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江冉,快走吧。
清晨江冉早早在陆砚洲怀里醒来。
察觉身后的陆砚洲还未醒,他将人摇了摇,“陆砚洲?”
陆砚洲伸了个懒腰,又把江冉抱进怀里,无意识般的将头埋在江冉脖颈间,把他肩膀锁骨吻了个遍。
“陆砚洲,你该起床去公司了。”江冉推拒道。
陆砚洲抱着他,声音含糊又低沉,像撒娇一般,“燃燃,再陪我睡会儿。”
然而刚躺下没多久,陆砚洲的电话响起,是总助打来的,提醒他尽快到公司参加与华安集团的跨国合作会议,他这才满脸不爽的起床。
“昨晚我怎么睡得这么沉?”陆砚洲自言自语道。
江冉眼皮跳了跳,“可能是你最近太累了吧。”
“燃燃,帮我把袖扣戴上。”陆砚洲将手伸到江冉面前,掌心是他曾经送给陆砚洲的袖扣。
江冉接过袖扣神情有些恍惚,好像每次他不经意间看到对方的袖扣,戴的都是他送的。
“你没有别的袖扣了吗?”
“有了你送的袖扣,其他再也入不了我的眼了。”陆砚洲目光灼灼地看着江冉,他既是在说袖扣,又是在说江冉这个人。
江冉装作没听懂,“那以后我再多送你一些袖扣。”
出门前陆砚洲亲了亲江冉的额头,“燃燃,在家乖乖的,今天我早点回家带你出去逛逛。”
江冉微笑点头,看着陆砚洲出门然后将门锁上,门外照例还守着保镖,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一片冷然。
他不过是陆砚洲养在笼子里的鸟,根本没有自由可言。
厨房冰箱里,江冉取出昨晚就冻上的冰块,随后将所有冰块都倒进了浴缸里,然后整个躺了下去,冰冷刺骨的寒意让他全身发抖,手指脸色渐渐惨白。
等泡到所有冰块融化在水中,房间事先调低的温度已经让所有冷气充满房间。
他从浴室出来,开始吹着冷气,强忍着刺骨的冷,掐着时间等待中午的到来。
在做饭阿姨上门前一个小时,他关掉冷气。
江冉的身体比他预想的还差一些,原本以为要等到晚上才发作,没想到中午吃完饭就开始恶心,呕吐,全身发冷,最后怎么晕过去的已经不知道了。
只隐约听见做饭阿姨的呼救声。
醒来时已经是晚上 ,床边守着陆砚洲,眼眶猩红。
他虚弱地睁开眼睛,全身像被架在火上烤,头还昏沉的厉害,抑制不住的开始咳嗽,咳的胸口阵阵的疼。
陆砚洲见人醒了开始叫他的名字,握着他的手在唇边亲吻,“燃燃,你终于醒了!”
江冉嗓子哑得厉害,想说句话发现都很困难,不多时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的主治医师刚赶到就被陆砚洲骂了一顿。
“为什么他现在还没有退烧?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陆砚洲一身的凌冽气息,让人胆寒。
照例是之前经常给江冉看病的医生,对着陆砚洲解释道,“江先生是大叶性肺炎,病情容易反复,我们已经给他进行退烧药物治疗了,今晚应该就能退烧。”
陆砚洲看着病床小脸绯红,还一直咳嗽流泪的江冉,心疼的揪起。
他明明已经把人放在十分安全的家里了,为什么还是会受到伤害?早晨他出门时都还好好的。
“这个病是怎么引起的?”
“一般情况是因为身体感染风寒,过度疲劳,免疫力下降引起的……”
“感染风寒?”陆砚洲的衬衫袖口卷到了手臂中间,轻抿着唇,打量着昏睡过去的江冉,眼底划过一丝危险的精光。
——
江冉彻底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房间里已经没有陆砚洲的身影。
他的主治医师倒是第一时间来到病房,给他又检查了一遍。
“高烧总算是退了。”医生见他往病房外张望,以为他是找陆砚洲,“陆少不在。”
“不过他昨天下午就在这里陪你,一直陪到今天中午,才不得不离开去公司处理事务,他让你好好养着 ,晚点来看你。”
江冉点头,吃过一早就有人为他准备的食物,又睡了过去。
直到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叫他,“江冉 ?江冉。”
他睁开眼睛,望着一身护士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瞳孔放大,里面盛满惊喜,“阿音!”
“江冉,你现在还好吗?能走动吗?”叶音声音压得很低,病房外还守在陆砚洲的人。
江冉点头,“没问题。”
“你证件拿到了吗?”
“拿到了。”
叶音在跟江冉相约分手那天,叶音给江冉的纸条上就告诉他,她和齐牧野一定会帮助他逃走。
齐牧野最是知道陆砚洲多疑的性格,知道江冉身边肯定会有人暗中跟着,甚至身上也被安装了窃听装置,所以那天叶音并不敢多说什么。
她跟齐牧野看起来亲昵得跟情侣一样,不过是假装的,只是想让陆砚洲觉得她放下了,不会再惦记着江冉,因此才有了这一切。
叶音知道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江冉怎么都不会跟她在一起了,他们之间是真的结束了。
可就算不能做爱人,她也还永远是江冉的朋友和家人,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无论怎样她都会尽力把江冉送走,而不是留在一个疯子身边被折磨死。
“快把衣服换上。”叶音从宽松的护士服下又拿出一套白大褂递给江冉。
江冉拿着衣服,“那你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三分钟后会有护士来给你换药水,到时我自然有机会开溜,而且齐牧野也在暗中接应,你离开后我也会立马离开北城,我不会有事。”
叶音把银行卡,手机交给江冉,“江冉,机票也已经给你订好了,是今晚飞往云城的,手机上可以查询具体航班信息……”
叶音以最快的速度交代完事情,还想说什么,最后也只化作一句,“江冉,快走吧。”
“谢谢你,阿音。”江冉眼眸湿润的紧紧抱了叶音一下,所有的感动根本不能用言语表达。
几分钟后,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江冉走出了医院,又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公厕里将白大褂脱下,戴上叶音给他准备的帽子、口罩后,他走进人群,奔向他的自由。
机票是晚上七点过,现在距离飞机起飞不过四个小时,江冉怀揣着激动和渴望,乘坐上一辆出租车去往机场。
车窗外,天色开始昏暗,天边挂着阴沉沉的乌云,氛围感越来越沉重,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司机师傅看了眼天空嘟囔了句,“这怕是要下大暴雨呀,小哥,这种天气你的航班很可能会延误起飞哦。”
江冉的心有些沉重,眉头紧蹙,莫名觉得心慌,那种名为‘陆砚洲’的恐惧漫上心头。