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叫我的名字。
一路上总助时不时回头看向后座的陆砚洲,反复几次欲言又止。
直到陆砚洲都不耐烦了,冷瞥了他一眼,慵懒又冷厉的声音响起,“看什么?有话就说。”
总助心虚的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老板,你怎么不在江先生家里留宿?”
“我需要向你解释吗?你今天的话有些多。” 陆砚洲眼神漠然。
总助闭嘴了,默默缩回了头。
凌晨,等到陆砚洲一身火气从床上起来,首先想到的就是今天总助反常的态度。
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老板,什么事?”电话那头总助声音都是颤抖的。
陆砚洲阴恻恻开口,“你说呢?你干的好事!”
“老板,我错了,我现在给你找个女人,不,男人?”压迫性的嗓音传来,总助都快给他跪了。
“明天滚去非洲分部报到!”电话那头是陆砚洲的愤怒声。
说完电话猛的被挂断,总助捧着手机泪流满面,说好的升职加薪呢?他都被发配到非洲了。
拿起手机对着回答他问题的网友一顿控诉。
“你出的什么破主意!我他妈的要被派去非洲挖煤了!”
这注定是个无眠之夜,不管是他还是他老板。
房间里,陆砚洲泡在灌满冷水的浴缸中,火气却一直不得消停,脑海全是江冉,眼眸一片幽暗赤红。
睡梦中的江冉突然被一阵铃声吵醒,迷迷糊糊拿起手机一看是陆砚洲。
接通电话江冉含糊的问了句,“陆砚洲,你干嘛?”
因为人正睡得香甜,突然被人吵醒,半睡半醒间声音带着少见的软,让人听着有种撒娇的意味。
电话那头除了沉重的呼吸声,没人讲话,江冉不禁又喊了声,“陆砚洲?”
“你不说话我挂了。”
“别挂!”陆砚洲的声音带着沙哑,嗓子仿佛在酒里泡过一样。
听得江冉以为他生病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对方却问,“你呢?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啊。”江冉觉得他这话没头没脑的。
半晌那边又道,“江冉,叫我的名字。”
“啊,为什么?”江冉觉得这人有些神经,大半夜突然打电话又不说事情,就让他叫名字,简直莫名其妙。
“我做噩梦了,梦里太可怕,我梦见我的兔子被吃掉了,吃的骨头都不剩……”
江冉反应过来了,“所有你是做噩梦了,想让我哄你?”
“可以吗?”陆砚洲声音哑的厉害。
“好吧。”江冉想他这样的人,如果都能做出半夜跟他打电话求助,那应该是真的被吓到了。
“陆砚洲,陆砚洲……”江冉一声连着一声,“陆砚洲,梦都是反的,你的兔子好好的,没有被吃。”
“嗯——”对面闷哼的应了一声,像是回答。
江冉接着叫他名字,软声安慰,他自己困的都快睡着了。
“陆砚洲,你好了没?还觉得吓人吗?”江冉打了个哈欠,脸在枕头上埋了埋。
直到江冉声音变小,沉入梦乡,传到电话里的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对面才解脱般的低哼一声。
“宝贝,晚安。”
——
天边露白时。
“啊!”一声惊呼,江冉猛的坐起,摸了摸一额头的冷汗。
或许是昨晚陆砚洲跟他打电话说了兔子的事,导致江冉在梦里梦见自己变成了兔子,被一条毒蛇追了一晚上,最后还是没有逃过,被一口锋利的獠牙咬死。
回过神后,江冉察觉出了自己某处异样,受惊般的去了浴室,洗了个澡。
他向来没什么需求,也从来不曾有过什么冲动,可以说是清心寡欲的一个人。
少有的面对这样的情形,他还是有些害羞。
等到江冉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时,看到手机上一大早陆砚洲助理发来的消息。
总的意思是说他惹陆砚洲生气了,要被发配到非洲去,希望他帮忙说下情。
江冉一听,大概了解了,脑子自动脑补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应该是昨天总助让陆砚洲吃兔子,导致晚上陆砚洲做了噩梦,于是恼羞成怒罚他去非洲。
江冉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不至于给这么重的处罚。
于是江冉答应了他的请求。
回复道:[我会帮你说话,管不管用就不知道了。但是你的建议确实过分了,那好歹是陆砚洲养的兔子,你怎么可以让他吃掉。]
总助拿着手机,前面的话他看懂了,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老板什么时候养兔子了?他又什么时候叫他老板吃兔子了?
看不懂归看不懂,但不妨碍他对江冉感激涕零,他相信只要江冉帮他说话,他就不用去非洲挖煤。
对江冉表达了一百二十分的感谢后,总助乖顺的去陆砚洲面前请罪了。
餐桌前,总助低眉顺眼的做了长达千字的检讨,顺便表达了自己想留下来将功补过的意思。
陆砚洲没说话,看都没看他一眼。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江冉。
这么早江冉主动联系他还真是少见,陆砚洲不由看了总助一眼。
“陆砚洲,早啊。”接通电话后,江冉清润的声音传来,如早春的溪涧敲打在心间,跟昨晚含糊的清软声毫不相同。
陆砚洲一想起昨晚江冉叫他的声音,不动声色的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
“早,怎么想起这么早跟我打电话 ?”陆砚洲揣着明白装糊涂。
江冉斟酌了一下,“陆砚洲,你觉得一个人要是犯了错应该再给他一个机会吗?”
“犯了错不付出代价就轻易原谅,我做不到,必须的狠狠罚过才会长记性。”陆砚洲这话像是对着江冉说的,可总助听了却紧张了,连呼吸都急促了。
江冉听了他这话,也不跟他兜圈子了,“陆砚洲,你再给他个机会吧,今晚要是你还做噩梦,我可以接着哄你。”
陆砚洲沉默片刻,眼眸微转,“今晚我想去你家住。”
江冉犹豫了会儿,“可是我家只有一张床,你要睡沙发吗?”
“就不能把你的床分我一半?”他才不要睡什么沙发。
江冉想了想,他自己是不乐意跟人一起睡的,但是陆砚洲的总助每次面对他都挺和善的,刚让他求情时说他家母亲年纪大了,他要是走了就没人照顾了。
江冉觉得自己答应一下也没什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