，仗着自己神躯的增幅，在修真上也没遇到瓶颈。后两千年更是研究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术法。

就连最早获得的诅咒术，到现在都没吃透。

想到了自己的吞噬本源，锋不由得问宗泽：“你好像对我的事情很了解，你知道我的本体到底是什么吗？”

宗泽收拾着周边的碎石，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很特殊，你的本体很乱，我也看不清。我只能说，你后天的不努力，浪费了你很多的天赋。”

“我承认，我拥有的太多，我自己也从来没有真正努力过。可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到底是谁？我又该去向哪里？关于我，你还知道些什么？你能告诉我吗？”这大概是锋有史以来最真诚的一段话。

“两千多年前，我曾给你指明过方向，如今想想我也草率了。人们只知从无中有，却忽略了有会变成无。你站在我面前，就是独立的个体，又何必拘泥于虚无中的有，以及如何走向虚无呢。

你我都是这浩渺世界中的过客，无需在我这里找到你想要的答案，这世上能给你答案的只有你自己。

我和你一样，正在世俗中寻找自己的答案。不要来找俗世中的我，不要打扰我的修炼。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就离开这个星球，只要有我在，这星球不会彻底沦陷。

我要回去了，我那个家没有我，就得散。”

宗泽离开了，恢复成婴儿的身体，留下了被震惊多次的锋。

捡起地上的斗笠，刹那间锋猛然回头，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个抵挡虚魂界的背影，那个让他去找天使的男人。

“竟然是他。”喃喃自语后的锋，久久不能平静，这世界还有太多他不了解的事物存在。

两人的对话，让锋想起了被星球意志操控的日子，那时他的体内只有一种能量源，却无比的自信和强大，甚至敢和星球意志斗上一斗。

还不惜差点儿毁掉媚儿，换取自由。

回到木屋的一路上，锋都在回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犹豫不决，失去了斗争的勇气。

Z国割让出去的四个州，并没有直接划入帝国的疆域，而是成为了帝国在外的飞地。

几年的时间里，建立起了由人类构成的堡垒，锋成为了这堡垒的实际控制者，对外由李明哲作为堡垒的管理者。

曾经从mh两国赶出去的人们，采取自愿的方式，将愿意到堡垒生活的人，陆续接到堡垒。

堡垒采用了锋在h国时颁布的法令，严苛的法令让很多人望而却步，但福利待遇还是让很多人趋之若鹜。

念雪被锋勒令闭关了，锋的做法，与那些来自父母“特殊”期待的行为如出一辙，自己没实现的愿望，走错的路，就不想让念雪重蹈覆辙。

锋和孝敏依然生活在樊城，他自己则成了一家幼儿园的保安，孝敏是这家幼儿园的园长，谢老二是这幼儿园里的厨师。

因为幼儿园里有一个可爱的小朋友，名叫宗泽。

宗泽被送到幼儿园的第一天，看到门口的锋，当即就不干了，撒泼打滚说什么也不上这家幼儿园。

可是他不同意也不好使啊，他爸妈那是必须让他上这所幼儿园。

耍赖这种事，宗泽还真不是锋的对手。

说白了这家幼儿园就是锋专门为宗泽开的，锋开的幼儿园，怎么可能是平常的幼儿园，无论是硬件环境还是师资力量，都是首屈一指的。

连谢家这种一手遮天的家族，都把适龄阶段的孩子送到这个幼儿园上学。

其他家长对食物提出的要求，还没等园方出面回应，谢家那些封疆大吏各地州长就先跳出来回怼，自家老祖当厨子，他们自己都不敢在这方面说一个不字，哪里轮得到别人放肆。

作为镇国司首座兼任国家元首的谢老大，亲自为幼儿园剪彩，这样的身份在剪彩现场没站到主位，却依然满脸欢喜。

一些敏感的高官、财阀们，嗅出了一些不寻常，纷纷将自家的适龄儿童想方设法送进幼儿园，更是大肆的捐赠。

由此导致这幼儿园里的孩子，那真的是非富即贵，没有一定的背景都挤不进来。

在幼儿园成立之初的宣传期间，孝敏就在锋的建议下，搞了一次抽奖，十个家庭获得了减免三年所有费用的资格，还有专人车接车送。

宗泽那工薪阶层的父母，必然是其中之一。

对他们来说，这就是机遇，就说聊天群里能接触到的那些孩子的家长，那都是一般人想见都见不到的那种。

所以无论宗泽如何不情愿，都是白费力气，他父母是绝不会因为他的不同意，而放弃这个机遇的。

接送宗泽上下学的肯定不是别人，司机就是锋，驾驶的是几千万的跑车，这待遇连宗泽的父母都很羡慕。

无奈的宗泽干脆用我不认识你来对付，无论是在车里还是在幼儿园，就是不跟锋说话。

锋也由着宗泽，你不想跟我说话，那我也不说话。反正锋是一点儿都不着急，慢慢磨呗，你宗泽至少得在这幼儿园学习一年吧。

能在这儿上班的保安，那都是谢老大从镇国司精心挑选的武者，男女都有，实力统一是地阶一级，至于谢老大给了什么待遇，锋可不关心。

他关心的只有宗泽这个宝贝儿。

锋跟宗泽都耐着性子熬到了暑假，放假的当天，幼儿园要召开一次汇演，向各位家长汇报孩子们的成绩。

谢老大都跑来凑热闹了，管你是什么高官还是财阀，哪个敢不来。

舞台上的宗泽被画了浓妆扮演一棵大树和一群小朋友在一起表演儿童舞台剧，锋和一众武者保安坐在最后一排，总是忍不住的笑。

好几次不该笑的地方，全场就他一个人在笑，谢老大反应多快啊，带头叫好，掩饰锋那不合时宜的笑声。

宗泽被气的身体直晃，掉了好几片树叶。

汇报表演有很多内容，宗泽表演结束回到父母的身边时，用眼睛狠狠地剜了一眼锋。

全部的汇报表演结束时，幼儿园提供了自助餐，这是权贵圈子交际的时刻，宗泽的父母等这一刻等了好久了。

这里毕竟是幼儿园，带着孩子比较好沟通，宗泽就被他的父母当成搭话的由头，一直带在身边。

直到锋略施小计，让谢老大支开宗泽的父母，锋才主动上前：“那我就先替你们照看一下他。”

“那就麻烦你了锋兄弟。”说完，宗泽的父母就跟着谢老大去了别处。

这次换宗泽拉着锋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你无聊不无聊，跟你说了别来打扰我，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哎，小朋友说话，怎么这么粗鲁。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憋着呢，这才几个月就忍不住了啊。不过你扮演的大树，真的不怎么样，我就在想，你要是扮演雕像，那肯定是特别的像。”锋的脸上是真的洋溢着笑容。

“你有病吧，这就是你一直笑个没完的理由？说吧，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宗泽有些不耐烦了。

“目的？没有，就像看着你长大，没准儿能悟出点儿什么呢。”

“你是真有病，还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